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像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你是誰!」反而是莊媛媛像是一條捏住的烏魚,掙扎地全身扭動,卻沒有辦法掙脫被捏住的手腕!
「爸爸!」宮睿煊抬起精緻的容顏,在看到莊媛媛身後出現的高大身影,恭敬的叫了一聲。
宮祁暝冷漠的放開莊媛媛。
莊媛媛踉蹌一下,沒來的及看一眼是誰扣住了自己,但身體像是本能一般瀰漫起對於強大者的敬畏,剛剛這男人精準扣住手腕,很快就放開自己,從頭到尾沒有給自己不適的力道。
但是可怕的是,被捏住的時候自己卻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僅僅一瞬他卻給了她可以被一手捏死的恐懼,就算他很快放手放手也透着一股他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的冷漠。
「你別多管閒事!」莊媛媛強壓下自己的不安,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理由需要怯場。
精明的眼睛掃過宮祁暝的軍靴,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軍章,莊媛媛很快趾高氣昂的踱到宮祁暝的面前:「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穿了軍裝,就以為自己可以伸張正義,我舅舅莊志維就是宮家宮祁暝副官的參謀!想要管閒事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還沒有等莊媛媛說完,宮祁暝直接越過她,比鋼琴師還要修長有力的長指伸向蹲在地上的葉凝白。
一把把葉凝白拉起,把葉凝白懷裏的宮睿煊拉出來。
銳利的長眸掃過雖然眼中對宮祁暝滿是崇拜,但還是拽着葉凝白的衣角的宮睿煊,宮祁暝看向葉凝白:「帶他出來,不能在醫院待太久。」
我本來就沒想帶他出來。
葉凝白糾結,而且秦雨箐出事,本來就在醫院。
「煊煊不喜歡醫院。」宮祁暝接着說一句。
難怪宮睿煊一路上跟着自己,但是到了門口就明顯躊躇,自己才想到讓他先站在門口,葉凝白想,但是葉凝白馬上把自己的想法打斷,這種反省自己帶寶寶沒有想到所有的愧疚心理是怎麼回事!
「喲,葉凝白,你這前腳還削尖腦袋跟曼曼搶安耀斯,轉眼就給別的男人照顧上孩子了?」
莊媛媛尖銳的聲音響起,自己的狗還在地上慘叫,而葉凝白跟這個突然出現氣場逼人的男人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種奇怪的讓人不自覺被吸引的協調。
「你過來!給我的仔仔包紮,誰的命值錢你看不出來?」莊媛媛一把把護士扯過來,放着袒露傷口多時候的秦雨箐不管,先處理血把毛沾在一塊的寵物狗!
「秦雨箐,你現在就給我從聖慈醫院滾出去,我保證沒有任何一家醫院會留用!葉凝白,你最好也給我老老實實把安家少夫人的位置騰出來,一個兩個的痴想妄想今天就是你的下場!」
「還有你,軍官先生!」莊媛媛曼步踱到宮祁暝面前,對於跟葉凝白廝混在一起的男人,莊媛媛嗤之以鼻,但是這個男人實在太過英俊耀眼,讓她無法完全盛氣凌人:「最好擦亮眼睛,你要是聰明一點,我會像我舅舅引薦」
「覃剡,我不知道你身邊有個參謀叫胡志維。」莊媛媛得意而故作高明的表情還維持在臉上,宮祁暝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
「是,宮少,莊志維八部文書參謀。」覃剡一如既往悄無聲息但是像影子一樣出現。
什麼!
莊媛媛得意的表情瞬間一臉不能相信的驚愕。
他身後的男人是覃剡副官?覃剡副官稱呼他為宮少!
「調遣胡志維於中緬維和部隊報道。」宮祁暝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
中緬邊境!帝都中心軍區最忌諱外調,更可怕的是中緬地區環境惡劣,緝毒走私更是讓邊境線時常交火!
莊媛媛幾乎都要癱軟下去,一不小心壓到本來受傷的狗狗,狗狗更是慘叫不止,血跡把莊媛媛名貴的衣裙沾染的到處都是,更是讓最在乎妝容的莊媛媛覺得這是滅頂之災!
