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漠,定南王的名號可比皇上管用。
「本宮初到岢契,自認為沒有得罪任何人,也不明白你為什麼如此厭惡我」
她後面還有話要說,但還沒說完娜西就打斷了,「就因為你日常把定南王掛在嘴邊威脅我們。」
娜西的話得到了周圍人的認同,其他人不敢明目張胆支持她,只能小聲附和。
溫沅細想自己到岢契後的所作所為,發現自己確實常把父親的名號掛在嘴邊,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不提我父親,你們會當本宮如軟柿子一般隨意拿捏。」試問剛來的那會兒遇到的公主,不就想拿捏她嗎?
還得是父親的名頭好用啊,隨口一提他們就乖乖的了。
「此事暫且不提,你安排人到我的寢殿企圖將我清白盡毀,這事怎麼算?」溫沅陰沉着臉色死死盯着娜西。
今日之事不給她個說法,一定沒完。
還不等女子開腔,王宮的地面逐漸出現細碎的裂痕。
宮殿也在劇烈晃動中崩塌,「地龍翻身!是地龍翻身啊!保護大汗!」
侍從們拼命護着鄯律可汗撤離到開闊的地方。
不少跑得慢的侍從被淹沒在斷壁殘垣中。
也有一些人被塌陷的黃沙掩埋,氣息奄奄。
「怎會突然發生如此變故啊!」鄯律可汗見自己辛苦守護的王宮土崩瓦解,情緒突然崩潰,跪在地上眼裏還滲着淚。
柳葉早已將岢契視為了自己的家,面對突如其來的天災她無能為力,只能看着自己珍視的地方被風沙掩埋。
而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溫沅卻發現了遠處的端倪,「這不是地龍翻身,是有妖物邪祟。」
她的手指向正東,那邊的沙漠裏立着一條長滿鱗片的尾巴,隨後這東西便以極快的速度在眾目睽睽之下鑽進了沙子裏。
「是」一個侍從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是是黃龍!」
黃龍?
溫沅不明白他的話,沒注意到自己上方掉下來的大梁,幸好沈懷言及時拉住了她。
「晅陽公主有所不知,這黃龍岢契古籍中便有記載,據悉身長百丈,在大漠沉睡已有千年之久,不知今日為何會甦醒」
侍從話沒說完,龐大的身軀從地下冒出來,一口吞沒了他,連帶着其餘站的近的幾人。
溫沅險些也入了那怪物之口,要不是沈懷言始終關注着她,只怕她現下已是亡魂一縷了。
「定是你這災星!」娜西憤懣瞪向溫沅,認為是她的到來驚動了黃龍。
「可笑,一條沙蟲罷了也值得你這麼生氣?」溫沅剛才看清了這怪物的真面目。
沙漠中常見的沙蟲罷了,哪兒有什麼黃龍,找幾個人除掉就行了,何必這麼恐慌。
但剛才吞掉侍從的那條蟲子身上是光滑的,並不是先前看到的佈滿鱗片的樣子。
溫沅心道不好,隱隱感覺有大事將要發生。
她躲到沈懷言背後,在他耳邊輕聲詢問到:「你可聽說過黃龍?」
身前男人微微點頭的動作讓溫沅害怕起來,「真有啊?」她不信地再問了一遍。
「大漠裏挺多的,它們便是從普通沙蟲修煉而來,只是不知為何不能修成人形,剛才看見的那條已有三千歲。」
三千年前那不是正好是岢契人祖先到大漠的時間?
