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沈凌寒意料。
初晴餵給他的,不是讓人失去聽覺、視覺或者聲音的毒藥。
而是一碗清水。
沁涼的感覺,滋潤着他乾燥的喉嚨和肺腑。
但是這一絲涼意,很快便隨着手腕上的一緊而消失。
把縛靈索綁的更緊後,初晴朝沈凌寒尷尬一笑。
「那個什麼,她們叫我去戒律堂,你好好呆着等我回來!」
說完,她給他蓋上被子擋住裸露的身體,然後快速離開。
不快點不行,她已經感受到沈凌寒眼神中寒意瀰漫,慢一點,她就能凍成冰塊。
本來,初晴是想給他解開縛靈索的。
但是書中,沈凌寒就是在原主去戒律堂的時候,掙脫縛靈索逃走入魔。
所以她就下意識又綁的更緊了些。
一旦沈凌寒逃脫,世界崩塌就避無可避。
打開門。
外面是一片昏暗的峽谷。
本以為是房間昏暗,原來根本是原主住的地方長年不見陽光。
初晴仰頭,這裏是玉峰山後山腳下的峽谷。
循着原主記憶,他順着山梯往戒律堂方向走,大約半個時辰後,眼前才終於豁然開朗。
置身層巒疊嶂中間,處處紅花綠樹,遠遠還有飛瀑傾瀉。
初晴舒服的長吸一口氣。
看其他弟子在群山之間御劍飛行,衣帶飄飄,肆意瀟灑。
她滿眼嚮往。
「我當初寫書的時候,怎麼就把初晴這個名字安在了雜役弟子身上?」
哪怕當個外門弟子,她也不用這麼辛苦的爬山。
此時,戒律堂門口,已經圍着人山人海。
來這裏的,多數是秦紫衣的忠實擁躉。
沒辦法,誰讓初晴弄死了大師姐最鍾愛的妖獸。
他們都是來替大師姐討伐罪魁禍首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初晴還不來,難道要戒律堂的長老親自去請不成?」
人們等的不耐煩。
「我看她是做了虧心事,嚇破膽不敢來了!」
就在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一身臭汗的初晴努力扒拉開人群。
「抱歉,讓讓,讓我進去」
「我去,這是什麼鬼?」英俊的合歡宗弟子,被初晴嚇了一跳。
「合歡宗怎麼有這種東西?」
「我認得她,她就是初晴,就是她把大師姐剛馴服的赤焰虎給養死了。」
「嘔!」有人被初晴醜陋的面龐給噁心到了,轉頭去旁邊嘔吐。
「咱們合歡宗,竟然還有這麼丑的人?」有人第一次見到初晴。
「你才知道,這可是咱們合歡宗大名鼎鼎的恥辱,要不是她和望春老祖沾點親戚關係,就憑她能來合歡宗?」
「話說,三個月後就是各宗門之間的大比,大師姐要帶這頭赤焰虎一同出戰的,初晴不僅是宗門之恥,還是害群之馬!」
「赤焰虎已經到了五階,怎麼可能被輕易養死,一定是她對赤焰虎動了什麼手腳!」
這時,人群中最為俊秀的男弟子,站了出來。
初晴看向他。
這人叫劉重光,是合歡宗對大師姐最狂熱的粉絲。
被劉重光的言論一引導,那些狂熱的男弟子便都懷疑起初晴是故意的。
「一定是她暗中動了手腳!」
「讓我來替大師姐掃清害人污穢!」其中一個弟子竟然拔出長劍,直指初晴。
「你私下虐殺同門弟子,就不怕自己被驅逐宗門,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大師姐?」
就在劍尖指向自己鼻子時,初晴冷冷的提醒。
那弟子的劍,堪堪停在初晴鼻尖,再也沒有寸進。
初晴手指捏住他的劍尖,把劍推開。
與此同時,一縷不被察覺的灰白之氣蛇一樣順着劍身沒入持劍人手背。
有了初級毒術後,她就不需要像原主那樣費力配製毒藥,然後再想方設法給對方用上毒藥才能害人。
她只要運轉功法,毒素就跟隨她的意志流動。
按她估算,給這人用上這樣一縷毒素,他還可以安然無恙的活上三天。
到那時,無論他怎麼死的,都和她無關。
「初晴,你總算來了!」
在戒律堂左執事陳長老一聲呵斥下,眾人紛紛給初晴讓出一條道路。
初晴走進戒律堂,首先看到一臉嚴肅的左執事陳長老。
「陳長老,這是誤會,我給大師姐照顧妖獸三年,從來沒出過差錯,我不可能害大師姐的妖獸!」
「是啊,陳長老,」旁邊身材火爆妖嬈、萬種風情的秦紫衣道,「不可能是初晴,她不是那種人」
「大師姐,你就是心地善良。」
劉重光在人群中喊道,「這個醜女一向嫉妒你,她今日能害你妖獸,明日就能害你!」
「是啊紫衣,你就是太善良了」
這時,鬚髮花白的右執事王長老開了口。
「大比當前,她毒害你妖獸,實在居心叵測,一個惡毒的雜役弟子而已,你還要維護她到什麼時候?」
「可是她畢竟是望春老祖託付給我照顧的人,我」秦紫衣含春妙目,有淚珠盈盈欲滴。
「胡說八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下毒害妖獸了?」
初晴叉腰反擊王長老,「沒憑沒據的事情就亂說,你怎麼有臉當戒律堂執事?」
秦紫衣心中驚疑。
這個自卑醜陋又變態的女人,今日怎麼敢這麼大聲說話?