莊媛媛的尖叫跟寵物狗的尖叫此起彼伏,莊媛媛還想向宮祁暝求情。
而幾乎披頭散髮,儀態全無的女人只讓宮祁暝皺眉,一手牽起宮睿煊,另一手拉住葉凝白就離開這混亂的房間。
葉凝白陡然觸到男人溫熱的無法忽略存在感的掌心,本能的想要躲開。
但是這個時候宮祁暝的長指卻緊接着收緊。
這為什麼會有被這個霸道男人劃到所屬範圍,順手帶走的感覺?這樣的情況讓一向機敏果的葉凝白都有些不能適應。
「不要傷害雨箐!」就在這時,一個急切的身影闖入了小小的科室。
葉凝白還沒看得清是誰,那個身影就抱住了秦雨箐,歐君洛的額頭髮角都被汗水打濕了,看了一眼秦雨箐的傷口,眼底很快的潮濕起來,本來一向文雅金玉的人物,抱着秦雨箐卻像是逼急的獸瞪住莊媛媛:「我就喜歡秦雨箐,別的女人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我不是任何人的未婚夫,你們憑什麼說雨箐痴心妄想?」
歐君洛一把抱起秦雨箐,一直看上去比較瘦弱的歐君洛,葉凝白不知道他的力量足夠輕易橫抱起秦雨箐,歐君洛的眼眶紅紅的,但是他眼中的光卻一點點更堅定:「你們聽着,我愛秦雨箐,傷害她就算我的家人不行,她會嫁給我,才是我一輩子的痴心妄想!」
莊媛媛被歐君洛盛大的氣勢,連向宮祁暝求饒都忘記,她像是不能相信,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這時,受傷的仔仔乘機跳到她身上,糊了她一臉血!
突然,秦雨箐就抽泣了一聲。
原本像是乾涸一般的眼角,終於有淚滑落。
「雨箐,你怎麼哭了?」一看到秦雨箐的淚水,歐君洛手忙腳亂:「我不該亂說,我不是非要你嫁給我,你要想着不能放下的人,我繼續等。」
可是秦雨箐的淚水卻越掉越多。
歐君洛就一臉抱着需要搶救的病人一樣抱着秦雨箐衝到葉凝白面前,葉凝白很快把宮祁暝握着的手抽開,歐君洛着急的問:「我把雨箐弄哭了,凝白你最了解雨箐,我該怎麼辦啊。」
「找個安靜的地方,讓她好好休息就可以。」葉凝白回答。
「她沒事嗎?我從來沒有看她哭。」歐君洛還是擔憂密佈。
「我保證。」
葉凝白話還沒有說完,歐君洛已經抱着秦雨箐一路遠去。
回頭一看,宮祁暝也拉着宮睿煊大步離開,而宮睿煊使勁折回身體,努力拉住葉凝白。葉凝白看宮睿煊小小的身體都被他完全沒有停下意識的宮祁暝拉得飛起來了,只好大步跟上。
宮祁暝離開醫院,就有純黑防彈悍馬停在路邊,宮祁暝沒有任何停頓俯身上車,宮睿煊猶猶豫豫,但似乎看了看宮祁暝的神色,努力的爬到宮祁暝的身邊規矩做好。
雙層防彈的設計,讓本來霸氣強勢的悍馬透露出更不容忽視的存在感,葉凝白纖細的一抹站在旁邊,像是金屬巨獸旁邊小草,車門依舊向她展開着,更仿佛在催促葉凝白必須說點什麼。
「宮睿煊很乖,」葉凝白低着頭:「還有,昨天的事謝謝你。」
宮祁暝依然不置一詞,仿佛他是天生俯視他人的掙扎與不安,葉凝白實在想不出跟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交集:「宮少,一路順利。」
葉凝白說道,並且俯身給宮祁暝關上門。
「跟本少回去。」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抵在車門上,宮祁暝的口氣不容置疑。
什麼叫跟他回去?
「訴訟代理的事我並沒有考慮好,達成合作意向,會於律師行簽訂代理協議。」葉凝白清晰地說到。
「留在宮家,本少不喜歡說第二遍。」宮祁暝聲線低沉,不可抗拒。
「葉小姐,請。」身後覃剡的聲音適時響起,葉凝白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後。
葉凝白不由自主冒出一身冷汗。
這就是跟代表國家最鋒利的男人打交道的可怕之處,個人意志與選擇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唯有臣服與遵循,這就是國家機器的意義。
「宮少,我想我的表述很清楚,如果你繼續堅持,就涉嫌非法禁錮。」但很快,葉凝白短暫的迷惑很快一一落幕,琉璃眸子聚起一點一點她在庭審之上的澄明。
葉凝白安靜地看着宮祁暝的眼睛,軍部的事她不懂,但是她從小的認知律法高於一切。但是葉凝白沒有看到,當葉凝白一再拒絕,宮祁暝身邊小小的身影開始輕微的發抖,並且小小的包子臉,也因為緊咬牙關而僵硬起來。
「我現在需要離開,關於訴訟我會另外致電宮少啊!」可是葉凝白還沒有說完,宮祁暝溫熱的手掌就扣住了葉凝白的手腕,力道迅猛而強勢。
安耀斯看着葉凝白跟宮祁暝扣在一起的手,英俊的臉頓時扭曲到變形!
「你答應給睿煊做飯。」宮祁暝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宮少,做飯的事等下一次,我現在有很急的事要處理。」葉凝白拼命想甩掉宮祁暝的手。
「沒有人讓本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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