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璃、林笑笑和陸景和三人就近找了家露天的咖啡館小坐。
陽光正好,但依然未能完全驅散冬天的寒意,建築物的屋頂和露天咖啡館的太陽傘上,仍能看到薄薄的積雪。
坐下來以後,血液循環得慢了,身體也就涼了下來。蘇羽璃從包中拿了一件披風披上。
她打開包時正巧看見tracy托自己幫她買的一對羽毛形耳環,便將它拿了出來。
「你們結婚我還沒送禮物呢,這個就作為我給笑笑的新婚禮物吧,雖然包裝簡陋了一些。」
當時她去參加這兩個人的結婚典禮,只隨了份子,而且隨得不多,畢竟當時,她對自己與林笑笑之間的交集完全沒印象。
陸景和看見蘇羽璃要送東西,反射性的就開了口。
「不用不用,這也太客氣了。」
下一秒,已經伸出雙手,把蘇羽璃的手握住的林笑笑,陰沉地轉向他,眼神里好像有刀子,一刀一刀地劃拉在陸景和身上。
陸景和覺得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瞬,趕緊閉嘴。
瞪完陸景和,林笑笑轉回頭去看着蘇羽璃,臉上又堆起了天真爛漫的笑容。
「謝謝你!我好喜歡這個!好漂亮!早知道我這兩天也買點東西放身上了,我現在啥也拿不出來,我後面幾天看到好看的首飾也幫你買,然後回國了專門給你送過來!」
蘇羽璃被林笑笑逗笑,她輕笑着表示自己不戴飾品的,如果林笑笑想給她買個東西,她倒是對其他城市的紀念品比較感興趣。
林笑笑滿足地將蘇羽璃送給她的耳環收起來,再次看向蘇羽璃,語氣里多了些擔心。
「蘇姐姐,你怎麼自己在這裏表演呀?」
蘇羽璃抿了口咖啡,「我每周至少得到街頭來表演一次,為了鍛煉自己的表演能力。」
林笑笑佩服地點了點頭,真厲害,換做是她,她可沒膽量自己跑出來,就這麼一個人站在路邊表演,蘇羽璃真不愧是她喜歡的女人。
「那蘇姐姐,你現在住在哪裏呀?」
「tracy的別墅里,在郊外,開車過來得一個多小時。」
說着,蘇羽璃指了指一輛停在馬路對面的牧馬人越野車。
「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你別說,把車停在路邊,確實方便啊。
林笑笑驚呼了一聲,哇,這也太酷了!
兩個女孩子聊得熱火朝天的,陸景和在一旁糾結了片刻,還是決定為自己的兄弟說兩句話,畢竟他其實也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所以他一直也挺擔心江旭的狀態。
他斟酌了好一會兒,開口道。
「對了,羽璃,阿旭他,最近還有聯繫過你嗎?」
陸景和話音剛落,林笑笑就不悅地瞟了他一眼,提江旭幹嘛,都已經是她偶像的前前任了。而且江旭對蘇羽璃又不好
蘇羽璃明顯也愣了一下,她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回答道。
「很少了。」
她剛到這裏下飛機那會兒收到的短訊還不知道算不算。
「嗯」
陸景和沉默了良久,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開口。
「羽璃,我倒也不是想為阿旭說好話,畢竟他從前那副鬼樣子,換做我,我也得跑,但是我作為朋友,這段時間,確實也看着他在一點一點地改變。」
他看着蘇羽璃的眼神很真摯。
「我覺得,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漠視你,讓你難過了,或許你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試試看。你們在一起了那麼多年,最終卻沒能走到一起,還是挺可惜的。」
蘇羽璃平靜地聽完陸景和的話,並沒有做太大的反應。
她的指尖,在自己面前的椰奶的把手上滑動着,她知道,站在陸景和的角度,他自然會向着江旭說話。
但她自己,經歷了這麼多天的心情轉換,其實已經釋然了。
她衝着陸景和笑了笑。
「我並不需要他為了我改變,也不覺得我們分開了可惜。」
「但是如果,就因為在一起了那麼多年,讓這段感情,反而成為了我前進的阻礙,這才叫可惜。」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再說了,他不是不捨得,只是不適應,他總有一天會走出來,然後向前看的。」
陸景和聽完蘇羽璃的話,暗嘆了一口氣苦笑。
他可不覺得,江旭走得出來,不過,他懂得點到為止的道理,蘇羽璃態度這麼堅決,他也不好再勸下去。
他算是看出來了,蘇羽璃這種人,最溫柔,也最堅決。
在你越過她的底線之前,她會無限地忍讓,但是一旦你過了線,就會一棒子把你打死,並且幾乎不會給你翻身的機會。
他在心中為江旭捏了把汗,心想着如果江旭還是堅持非蘇羽璃不可的話,那他要走的路可長了哎。
陸景和朝着蘇羽璃伸出手,轉換了一下語氣,正色道。
「不管怎麼樣,還是預祝你,能夠學成歸來,成為大師級的人物。」
蘇羽璃聽後,也大方地一笑,毫不客氣地回握住陸景和,「承你吉言。」