溫沅思索之際,剛才看見的那條巨大沙蟲又從地底鑽出,直奔着溫沅而來。
沈懷言站在身旁護着她,雙指並在一起,那沙蟲剛鑽出地面,就被他點在身體上。
隨後眾人只見一大條肥碩長蟲倒進黃沙里。
這不是一開始那條渾身長滿了鱗片的三千歲黃龍,應該是它的馬前卒。
平靜了得有一炷香的時間,一開始那條黃龍猛地從沙漠中鑽出,人們這才看清它的全貌。
身長百丈有餘,渾身佈滿暗紅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着怪異的光。
張開寬大的嘴巴,裏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牙齒,越往嘴的深處看越能讓人感覺到不安,好像那是個連接神秘世界的洞口。
沈懷言掏出自己的佩劍往黃龍嘴裏一刺,在足有四十多米粗的黃龍面前他如螳臂擋車一般可笑。
嗷嗷嗷——
旁人有所不知,劍身沾滿了池照月的蛇毒。
修煉快萬年的蛇妖毒液對於只修煉了三千多年的蟲子那無疑是敲響死亡之鐘的劇毒。
黃龍扭曲地在沙地上爬行,嘴裏不時吐出大灘大灘的污穢之物。
其餘人皆掩住口鼻不看那些髒污,只有溫沅對它吐出來的東西感興趣。
她不顧髒污在嘔吐物里扒拉出來一顆耀眼寶珠,十多斤重的大珠子要她抱着才能搬動。
周圍那些人都嫌棄溫沅噁心,娜西更是不留餘地地諷刺她是個撿破爛的。
「你們懂什麼,這是內丹。」溫沅雖然沒有靈根不能修煉,可她卻非常識貨。
早在黃龍狂吐不止的時候就瞧見了這顆隱藏在髒東西里一同被吐出來的寶貝。
她看着自己懷裏閃着流光的內丹,覺得一切都值了,「不枉我忍着噁心扒拉出來。」
走到兩個男人中間,讓他們湊近了聽自己講話,「今晚你們找個合適的地方,將這內丹煉化了,到時候你們的修為就可更上一層樓了,知道嗎?」
二人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中不免感動,原來她剛才那麼不顧噁心的去翻找,竟是為了他們能夠吸取這黃龍的修為。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溫沅看向盡毀的王宮,心中難免動容,「我會修書一封給皇伯,讓他派人來幫助你修繕王宮的。」
「如此」鄯律可汗哽咽着,「便多謝晅陽公主了」
可這樣的善舉在某些人眼裏反而成了炫耀,成了現眼。
娜西不屑她的好意,「若不是你這災星來,王宮也不會塌,那便也用不着你假惺惺地說什麼修書一封讓人來幫着修了。」
溫沅實在想不通,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小姐,自己做什麼在她眼裏都是錯的,都是故意為之。
她卻不知道,娜西與她一樣,都不能修煉,只是娜西要比溫沅幸運一點,她有靈根。
娜西氣的是明明同樣不能修煉,命運卻如此不同,即使是廢物,溫沅也是皇室捧在手心的廢物。
而她明明是郡王的女兒,卻要在公主面前伏低做小才能換得一點同情與關注。
她確實看溫沅不順眼,可那是嫉妒下的不順眼,她嫉妒地發狂,她恨自己不能成為溫沅那樣的人,所以她處處都要為難溫沅。
「放肆!」鄯律可汗不希望因為這個女人的嘴毀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晅陽公主此舉大善,是我們岢契的恩人,哪兒能容你置喙,給本汗滾下去!」
沒了王宮,鄯律可汗只能帶着自己的一眾美姬侍從住到離此處不遠的王城裏。
民眾目睹了王宮的塌陷,他們感到惋惜的同時也奇怪黃龍怎麼會突然甦醒。
其實這大蟲子哪兒是甦醒,根本就是從來都沒有睡過,一直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穿行。
今日突然發狂鑽出地面,應該是有其他原因。
但長蟲已死,再有什麼原因也都被埋在黃沙里了,當務之急是將王宮重建起來。
溫沅以哨響喚來自己訓養的海東青,大漠氣候炎熱,可是苦了這鳥兒,幸好有沈懷言悉心照料,甚至專門煉了好幾塊熱石出來,只為了讓這隻海東青涼快。
展翅足有兩米的白羽玉爪海東青撲騰着翅膀飛向天空,尖銳的嘯叫聲響徹雲霄。
沈懷言在他周身布了肉眼不可見的妖力結界,足以保證這隻海東青能夠順利穿過大漠,到最後再回到大漠。
岢契人崇拜鷹隼,王室有專門的訓鷹師,就連鄯律可汗也養得一隻。
只是在溫沅這種海東青面前,他們的那些鷹都不夠看。
鄯律可汗愛鷹如痴如狂,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極品的海東青,「晅陽公主你這巨隼從何而來啊?」
「父王十多年前在沿海尋得一窩海東青,帶回都城馴養後每年繁殖季都會放海東青歸去,來年待幼鷹能夠飛翔,母鷹又會帶着幼鷹飛回都城,我的這隻,已經是第三代了。」
這隻海東青是唯一一隻全身雪白的,屬極品中的極品,本來定南王是獻給皇帝的,結果皇帝寵愛溫沅,溫沅只嬌滴滴地求了一聲,便又賞給她了。
「本汗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肌肉緊實毛色亮麗的巨隼,平時都是如何餵養?」
「宮裏有專門的各種養殖場,他想吃什麼便自己去抓。」
有時候這海東青調皮,從天上俯衝下來扯壞太監的衣服,抓走太監的帽子,也不會有人責怪,因為人們知道,那是溫沅的寶貝鳥。
鄯律可汗叫來了自己的鷹,沙漠中的鷹與寒冷地帶生活的鷹毛色不同,而鄯律可汗的這一隻雖然品相極好,但仍舊比不上溫沅的海東青。
「白玉!」溫沅一聲呼喚,天上盤旋着的海東青立馬飛下來站在她手上。
溫沅寵溺地撫摸着海東青翅膀上的羽毛,囑咐他小心一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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