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休息了小半天,魏叔玉便甦醒了。
睡多了,晚上又該睡不着了。
在廚房隨便找了點東西填肚子,正打算出門溜達一圈,管家說魏徵找他。
書房。
「爹,你讓我上朝啊?」魏叔玉啃着一個蔥餅。
「你寫的文章,你不上朝誰上朝?」魏徵呵斥一句。
在李世民的勸說下,魏徵還是同意了李世民的說法。
這種得罪天下人的事,得徐徐圖之。
操之過急只會適得其反。
「關鍵是我那文章能通過?」魏叔玉無語的說道。
士農工商,自古如此。
想要改變一個朝代的思想,幾乎不可能。
「所以你得做好準備。」
魏徵指着身邊的一大摞書籍:「看到了沒,這些都是為父挑選出來,你需要惡補的知識。」
「」
看着那十幾本書籍,魏叔玉直接傻眼了。
「這些就不需要了吧?」魏叔玉尷尬的回道。
「是你自己說要替為父分憂的,現在想要反悔?」魏徵冷哼一聲。
「你把我那文章還我,我再給你寫個簡單的。」魏叔玉攤出手。
魏徵輕輕拍掉面前的手掌:「沒了,被陛下拿走了。」
「」
「後天就是朔望參朝之日,你還有一天半的時間準備。」
在魏徵的淫威下,魏叔玉只得乖乖學習。
翻看了下書籍,全是之乎者也的文字。
光讀起來就頭暈。
「唉,找支援吧。」
魏叔玉打開書房的大門,卻被守衛攔了下來。
「少爺,老爺有令,這兩天都不准你離開書房。」
「」
我這算是被禁足了嗎?
「那你去崔府傳個訊。」
魏叔玉也懶得趕路:「讓崔神基去皇宮把武七七找來。」
守衛狐疑的看了眼魏叔玉。
「怎麼還不去?」
「少爺,你不會趁我通知人的時候,偷跑吧?」
哎喲我去。
反了天了?
啪。
魏叔玉抬手就是一腦瓜子。
站在台階上,還是敲的到的。
「少爺我要逃,你攔得住嗎?」魏叔玉氣憤的罵道。
守衛想了想,貌似有點道理。
然後屁顛屁顛的去找人了。
魏叔玉看着他的背影,悠哉悠哉的走出了大門。
攔我?
再回去修煉八百年吧。
魏叔玉在街上閒逛了一會兒,路過攤販的時候,買了點水果回家
「爹,吃點?」
魏徵小憩剛醒,就瞧見魏叔玉在自己旁邊啃着寒瓜。
「你哪來的寒瓜?」
「街口老頭那買的啊。」
「」
所以你是一點都沒惡補知識?
所以我安排的那守衛呢?
「滾回去惡補」
魏徵奪過寒瓜,將魏叔玉趕走了。
完了還把所有寒瓜霸佔。
老子搶兒子,天經地義!
只是沒一會兒,又怕兒子渴着,喊來管家,讓管家切好給兒子送去。
「大鍋,來啦來啦」
崔神基風風火火跑進來,還把武七七帶來了。
援軍到,一切無憂矣。
魏叔玉將事情講述了一番,武七七臉色也十分凝重。
重商之舉,簡直顛覆了她的認知。
「魏叔玉,我不能上朝,你找我來也沒有用啊。」
武七七眉頭緊蹙。
「沒關係。」
魏叔玉將武七七案在胡凳上:「你就幫我分析下,那群文武百官可能會提出什麼樣的問題,我好應對。」
「哦。」
武七七答應一聲,這倒是不難。
然後乖乖去翻閱書籍了。
「大鍋,偶呢?」
崔神基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
魏叔玉極為嫌棄。
就你這文化水平,估計還沒我高呢,瞎湊什麼熱鬧。
「你去找小愛愛吧。」
武七七需要安靜,崔神基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必須趕走。
「」
崔神基撇撇嘴:「大鍋,遺骸被禁足了啊。」
「那你就想辦法救他。」
「保證完成任務!」
崔神基得令,氣勢洶洶的走了。
看那架勢,好像打算召集國子監大軍,準備攻打房府。
這兩日,武七七就專門提出各種刁鑽的問題。
然後由魏叔玉解答。
遇到答不上來的,兩人再深入剖析,研究。
時間轉瞬而過。
眨眼便到瞭望日,到了群臣上朝的時候。
天還沒亮,魏叔玉便早早起床,洗漱完、穿好官服。
正打算出門之際,管家匆匆追了上來。
「少爺,等等」
魏叔玉疑惑的轉過頭。
「這是老爺的笏板。」
管家取出一條長長笏板遞給魏叔玉。
笏板是象牙做的,前拙後直。
「這好像不行吧?」
魏叔玉皺眉道:「我才八品,用不了象牙笏板。」
笏板。
用於記錄君命或者旨意,也可以記錄自己想要上奏的話。
相當於一個記事本。
武德四年以後,笏板也有等級之分。五品官以上才能用象笏,六品以下用竹笏。對形狀也有規定,三品以上的笏,前拙後直,五品以上,前拙後屈,後又改為上圓下方。
「老爺說了,家裏窮,買不起笏板,誰敢多嘴,就讓他給咱家裏整一個。」
「」
不愧是你老魏,這藉口真夠敷衍的。
魏叔玉接過之後一看,發現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原來魏徵將一些可能發生的問題也記在了上面。
當即就感覺心裏暖洋洋的。
「你回去告訴爹,讓他把身子養好了,以後自己上朝噴。」
「都說老子罩着兒子,我欺男霸女的事都沒做呢,就想着讓我當牛做馬,不地道、太不地道了」
魏叔玉搖頭嘀咕一聲,轉身離去。
永興坊就在皇宮隔壁,魏叔玉也不需要坐馬車,稍微走一會兒就到了。
建福門外。
天還沒亮就已經圍滿了官員,一個個的聚在一起閒聊。
見到魏叔玉後,先是愣了愣,旋即全部當作沒看到。
其一,派系不同。
其二,雙方也沒多少共同語言。
其三,魏叔玉是監察御史,都需要避嫌。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其實在有意無意間,魏叔玉的定位早已被確定。
他就是下一個魏徵!
或許沒人注意,在不知不覺間,魏叔玉已經得罪了滿朝文武。
長孫無忌、程咬金、韋挺、蕭瑀
像房玄齡這種,魏叔玉沒有得罪的,魏徵也在背後推波助瀾了一波。
還有尉遲恭,明着是去相親,其實也是李世民讓其割斷跟尉遲恭的關係。
這一切,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裝作不知情。
唯有秦瓊,保持着一點關係。
而秦瓊連年征戰,身體每況愈下,連朝都幾年沒上了。
至於國子監大軍?
都還小,不過是小孩子玩鬧罷了,李世民壓根沒放在心上。
等他們長大了就會分清自己的立場。
群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聊,時不時的看向魏叔玉。
小小的身軀,鶴立雞群,顯得格外刺眼。
魏叔玉沒有在意,反而樂得清閒,只不過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難受。
曾幾何時,魏徵也是這樣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忍受着群臣的孤立、冷落。
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等待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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