這是她的野心,她向來毫不避諱。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自然是以成為大師級的人物作為自己的目標的。
目送林笑笑和陸景和這對小情侶離開,蘇羽璃獨自走到牧馬人旁,將琴盒放進後座,然後逆時針繞車一圈,打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將墨鏡戴上,發動車子起程回去。
大白天的,道路兩旁很是熱鬧,快開到市區邊緣的時候,蘇羽璃突然聽到人們的歡呼起來,她將車慢慢地停了下來,好奇地想看一看人們在歡呼什麼。
但緊接着,她的注意力就被前擋風玻璃上慢慢聚集起的瑩白吸引。
純白的小顆粒,一粒一粒地飄落上透明的擋風玻璃,緊接着便開始融化成水,順着玻璃滑落。
蘇羽璃貼着車窗向外看去,看着漫天降落的瑩白,心情也明媚起來。
原來,是下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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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蘇羽璃所處的城市不同,z市的四季並不分明,年末,臨近聖誕節,雲盛莊園的植物都照常生長着,綠蘿、樟樹、冬青樹,都綠意盎然的,山茶、月季、五彩石竹甚至還開着花。
陽光角度稍稍傾斜地照射而下,穿過菱形的雕花木窗,將蓮花和仙鶴的影子斜斜地照射在地上。
年會之前,江氏集團一年一度最大的股東會議正在舉行。
不過今年的氛圍似乎比較緊張。
作為董事長的江卓逸表示今年由於公司策略有調整,所以需要派幾個公司高層去參加幾個海外的江氏集團入股的公司的股東會議,順便還要在當地調研。
她的聲音落下後,偌大的會議室中鴉雀無聲。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有家室的人,實在是沒幾個人,想臨近春節了,被外派到海外去。
江卓逸面無表情地看向江旭。
江旭坐在她對面,從會議開始到現在,他連口都沒張過。
室內開着暖氣,他的外套給許特助拿着,身上的襯衣上有些褶皺,他的頭髮也有些凌亂,金絲邊眼鏡下,那雙深黑的桃花眼下掛着明顯的黑眼圈,眼角的淚痣暗淡着,暗示着自己的主人狀態不佳,他稜角分明的下頜也有稀疏的鬍渣冒頭。
江卓逸內心暗暗不爽,幸好她這個兒子足夠好看,這些邋遢的特徵放在他臉上,倒還算得上帥的隨性。
但這再怎麼說也是一年一度的股東會議,居然就這麼不修邊幅的,就過來了!?
站在一旁的許特助自然也看出來了江卓逸眼中的嫌棄,他無奈又心虛地看去了別的地方。
他可是勸過小江總打扮利索了再來開會的哈,但人家不聽他也沒辦法。
這段時間,小江總不是帶着羅明到處跑,就是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沒日沒夜地工作,簡直就像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一樣。
江卓逸視線看去第二大股東,笑着讓他作為第二大股東,要做個表率。
對方也知道自己躲不了,位置越高,責任和任務也就越大,這種事情輪也該輪到自己身上了,他選擇了一個近的國家,還無奈地表示希望大家理解,自己的老婆實在是管得嚴。
江卓逸點頭表示理解,順便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江旭,揶揄道。
「也是,遠的地方還是得讓小年輕去,畢竟這種人不用考慮女朋友的感受。」
許特助稍稍向後退了半步,悲慘地看着江旭,真是,一句話不說都躲不掉江董事長的攻擊啊。
會議室里的其他人的視線也朝着江旭看了過去。
不論人多有錢,多有能力,八卦和看熱鬧都是他們的本性。
視線的交匯之地,江旭從手中的文件夾抬起頭來,他漂亮的桃花眸隨着江卓逸的話,微眯出一個狹長的弧度,他抬頭看過去,終於是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沙啞卻冷冽。
「有必要嗎?您都已經嘲笑了我大半年了。」
江卓逸冷哼一聲,不咸不淡地表示,「就憑你干出這種蠢事來,我能嘲笑你一輩子。」
江旭捏着資料夾的手指不自覺地狠狠顫動了一瞬,他眸子中的黑潭似乎也猛地,猝不及防地向下陷落崩塌。
嘲笑他一輩子嗎。
他還真不敢去想,沒有她的,一輩子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
會每天都像現在這樣,麻木,黑暗得看不到色彩和盡頭嗎。
沉思了好一會兒,江旭自嘲地笑了笑,抬起頭來看着江卓逸。
「我去y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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