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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幹嘛?
剛睡醒的魏叔玉略顯迷茫。
往身邊瞅了瞅,只見崔神基正在瘋狂的給自己使眼色。
得,就你這擠眉弄眼的樣子,我看的懂就有鬼了。
魏叔玉攤出手……
那中年儒生見狀,抬起戒尺就朝着魏叔玉的手心打去。
被襲擊,魏叔玉條件反射般的縮回手,然後以更為迅猛的速度揮出一拳。
砰。
中年儒生踉蹌兩步,左眼腫成了熊貓眼。
「孽徒!」
中年儒生捂着左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呃……」魏叔玉仿佛剛清醒過來。
眼前這貨好像是教自己讀書的先生,這一拳下去貌似又闖禍了。
大哥牛逼、大哥威武!
與此同時,崔神基更加崇拜魏叔玉,連先生都敢打,還有什麼是你不敢揍的?
不僅是他,學堂內的小夥伴們都露出一副震驚的模樣。
僅少部分人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就比如……房遺愛。
「先生,不好意思,條件反射……」魏叔玉訕訕的收回手。
「魏叔玉,你膽敢毆打先生?」中年儒生憤怒的咆哮。
「先生,這都是習武之人的正常反應,遇到襲擊會下意識反擊,我雖有錯,但卻是無意的。」魏叔玉認真的為自己辯解。
「還敢狡辯。」
中年儒生將戒尺往桌上一拍:「在學堂打瞌睡,毆打先生,你還有理是吧?」
「行了。」魏叔玉伸出手:「你打吧。」
被打幾下手心,不痛不癢的,他也無所謂。
心中卻在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來國子監。
「魏大人一生剛正不阿,怎的會生出你這等頑子。」中年儒生被氣的吹鬍子瞪眼。
「那你問我爹去啊?」魏叔玉無所謂的說道。
「住口。」中年儒生心中一驚。
怪魏徵?
他有幾個膽子敢責怪當朝宰相。
差點就着了魏叔玉的套。
要是被有心人曲解其中的意思,往魏徵那一傳,他這教習之位都難保。
「今日你在學堂之上共犯三錯,打瞌睡、毆打先生,頂撞先生,你可認?」中年儒生訓斥道。
「認。」
「那本教習罰你,你可認?」
「認。」
「念你認錯態度良好,就打……打十下手心,然後罰站一天。」
原本想打五十下下手心,但顧及到魏徵,中年儒生還是沒敢罰太狠。
「哦。」
魏叔玉攤出手。
啪啪啪……
十下手心過後,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中年儒生卻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眶,然後疼的倒抽了口涼氣。
不划算啊……
「繼續念書。」
中年儒生拿起論語,再次開始教學。
魏叔玉聽的昏昏欲睡,不過因為罰站,倒也沒睡着。
不知過了多久,中年儒生終於教學完畢。
「今日的教學就到此為止。」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那麼我們最後來溫習一下,剛剛所教授的朝聞道、夕死可矣,是什麼意思?」
話音落下,一群權貴子弟全部裝起來鴕鳥。
沒辦法,大夥都被中年儒生的熊貓眼吸引了,實在沒辦法專心學習。
還有更多的則是在崇拜魏叔玉……
「魏叔玉,你來說說。」
見沒人回話,中年儒生直接點名魏叔玉。
「啊?什麼?」
魏叔玉還在發呆,聽到有人喊自己,立馬回過神。
中年儒生的臉色漆黑,但還是重申了一遍:「你來解釋下,朝聞道,夕死可矣是什麼意思。」
我解釋個鬼。
我要能讀書好,前世還至於去當兵嗎?
不對,前世貌似也沒教論語。
「怎麼?回答不上來?」中年儒生催促一聲。
「早上打聽到去你家的路上,晚上就弄死你!」魏叔玉想了想回道。
砰。
中年儒生戒尺狠狠砸在桌上,臉頰已經黑成了醬紫色。
「你什麼意思?」中年儒生怒喝道。
「什麼什麼意思?」魏叔玉不明所以。
「本教習剛剛懲罰你,是為了你好,但你怎能如此心狠,打算報複本教習!」中年儒生厲聲訓道。
「我報復啥了?」魏叔玉眨眨眼。
「你剛剛不是說早上打聽到去我家路徑,晚上就要弄死本教習嗎?」中年儒生怒不可遏。
魏叔玉尷了個尬:「我在解釋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意思啊。」
中年儒生一愣:「所以這是你對這句話的理解?」
「對啊。」
「孺子不可教也!」中年儒生大怒:「這句話是這麼理解的嗎?」
「不是嗎?」
「這句話的意思是早上得知真理,當晚死去也未嘗不可!」
「哦。」
「學堂之上魂游天外,不認真聽講,把手伸出來!」中年儒生拿戒尺敲了敲桌子。
得,又要挨手心了。
魏叔玉翻了個白眼。
「有趣……」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調侃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精神抖擻的小老頭背負雙手而來,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儒生。
「孔司業。」
一見到來人,中年儒生趕忙行禮。
周圍那群小夥伴也一樣有樣學樣行禮。
「還不行禮?」見魏叔玉怔怔發呆,中年儒生急忙催促道。
「不學禮,無以立。」孔穎達捋着鬍鬚說道:「你就是魏叔玉吧,見到老夫為何不行禮?」
本還想行禮的魏叔玉怔住。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要不反駁你幾句咱的臉往哪放?
真把我當十一歲的小屁孩了是吧?
「先生教課之時,你未經允許擅自闖入,是你無禮在先。」
隨着魏叔玉的話音落下,全場皆愣。
連孔穎達捋鬍鬚的手都頓住了。
「閉嘴,豈可對孔司業無禮!」中年儒生暴汗。
剛剛不是挺聽話的嗎?怎麼突然就犯倔了呢?
「不愧是魏徵的兒子,這張嘴就是伶俐。」孔穎達也不在意:「此事是老夫莽撞了。」
最令人震驚的是孔穎達竟然道歉了。
雖然僅是一句莽撞,但也變相承認了他自己犯錯在先。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魏叔玉點點頭,這簡單的咬文嚼字他還是會的。
中年儒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怎麼教了一個如此膽大妄為的學子,連孔穎達都敢教訓。
「那現在你可否對我行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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