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許的看了一眼都敏俊,墨守輕咳了一聲「咳……小薇……」
薔薇肩膀顫動了一下,卻沒有絲毫理睬墨守的打算,她磕了幾個頭,恭敬的將手裏的四根香插進母親牌位前的香爐里。
「小薇,我知道你埋怨爹,知道你因為……」
「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一個女孩被人欺負後最想得到什麼嗎?你知道與你朝夕相處的人被人傷害後做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別叫我小薇,三年前你趕她出門時,她就已經死了。」薔薇頭也沒回的冷聲說道。
墨守的目光微微一暗,他對薔薇有愧、卻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是「墨家」的巨子,肩上的擔子壓得他不得不將墨家的存亡放在首位。頭是墨家的,可自己的心滿滿的裝得都是對薔薇的父愛,不比天下任何的父親少一絲。
在薔薇身邊蹲下身體,墨守抬手拍了拍薔薇的肩膀,嘆了口氣,對着薔薇母親的牌位說道:「小妖,咱們的女兒回來看你了,十八了,長成大姑娘了……」
白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冷哼了一聲,薔薇說道:「哼,媽,您看清楚些,就是眼前的這個死老頭,把你的小薇趕出家門,而且一個大子都沒給。您要是在天有靈的話,就鑽出來把他帶走。既解了你長眠的孤單,又出了口小薇心中的惡氣……」
墨守臉一黑,旋即心一喜。薔薇的話滿是怨念,可卻有了軟化的痕跡。而且,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肩頭,她並沒有躲閃掙脫的意思。這是在試着原諒我嗎?
捋了捋自己二尺長髯,墨守撇了撇嘴說道:「是我不給嗎?貌似是有個女孩像頭倔驢、將身上所有與我有關的物件丟得一干二盡吧?而且三年了別說回家,就是連張紙條都沒捎回來一張……」
挑了挑眉,薔薇撩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肩膀抖了一下、甩開父親虛搭在肩頭的手。「嘴硬?明知道我帶着小都都,你就不會硬塞給他些?不關心就說不關心的,誰叫咱底下沒長着『把』呢?媽,你當初真是瞎了眼,找這麼個沒擔待的男人。掐死他,小薇給你燒一輛最豪華的懸浮車,銀白色的、你最喜歡……」
「額,我給了,可是你的小都都和你一般倔強,撇在地上就跑去追你了……」墨守打了個哏,旋即有些委屈的攤了攤手,不疼薔薇那是屁話,就算是薔薇要自己的心,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子剜出來給她。
「該死的,小都都你就等着姐姐扒你的皮……」薔薇心裏暗罵道。想想自己之前為了湊「後勤學院」的學費所受的委屈,薔薇想哭、更想宰了都敏俊!
「這麼說都是我的錯了?」薔薇翻了翻眼皮,沒好氣的問道:「我錯在不該那天一個人去海邊,錯在沒有迎合你心愛的菲戈的凌辱,錯在沒有讓菲戈一刀捅死、而是被夜擋住了?夜在你眼中是不是就是個多管閒事的廢物,而我呢?只是個惹是生非、不明白你所謂的大義的刁蠻丫頭?」
「除非你殺了菲戈,亦或是你不阻止我殺了他,否則,薔薇就是薔薇而已!」薔薇略略的揚了揚頭,決絕的說道。
沉默,令人感覺壓抑到難以呼吸的沉默。
「唉、我帶你去看樣東西……」嘆了口氣墨守站起身,手扣住薔薇的肩膀,將她拽了起來。薔薇抬手一推墨守的手肘,掙脫了出來。或許覺得不解氣,薔薇氣急敗壞的抬腳用九寸的鞋跟狠狠地踩了一腳墨守的腳尖。
「咦?」墨守愣了下神,自己用力不大、可卻扣着薔薇的肩窩限制了她的行動,她居然很輕鬆的就擺脫,而且作出反擊。墨守的心有些欣喜,「小薇,不錯、看來這三年來,你並沒有沉淪荒廢,像我墨守的女兒!」
「少臭美,我像我媽媽……」不願理睬墨守,薔薇抬腿就要離開。
「你不想看夜了?」墨守笑了笑,這是薔薇的軟肋,墨守不擔心薔薇不回來。
薔薇愣了個神,旋即臉色變得有些陰沉,抬手拽住了墨守的胳膊,尖叫着說道:「你把他怎麼了?你要是敢碰他一根指頭,我就跟你拼了!」
墨守一扭薔薇的胳膊,手一攬薔薇的腰,將她抱了起來,毫不理睬薔薇的又踢又咬,快步走到白虎形交椅旁邊。一按椅子的扶手,交椅後墨翟的牌位向下一沉,露出一個暗門。
墨守將手指伸進亮起的檢測燈前,一瞬後、暗門打開,墨守抱着薔薇走了進去。
暗室不大,也就二三十個平方大小,四壁空蕩蕩的沒有什麼裝飾。暗室的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密佈着拇指粗的線纜,連通着中央一個閃着綠色熒光的圓柱形玻璃桶。
玻璃桶與裏面的液體很通透,一眼看過去裏面懸浮着一個瘦小的身影,走近了些,裏面漂浮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男孩長得很帥氣,容顏俊朗中透着些許的妖媚,短短的一層銀色的頭髮根根直立,既另類又帥氣……只可惜他的臉被人劈了一刀,一道整齊而又悽厲的傷痕由頭頂直抵下巴,這份猙獰徹底毀壞了他的容顏。
他全身裸露的浸泡在液體裏,背後插着無數根粗粗細細的管子,胸口貼近心臟的位置,被人為地剜了一個大洞,透過這個巨大的傷口,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心臟微弱的搏動着。
「小薇,你不是心疼她嗎?你知道他的心是什麼樣子嗎?」薔薇的眼變得血紅,眼前出現三年前令她刻骨銘心的一幕,一刀剜出夜的心、一刀劈開了夜的頭顱。血花四濺,薔薇現在還記得夜的血溫熱而又苦澀……
「夜……」薔薇淚如雨下,掙脫墨守的懷抱,幾步跑到玻璃桶前,伸手隔着玻璃觸摸着夜長而彎、被自己嘲笑向「雨刮器」的睫毛,觸摸夜微翹微薄的唇。「都是薔薇不好……」順着玻璃桶光滑的外壁,薔薇無力地慢慢滑落在地上。
「這是父親唯一能為你做的,你知道你郵寄給妖嬈的錢並不足以維繫夜的生命……」拍了拍薔薇的肩膀,墨守輕柔的說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1s 3.95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