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白要見她?
兩個人早就不死不休。
也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顧南枝叫人去備車。
「顧南枝你這個小賤人,是不是你叫人擄走我兒子的,你這個天殺,快把我兒子還給我」馬車已經備好,就停在顧家大門口,白露扶着顧南枝正準備上馬車,突然趙氏瘋了一樣朝她撲了過去。
「你這個瘋婆子想幹什麼,快走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了。」這是在顧家門口,兩個守門的僕從立刻衝上去,攔下趙氏。
顧南枝懶懶回眸,她由上至下打量了趙氏一眼,前世的趙氏何等金貴?
錦衣華服,無論走到哪,都是婢女婆子一大堆,可謂是雍容華貴,再看如今的趙氏,臉色蠟黃,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穿着棉布的衣服,遠遠的便能瞧見上面的污漬,比街上的叫花子好不了多少。
「裴夫人難道不知道,你兒子入獄了嗎?你若想見他,大可去刑部大牢。」
「你胡說,洛白怎麼會在刑部大牢,他明明已經攀上貴人」驚覺自己說漏了嘴,趙氏聲音驟然止住。
顧南枝,「你說的貴人是昭華公主吧!昨晚昭華公主便奉陛下之命,去皇覺寺落髮為國祈福了。」
什麼昭華公主?
霎時趙氏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洛白攀上的貴人竟然是公主殿下。
得知這個消息後,她的心情先是飄到了雲端,然後跌入谷底,他們可真是時運不濟呀!洛白才攀上公主,公主就倒台了。
顧南枝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裴洛白什麼都沒有告訴她。
也是,他那樣自負一個人,該怎麼跟自己的母親啟齒,他入宮做了太監。
「裴夫人還不知道吧!昭華公主叫你兒子什麼?」
「什麼?」
待勾起趙氏的興趣後,顧南枝眯眼一笑,「叫他小裴子公公!你兒子可不是攀上貴人了,說起來可真是光宗耀祖呢!」
「洛,洛白」那人帶走他們之後,給他們租了一個破舊的小院子,自從那日洛白被叫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她擔心裴洛白出了什麼事,這才找上顧南枝。
「不可能,絕不可能」趙氏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她連連後退,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顧南枝再不看她一眼,提步上了馬車。
今日,顧南山公務繁忙,饒是如此還派了兩個侍衛,在刑部大牢候着顧南枝。
有他們在前面帶路,顧南枝很快來到裴洛白的牢房前,她穿着青色的披風,頭上帶着帷帽,加上牢裏昏暗無光。
她都來了片刻,裴洛白竟然沒有發現她。
透過狹小的窗戶,有一束微弱的照射進來。
裴洛白似丟了魂一樣,他背靠着牆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眼神渙散,沒有一點焦距,不像是個人,更像是游離在外的幽魂。
顧南枝嗓音淡淡,「你不是想見我嗎?我來了。」
「啊」裴洛白像是驟然從夢中驚醒一般,他雙眸倏的睜大,怔忡的望着顧南枝,腳步虛浮,拖着右腿,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隔着牢房的門,他好像入定了那般,目不轉睛看着顧南枝,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瞳孔驚顫不止,雙眼不斷放大。
此刻,他看到的是什麼?
是她躺在一具漆黑的棺木里,四周掛滿了白,還有人在哭,只那哭聲帶着幾分虛假,可見並不怎麼傷心。
再然後,他看到什麼?
「枝枝」一個玄衣男子大步流星而來,他手持長劍,一劍劈開棺木,然後丟開手裏的劍,小心翼翼把那具冰冷的屍體擁入懷中,仿佛抱着世間至寶,將頭埋在她肩頭失聲痛哭。
只是他一直看不清楚他的臉。
「是誰膽敢動她?」然而就在這一刻,他驟然抬起頭來,層層雲霧散去,那張臉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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