尤其還是對王長老!
王長老氣的白鬍子氣的一抖一抖的,「你敢和我這麼大聲?」
「你堂堂戒律堂執事,沒經過調查,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我定罪,你算什麼執事,憑什麼要我的尊重?」
「大師姐都說相信我不追究這事了,你跟着沒完沒了的,戒律堂是很閒嗎?!」
秦紫衣臉色變了變。
初晴渾然不在意。
她就是抓住秦紫衣人前裝無辜的人設,當着眾人的面把她拉進自己的陣營!
「好,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王長老怒氣沖沖的道,「來啊,把赤焰虎的屍體抬進來」
很快,幾個雜役弟子就抬着赤焰虎巨大的屍體走了進來。
就在那具屍體被抬進來的一瞬間,初晴的視線就立刻落在赤焰虎的腹部。
在那裏,她隱隱看到一縷毒氣,系統自動分析起那縷毒氣的成分。
王長老又掏出一株紫紅色毒草。
「這是你平常在後山種植的赤毒草,煉藥房的長老已經確認過了,赤焰虎中毒的症狀,和赤毒草的毒性是一模一樣的」
「你是負責照顧妖獸的,那後山又沒別人去,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如果我承認了,不知宗門準備如何處置我呢?」初晴淡然抱胸站在那裏。
「做下這樣的錯事,還有什麼臉留在合歡宗,自己滾出合歡宗吧!」
這時,外面圍觀的弟子按捺不住,叫囂起來。
【收到建議:滾出合歡宗;難度,初級】
「趕她出宗門,未免太便宜她了,她這可是蓄意殺害大師姐的妖獸,一命抵一命,讓她自裁謝罪!」
【收到建議:自裁謝罪;難度,高級】
看着面板上突然跳出這些亂七八糟的建議,初晴一愣。
她沒想到,聽勸系統竟然還可以這樣收集建議。
可惜,有時候建議也不是越多越好。
「讓她自裁謝罪,也便宜她了!」
「我看還是綁到雷罰台上,接受九道雷罰,這樣才能給眾弟子以示懲戒。」
【收到建議:受九道雷罰;難度,超級】
初晴把目光轉向提這條建議的劉重光。
雷罰台上,每九天降一道天雷,受九道雷就是要挨九九八十一天。
前幾道雷落下,雷罰台都會啟動修復法陣,讓受刑人忍受雷擊之苦卻不死,直到最後一道天雷,才是真正收割性命。
這建議,不可謂不惡毒。
雖然,劉重光的建議初晴不準備採納,但是她也要感謝他提醒了她。
她忽然不想那麼早揭示答案了!
就算她現在揭穿大師姐,戒律堂也不會拿大師姐怎麼樣,她可是合歡宗之光,是未來掌門接班人。
現在挑戰秦紫衣,她只會死的更快。
「初晴,念在你是望春老祖的遠房血脈的份上,雖然望春老祖失去消息這麼多年,但合歡宗對你算仁至義盡。」
王長老義正詞嚴的道,「你去雷罰台上受三道雷罰,之後便離開合歡宗吧!」
「三道雷罰?」
初晴醜陋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越發顯的她的臉猙獰。
「王長老,以我的功力,恐怕一道雷就能送走我,您何須浪費雷罰呢?」
「初晴,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要怪就怪你做事太狠絕。」
劉重光大聲道,「你害了大師姐的赤焰虎,得到什麼結果,都是活該!」
受他鼓動,旁人都相和。
「敢做,就要敢當!」
「三道雷罰,你必須受!」
「行吧!」
聽着這些聲音,初晴淡然的點頭。
「既然王長老已經給下毒之人定罪了,那也是時候揪出真正害死赤焰虎的兇手,讓他去受三道雷罰!」
王長老道,「你就是真兇,還上哪去找真兇?」
「我不是,你別亂說。」
初晴道,「我親眼見過真兇,只是當時礙於功力不敵,不敢亂說話。」
「但是此時在戒律堂,有眾位長老和師兄、師姐們的保護,我覺得是時候說出真相了!」
她語氣越說越嚴肅,「真兇,就在現場!」
在場眾人都是一驚。
大家忍不住互相打量。
這時,一直在冷眼旁觀的陳長老開了口。
「倘若背後真的另有兇手,你放心說出來,戒律堂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陳長老和望春老祖有些往來,對原主雖說不上保護,但是至少做到了公平。
初晴環視四周,「在說出誰是真兇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先向大家請教一下!」
雖然系統剛剛收集到了一堆廢建議,但是她也從中受到了啟發。
難得這裏聚集了這麼多人,是時候借着這個懸念,再發起一波我問大家答的環節了。
「你有什麼問題?」陳長老問。
初晴看看秦紫衣,然後清清嗓子,大聲道。
「請問諸位,我該如何做,才能像大師姐一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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