「五行相生,輪迴不息;五行相剋,湮滅不止;生生滅滅,正逆五行」
祝無傷從配發的儲物袋中取出五行訣,開頭一篇引論,旁邊寫着施安的注釋,蠅頭小楷,十分工整,內容詳細。
月光透過窗欞照進,灑在祝無傷身上,他在青木屋裏那張木塌上盤膝坐下,按照五行訣上記載的方法,放空自身,身體松靜,感受靈氣
「呼…嚕…」
不一會兒,祝無傷陷入酣睡,發出呼聲。
他不但沒有感受到靈氣,而且還睡着了!
頭顱慢慢下垂,身體緩緩前傾,一個激靈,祝無傷在要馬上跌下的一剎那,清醒過來,身軀扭動,在空中舒展,重新落在木塌上。
「呃,我這資質是不太好哈…」
祝無傷撓撓頭,放棄五行訣,開始轉成睡虎功。
靈氣涌動,宛如一條江流,連綿不絕,從頭頂百會進入祝無傷的身體,不斷沖刷他的肉身,雖然沒有第一次運轉時那麼恐怖,但也十分可觀,而且沒有給祝無傷帶來肉體上的疼痛。
一呼一吸間,兩道白柱從鼻中噴出二三丈,緩緩不散。
滿月逐漸推向西,沉入地平線下。
天地間陷入月降日未升起那種朦朧的狀態。
祝無傷緩緩張開雙眼,經過一夜的運轉,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更加堅實,實力也有進步。
拿起倚在門邊的長矛,將昨天剩下的最後一塊生豬肉收進儲物袋,再將儲物袋掛在腰上,拽開門,大踏步向後山走去。
這一塊生肉雖然不大,但是隱隱散發着血氣,能引來覓食的飢餓野獸。
雖然還是暑月,但是山里清晨的寒冷仍然刺骨,即使穿着這件嶄新的弟子服也有些抵擋不住。
昨日,他聽從施安的話,在井房裏好好清洗了一遍自身,徹底洗去了身上積攢多日的污垢。
換上一身貼合的弟子服,高大的身材配上一襲青衫,立在原地好像一柄鋼槍,堅韌不拔,行走之間,虎虎生風,威勢十足,英俊剛毅的臉龐不怒自威,一雙堅毅的眸子好像能看穿他人內心,震懾宵小。
祝無傷心念一動,血氣自動運轉,將寒冷抵在身體之外。
有了昨天的經驗,這一次很快就跑到了山前。
生肉被拋在一塊空地上,祝無傷再次躍上一棵古木,隱在樹冠中。
經過一路的奔騰,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起來。
一頭獨眼的的灰皮老狼,垂着尾,用鼻子嗅着氣味,走到空地生肉前。
祝無傷早就聽到了老狼的腳步,在樹上持着長矛候着它的到來。
看見它慢慢地踱進空地,肚子雖然已經癟了,但還是謹慎的沒有直接張口,而是圍着生肉不斷抽動鼻子。
祝無傷撥開擋着視線的樹枝,踩着兩根粗些的枝幹站起,轉胯,扭腰,手中木矛朝着老狼飛去。
木矛自上而下,再加上祝無傷突破鍊氣一層後的巨力,輕鬆的捅穿老狼的身體,將它牢牢釘在後方不遠處的地上。
「砰。」
祝無傷從樹冠上跳下來,朝着老狼走去。
老狼伏在地上不斷嗚咽,好像馬上就要斷氣。
一腳踩着老狼的身體,把木矛從地上拔起來。
原本奄奄一息的老狼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咬向祝無傷的腳踝。
收腳,飛踢!
祝無傷重重的踢在老狼頭顱上。
「咔嚓。」
老狼頭顱發出碎裂的聲音,帶着整個狼軀被踢的在地上轉了個方向。
「畜生。」
祝無傷拔出木矛,將老狼頭顱一擊抽碎,這大梁不知是由那種樹木製成,除了朱姝給的那把匕首,就連野豬鋒利的獠牙都留不下印記,八成是某種靈木。
老狼徹底死亡,只有被木矛貫穿的血洞不斷往外留着血水。
在老狼乾枯的皮毛上擦拭完木矛上的血跡,祝無傷拿着木矛,再次躍上樹冠。
這頭老狼皮毛乾枯,身形不大,有一隻眼睛還被抓瞎,很可能是狼群里的老狼王,被新狼王打敗,攆了出來。
它已經年老體衰,體內靈氣大大不足,肉質也變得鬆散干硬,與其吃了它,不如用它來引誘更多的野獸。
片刻後,一頭野豬循着氣味拱了過來。
「篤。」
長矛從樹冠上激射而下,貫穿野豬的脖子,插在地上,尾部還在不斷的輕顫。
拔出木矛,擦乾血跡,再次藏進樹冠,守株待兔。
陽光越來越熾烈,山林間的溫度也越來越高,祝無傷抬起頭,看着太陽的方位,現在應該已經過了正午。
短短一個上午,已經收穫了一大兩小三隻野豬,兩頭獐子,再加上最開始那頭老狼,一共六隻野獸。
祝無傷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將六隻野獸掛在木矛兩頭,朝着小院奔去。
雖然有儲物袋,但是儲物袋內狹小,放些書籍繩子之類的小物還行,要放這些野獸,就顯得不夠用了。
回到院子,祝無傷將六隻野獸處理烹製好,一下子吃了一半,他的食量也隨着修煉在不斷的增長,然後便是舞動長矛,宣洩着體內的燥意。
