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改變了策略。
與薄景行交談過後,就先回去了,臨走時,把餃子留了下來。
古有一句話,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總要先抓住他的胃。
白雪打算,從這裏重新入手。
薄景行拿着手裏的餃子,沉默一下,關門回去,放在桌上。
這會兒,舒情已經收拾好廚房去洗澡,他聽着浴室里的嘩嘩水聲,略頓了頓,先去書房處理工作。
因為這一天去c城找她,公司的事情也耽誤了下來,林霄把電子文件從郵箱發了過來,薄景行戴了眼鏡,認真處理相關文件。
這一刻,桔燈溫暖,歲月靜好,是難得的安寧。
他是醫生的時候,心懷仁慈,能澤天下。
他是總裁的時候,骨子裏的冷拉出來,氣場逼人,能壓了這整個天。
韭菜餡的餃子,舒情吃不了,她胃疼,也不愛吃這種,再加上這是白雪送來的愛心宵夜,她看了眼,便路過客廳去了房間。
吹風機吹着濕漉漉的頭髮,她的心情也跟這頭髮一樣,纏纏繞繞的帶出了不少濕味。
鏡子裏照出她的臉,獰猙的疤痕有所減退,卻依然顯眼。
伸手拂過去,指腹下面是凹凸不平疙疙瘩瘩的肌膚原本顏色姣好的一張臉,這就被毀了。
縱然這些傷痕是能經過後期手術,可以去掉的。
可心上的那道傷痕,又該怎麼去掉?
舒情把吹風機放了下來,脫了浴衣,換了睡衣,便躺在了床上。
外面的天氣陰了下來,入秋了,氣溫也沒那麼高,縱然有點潮,她也能忍。
薄毯拉了一角蓋在肚子上,防止受涼。
就這麼迷迷糊糊想着事情,漸漸睡了過去。
薄景行終於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伸了個懶腰,看了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很晚了。
他頓了頓,想起了今天剛去c城接回來的那隻騙人的小兔子,這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等他。
伸了個懶腰,薄景行摘下眼鏡,鼻樑上面便壓了一絲淺淺的印子。
到底是戴時間長了不舒服,他伸手捏了捏鼻樑,腳踩在前面地上,往後推去。
身下的皮椅滑動,離開桌前一段距離,薄景行起身。
從書房到客廳,客廳里亮着小燈,燈光偏暗。
薄景行有輕微的近視,摘掉眼鏡後,便看見房間裏的一切事物,都有種影影綽綽的味道。
到了大床邊,一側的女人已經睡得香甜。
不時呼出的氣息,帶着她身上浴後的清香,更讓男人起了意。
可想到白天的事情,知道她也是累了,薄景行頓了頓,便沒有擾她。
他是男人,火力壯,這個溫度是有點高的,他看了眼大開的窗子,考慮一下,也沒有開空調。
直接脫了浴袍躺上去,便這麼睡了。
睡了沒多長時間,外面起了風,風起的急,不長時間,雨也跟着下來了。
猛然間一個霹靂,舒情睜開眼,手忙腳亂的往他懷裏撲:「薄醫生!」
緊張害怕之下,她最信任的,還是從前的薄醫生。
薄景行也被這動響炸醒,睜眼的一瞬間就冷靜下來,伸手,精準無誤的把這女人護在懷裏,低啞着嗓音,貼着她的耳朵輕哄:「怕打雷?」
房間裏開着窗戶,窗簾在窗子後面隨風舞動,漆黑的夜裏,這一條不時晃動的窗簾,像極了張牙舞爪的惡鬼。
「不,不怕。」
舒情哆嗦着聲音說,眼睛用力閉着,腦袋鑽在他的懷裏不肯出來。
不怕是不怕,可這大半夜的,雷聲炸成這樣,感覺天地要被劈開了一樣,她下意識也覺得心顫。
而身邊的男人,便是她唯一的浮木。
「既不怕,那就放開吧!」
薄景行再說。
外面銀蛇電舞,電光從窗戶照進來,他看到地上已經撲了一層雨水。
輕拍了拍她:「我去關一下窗子。」
舒情趕緊裹着自己,往一邊讓過去,薄景行笑了笑,走去窗子,關上窗的一瞬間,耳邊的雷聲小了許多。
舒情鬆開口,緊閉的眼睛悄悄睜開,薄景行已經到了床前,居高臨下看着她。
兩人視線相對的剎那,也不知道是誰先起了意,誰先動了情,又是誰先主動的。
外面的閃電,映照着裏面的糾纏,綿軟的人兒哼哼唧唧的聲音,便在這個雨夜,再次炸響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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