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會來了,裴洛白皺了皺眉,不等他開口,江臨月已經衝到他面前來,憤怒的看着他,聲音尖銳,「你不敢說是嗎?」
那姿態像極了來捉姦的正室。
把婉兮都看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世子夫人呢!
「世子,她是誰?」她有些害怕,輕抿着唇瓣,往裴洛白身後躲了躲,裴洛白也怕江臨月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他側了側身,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將婉兮護在身後,看着江臨月的眼神滿是警告,「她是謙哥兒的乳母。」
他下意識的態度,還有他眼中那濃濃的警告,仿佛她才是個外人,江臨月一陣踉蹌,她後退幾步,用眼神無聲的控訴着他,『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委屈的忍不住紅了眼眶。
裴洛白對着她使了一個眼神,你先回去,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江臨月僵在那裏不動,兩個人用眼神無聲的交流着,你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裴洛白眸色微動,聽話,回去,今晚我會過去找你。
江臨月不信,她已經過夠那種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的日子,簡直過日如年,她再也不要過那種日子。
還有這個女人一看就不像好人,活脫脫一個狐狸精,再等下去,恐怕他連人帶心都被她勾走了。
「沒想到姐姐竟這般年輕,真是失敬。」婉兮給了江臨月一個善意的笑。
江臨月看着她心裏就堵得慌,嘴上毫不留情,「姑娘慎言,這聲姐姐我可不敢當。」
婉兮臉色一白,頓時委屈的垂下眸子,喃喃道:「原是我不配,是婉兮失言了,還請月娘勿怪。」
說着對江臨月行了一禮,然後對着裴洛白盈盈一福,「世子,婉兮先告退了。」
語罷,她抱起箜篌轉身就走。
看着她單薄的背影,裴洛白心底閃過一抹疼惜,「什麼配不配的,婉兮」
他給了江臨月一個責怪的眼神,沉聲說道:「你先回去,謙哥兒的事回頭再說。」
都不等江臨月開口,他轉身就去追婉兮。
被冷落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呀!江臨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目赤欲裂看着裴洛白與婉兮的背影,無聲的笑起來。
笑着笑着,兩行淚划過她的臉頰。
她惡狠狠的盯着婉兮的背影,眼神陰騖像淬了劇毒,裴洛白,還有侯府主母的位置都是她的,不管是誰想跟她搶,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眼看裴洛白就要追上婉兮,婉兮砰的一聲合上門,隔着門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她輕聲說道:「世子請回吧!」
飄渺的嗓音含着無限憂傷,聽的他心都揪了起來,「婉兮,你開開門好不好,你說過為報我救命之恩,願每日給我撫琴一曲,今日尚未奏完,你要食言嗎?」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婉兮背靠開着門,裴洛白只能看到她瘦弱的背影,沒看到她臉上譏諷的笑,瞧,男人就是賤,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等了一會,見婉兮執意不肯給他開門,裴洛白才失望的離開,想起江臨月剛才那副姿態,他憋了一肚子火,莫說他與婉兮沒有什麼,就是他與婉兮真怎麼樣了,也輪不到她來質問他。
攬月閣。
謙哥兒正在纏着顧南枝陪他玩,秋辭走了進來,她給了夏令一個眼神,夏令把謙哥兒哄了出去。
秋辭這才壓低聲音道:「如小姐所料,月娘果然迫不及待去了前院,正好撞見世子和婉兮在一起。」
顧南枝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她莞爾一笑,「叫人繼續盯緊月娘。」
旋即,她又補了一句,「告訴那兩個婆子,她想出去的時候,假模假樣給她放個水,如她所願。」
江臨月這個人野心勃勃,眼看籌謀多年的東西就要到手,她能甘心嗎?
聽着謙哥兒的笑聲,她長長的鴉羽微垂,已經過了年,有件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自從見過婉兮之後,江臨月就生出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她知道裴洛白不喜歡顧南枝,怕的只是從她肚子裏生出一個嫡子來,但婉兮不一樣,裴洛白看她的眼神,真的讓她怕了。
不,不行,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都沒有等晚上,江臨月正在後院灑掃,裴洛白就來了,只要他想自然能支開其他人,來見江臨月,只看他想不想。
「顯哥哥,那個婉兮到底是什麼人?」江臨月知道上午的時候,自己失態了,已然惹得裴洛白不悅,她這會放下渾身的刺,雙眼霧蒙蒙的,眼巴巴的看着裴洛白,看上去楚楚動人。
若是以前裴洛白定會被她這副模樣吸引,可見慣了婉兮那樣的絕色,他的眼光已經被養叼了,他耐着性子道:「月兒,你知不知道上午差點露餡了,婉兮只是我隨手救下一個孤女罷了,實在是你想多了。」
「對不起,是我誤會顯哥哥了。」江臨月面上順從,心裏卻是冷笑不止,若不是與裴洛白朝夕相對這麼多年,她真要被他騙了。
裴洛白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月兒,我就知道你最是溫柔體貼了。」
江臨月心滿意足依偎在他懷裏,緊緊攬着他的腰身,聲音輕柔,「婉兮姑娘既然已經沒事了,顯哥哥準備何時讓她離開,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一直住在侯府,一來有損她的名聲,二來只怕時日久了,世子夫人會不高興。」
裴洛白沉默了一瞬,他知道她說的有理,可他捨不得那樣一個潔淨無瑕,柔弱無依的女子!
「顯哥哥可是捨不得了?」江臨月察覺到他的異常,笑着打趣道。
裴洛白矢口否認,「斷沒有的事。」
江臨月眼底凝了一束冷光,是嗎?他這究竟是在騙她,還是在騙自己?
「顯哥哥莫非忘了眼下最要的是什麼?若是惹惱了世子夫人怕是不妥,顯哥哥還是儘早把她送走吧!」明明想趕走婉兮的是她,她卻一直打着顧南枝的旗號,因為她深知裴洛白已經對婉兮動心了,若她開口讓他把人送走,來日他定會記恨她,可她這樣說,以後他恨的可就是顧南枝了。
裴洛白僵硬的點了點頭。
江臨月眼底迸射出一道寒光,聲音柔的似能掐出水來,「我看明日就甚好,若顯哥哥真喜歡婉兮姑娘,等心愿達成那一日,我做主替顯哥哥納了她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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