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走來,電梯跟樓道里都是雞湯的味道。
香,且濃。
來來往往的員工聞着這味道,覺得肚子餓,嘴巴也讒了。
紛紛跟她打招呼,也誇她心靈手巧,又賢惠,言語之間甚至也有着打趣,或者是嫉妒。
白雪聽得高興,但骨子裏的矜持也有。
她認為自己的身份是遠遠高於這些員工的,所以她流於表面的客氣也是不失禮貌的那種,僅僅打個招呼,點個頭就可以。
更往深一層去說,她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跟他們打交道的。
而這一趟走下來,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他們的小薄總交了正兒八經的女朋友,女朋友還來送雞湯,小薄總真是好福氣呢。
白雪聽在耳中,心中更是妥帖。
果然那個女人不在了,她的機會就來了。
「林秘書,這是我早上剛買的糕點,你嘗嘗,這家的味道挺好的。」
除了雞湯要送給她的景行哥哥,她還另外買了蛋糕,送給林霄。
林霄是薄景行身邊的第一特助,是需要拉攏的。
當然,討好也是可以的,但以白雪的身份,是不會讓自己明顯處於一個討好的位置,那樣也顯得她白家大小姐太掉價了。
捎帶着不動聲色間,去拉攏一下人心就行。
看着遞到手邊的蛋糕,林霄受寵若驚:「這怎麼好意思?薄總也沒有」
下意識去看面色沉冷的男人,薄景行充耳不聞,視白雪若無物,一份文件簽完,他袖口挽起,露出古銅色的手腕。
那手腕帶着力量,帶着冷,又如同是天邊滾滾而來的烏雲,似乎下一秒便是狂風暴雨:「食堂的飯吃不飽,還是公司給你的待遇不夠好?」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林霄頓時縮回了想要拿蛋糕的手,速度接了桌上的合同,小聲應道:「食堂的飯還好,薄總,我先去忙。」
心中佈滿驚色,後背已出涼意。
現在看來,薄總的心情比表現出來的還要更差。
他還是要少說,多做,才行。
「等一下。」
薄景行抬頭,叫住像是要逃命一般的特助,手中水筆壓上筆帽,噠噠點着桌面。
男人顏色好,氣質佳,從醫生轉行過來做總裁,他氣場並沒有隨時隨地的高不可攀,偶爾也是平易近人。
不過眼下,小薄總卻是滿目沉色,帶着涼意,有種不近人情的冷。
林霄停步轉身,等着薄總的下一步吩咐。
「去查,薄氏的規矩都是擺設嗎?從前台到電梯,什麼人都能隨便上樓,進我辦公室,是薄氏太優待他們,讓他們有心情管閒事了。」
薄景行聲音極淡的說,林霄心下『咯噔』一跳,餘光掃過帶雞湯上樓的白家大小姐,只覺得剛剛想要接蛋糕的那隻手,該剁。
很明顯,薄總這是特指某人。
林霄額頭也跟着出了汗,微微彎腰:「是,薄總,我這就去辦。」
抓緊時間離開辦公室,只覺得雙腿都是軟的。
「景哥哥,你是在說我嗎?我沒有經你同意就上樓,這是我不對。可是,不關那些員工的事情,他們也沒有玩忽職守,你不能開除他們的。」
盛雞湯的動作停了下來,白雪紅着眼睛說。
她長得好看,甜美也乖巧,面對薄景行的時候,更是刻意的討好,滿眼滿眼都是愛慕。
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做的。
可惜,薄景行看不到她現在的好。
指間的筆扔開,他身體往後仰。
他背寬,卻不厚,滿身的氣場凜厲,極為壓人。
抬起的視線卻是淡淡掃過白雪,眼底是涼極的嘲瘋:「白小姐,你是在教我做事?你是什麼立場,又是什麼身份,來為他們求情?這裏是薄氏,不是你白家後院。白小姐如果愛心泛濫,看不得這些人間疾苦,就把薄氏開除的人,請回白家吧。相信以白小姐的博愛,是會給他們一份安定的工作。」
男人如果絕情,是一點縫隙都不會留。
他所有出口的話語,能像是那刮皮的刀,一刀一刀地往下刮。
不止刮着你的臉,也刮着你的肉。
白雪呆住,臉色白得可怕,幾乎要當場暈倒。
面對男人的絕情,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掩臉哭泣着往外跑,幾乎是慌不擇路地逃出薄氏大樓。
薄景行涼涼看着,沒有半絲心軟。
按內線喊了秘書進來,把桌上的雞湯拿出去扔掉。
胃有些疼,他該是餓了,但沒有進食的欲望。
倒是十幾分鐘後,林霄快步進門,把公司疏於職守的幾名員工都開除了。
薄景行的手段,在這一刻是殺伐果絕的狠,不留半點退路。
整個薄氏的氣氛,壓得便越發的低。
林霄出去,在員工群里悄悄漏了一聲:少說話,多做事。但做事也要看情況,也別眼瞎亂放人,容易傷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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