等到天黑,體內的燥意差不多宣洩完,再吃一些,留下一些明日用來引誘野獸,而後呼呼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熬製一些肉粥,吃完後帶着僅剩的一點生肉繼續向後山進發。
如此持續了半個月,祝無傷只覺得自己的實力突飛猛進,隱隱有進入煉體二層的跡象,也越來越深入山林。
傍晚,殘陽如火,祝無傷背着一頭棕熊,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小院。
「刷!」
院子裏的沈清遠,看到一頭巨大的棕熊擠開門,探了進來,一手抓起背後的道劍,一手掐起劍訣。
「哎,峰主,是我。」
祝無傷的聲音從棕熊身下傳出。
「哦,是無傷啊。」
沈清遠看向被棕熊身體淹沒的的祝無傷,從腳下那片青色的弟子衫認出了他。
「是我,峰主。」
」砰!」
祝無傷將棕熊扔在地上,這是這幾天他獵殺的最強的一頭野獸,已經有鍊氣一層的實力,如果不是在緊要關頭突破到煉體二層,他恐怕不會毫髮無損的拿下這頭畜生,起碼也得受點小傷,添幾道爪痕。
看到沈清遠疑惑的眼神,祝無傷趕緊解釋。
「弟子恰巧遇見這頭熊跌下山崖,撿了個便宜。」
如果被他發現自己是煉體一層,自己可不好解釋,睡虎功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只有自己知道。
沈清遠收起道劍,身體飄了過來。
「無傷你既然能被動這麼重的熊,恐怕也已經有修為在身了,讓我來為你探查探查。」
祝無傷根本來不及反應,手腕被抓住,兩根手指把住脈門。
「不好,要被發現了!」
祝無傷內心驚呼。
「無傷,你體內為何一絲靈力都沒有?就算你是五行俱全的雜靈根,這麼長時間也應該吸納了一絲靈力,你是嫌棄我替你選的靈訣不好,所以沒有修煉?」
沈清遠眉頭一皺看向祝無傷,同時內心自語,「古怪,剛剛我的靈覺明明察覺到有一股蠻橫的氣息對着我,倒是我多疑了,怎麼可能是他。」
祝無傷內心一喜,「他沒有發現我是煉體二層的事?對!他探查的是體內經脈,而我煉體靈氣都進入了筋骨血肉之中。」
發現自己沒有暴露的祝無傷送了一口氣,只要煉體沒有暴露,其他的都好說。
聽到沈清遠的話,祝無傷又頭疼起來,這一個應對不好,恐怕自己以後都不好了。
「不是,不是,這幾日總是有野獸來侵襲,弟子不得安寧,無法安心修煉,所以就多次絞殺前來的野獸。」
祝無傷趕緊低頭行禮,同時,指着院內晾曬的獸皮和熊解釋,「弟子在凡間領兵一方,有些武藝在身,所以能對付這些沒有開化的野獸。」
祝無傷張口就來,反正說的都是真話,總不能跟你說我資質太差所以就沒修煉五行訣,光修煉家傳的煉體功法去了。
沈清遠撫着鬍子,面容有些尷尬,微微點頭,「這確實是我的疏忽了,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說完,身體飛起,懸在院子上空,手中出現幾枚各色的陣旗。
十指連動,掐動法訣,陣旗激射,沒入院牆之中。
「我已經為你佈下了一道陣法,以後不會再有野獸再來影響你修煉,你拿着這面令旗,可以不受陣法的影響,自由出入。」
沈清遠從空中緩緩落下,「這是流丹峰峰主剛煉製的五行丹,蘊含五行輪轉之力,你好好參悟,有益於你修煉五行訣。
修煉之餘,別忘了開墾靈田,同樣有益於修行。你師兄給你帶五行遁術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放下心好好修煉,修到深處,也不失為一門好手段。
一個月之後,我再來考較你修行進度、靈田開墾、五行遁術三樣。」
說完,還沒等着祝無傷行禮拜謝,袍袖一揮,消失不見。
「乖乖,不得了,不得了,他光盯着我,我都感覺跟犯錯了一樣,這嚴師不好當啊!」
沈清遠踩在飛劍上,揉了揉鬍子,想到自己說還要來考較他,有點懊悔,多說這一句幹嘛。
「謝峰主賜丹。」
祝無傷朝着虛空行禮。
「嘶。」
沈清遠走後,祝無傷有些難辦了,修行、靈田、五行遁術,這三樣哪樣都得耗費時間,肯定會扯下睡虎功的進度。
修行可以說自己天資太差,五行遁術可以說沒有修為無法練習,這靈田就難辦了,不開上兩畝地說不過去啊!
「師兄誒,峰主啊,知道你們是好心,可對我來說着實是有點不合用了啊!」
祝無傷撓撓頭,咋辦?種地吧!睡虎功的事反正是肯定不能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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