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納納塔的半個月,溫沅一直跟着龍國使者學習土蜥養殖,期間多虧有池照月幫忙,很多細微的問題上他這條蛇也能產生些共鳴。
「這個土蜥看樣子很喜歡光照強的地方,像這種時候甚至還會把身體攤平吸收沙子裏的熱能。」池照月手裏擺弄着兩隻剛破殼的小土蜥。
溫沅知道他真身是蛇,卻沒想到他這麼了解蜥蜴的習性,「這些小土蜥好像還挺粘你。」
「因為蛇的溫度也會跟着環境溫度的變化而變化,它們喜歡我現在的溫度。」他湊在溫沅耳邊小聲地說,二人有說有笑的模樣看上去異常和諧。
這難免讓沈懷言吃醋,但仔細想了想池照月對春花那痴漢的態度,他很快反應過來,池照月只是拿溫沅當弟媳罷了,並不會有多的想法。
幾人擺弄土蜥的時候突然聽到牛角號吹響,這在納納塔意味着有外族進入納納塔地界。
來人是岢契的使者,大漠王沒想到岢契的人會到這裏來,他不是在信里說了最近不要來嗎?等溫沅走了再聯繫他們。
怎麼這就來了還是說
大漠王驚恐地看向溫沅,卻見女人滿面得意地笑望着他。
這個使者還是很有眼力見的,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氣質獨特高貴的溫沅,「這位不曾見過啊」
「哦?看來你常到納納塔來?」使者也沒想到自己簡單的一句話這麼快就被她抓住了把柄。
男人躊躇中溫沅釋然一笑,「我是龍國派來學習土蜥養殖技術的,幸會。」
這下他們這群岢契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既不能直接指出溫沅就是晅陽公主,又不能放任她不管
早知道就不來了,怎麼這大漠王一點眼力見也沒有,不早提醒他們溫沅還在納納塔。
使者們齊刷刷瞪向大漠王,那眼神真是像要活剮了大漠王一般。
溫沅樂地看他們狗咬狗,就連她身後那些龍國的使臣也一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到岢契的人吃癟就是爽。
等等她說什麼?來學習土蜥養殖?
為首的岢契使者再一次用不相信的目光瞪向大漠王。
這老小子不是說龍國不知道他們掌握了土蜥養殖嗎?怎麼現在不僅知道,還一群人跑來學習?
合着這老小子黑白通吃是吧?一邊捧着龍國臭腳,一邊和他們岢契搖尾乞憐。
溫沅看得出來岢契已經開始懷疑納納塔的目的了,這正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難道你們岢契也是來學技術的?」溫沅挑眉挑釁問。
他們怎麼敢,要是敢應,相信龍國鐵騎不出半月就能踩爛他們岢契王都的城門。
那些使者很有默契地一同搖頭,「那你們來幹嘛?」溫沅繼續挖坑,表情和善地看着這群人。
「我們」為首的使者梗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我們王來找大漠王做交易,聽說納納塔新出了一種薰香,咱們王妃想要。」
使者額頭上滲出汗珠,溫沅的壓迫感太強了,嚇得他兩腿發軟。
當然這也有沈懷言的功勞,沈懷言在不遠處給這群岢契使者施加了威壓。
「哦~」溫沅雙手交疊在胸前,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來買薰香的,大漠王,還不趕緊給人家續上。」
大漠王一副狗腿子模樣將岢契使者請進了自己的主帳,跟在後面的還有溫沅。
見他那厭棄的模樣,溫沅質問:「怎麼?我聽不得?」
「聽得聽得,自然聽得」大漠王真是拿這個女人沒辦法,又不敢對她怎麼樣,生怕溫沅一個不滿意告到龍國皇帝那裏去。
三人在主帳裏面面相覷,氣氛實在尷尬。
還是溫沅先開口提醒大漠王,「讓你找薰香啊,這麼快就忘了?」
「」咄咄逼人的模樣壓得大漠王喘不過氣,那岢契使者打算救一下這可憐的男人,「不礙事不礙事,我先休息幾日,反正也不着急走。」
大漠王打心底里感謝他,要不是他溫沅這會子可能還不肯放自己一馬呢。
「我繼續弄小土蜥去了,你倆慢慢交流,好好交流,深入交流。」
連着三個交流,溫沅說得極為陰陽怪氣,兩個大男人聽了也是不寒而慄,「是是是,您請。」岢契使者狗腿子的模樣令大漠王咂舌。
溫沅剛出主帳,就聽見裏面爆發了嘰里呱啦的爭吵聲,這是大漠的語言,她聽不懂。
但沒關係,有人能聽懂。
入夜,鴞趁着夜色無聲鑽入溫沅的臥帳。
此時溫沅還沒入睡,沈懷言等人也一同在帳里陪着她飲茶。
「如何?」
隼鴞二人是定南王妃專門培養來保護溫沅的,一人學極北的語言,一人學大漠的語言,為的就是應付各種突發情況。
鴞將聽到的悉數告訴溫沅,「就是尋常吵架,但二人已經達成共識,換一種聯絡方式,用訓練的沙蛇。」
沙蛇只生活在大漠,晝伏夜出,出了大漠根本活不了,岢契丹酈不少有錢人會訓練沙蛇作為通信方式。
但訓練過程繁瑣不說,還極耗錢財,所以除了財力雄厚的有錢人不會閒出屁來去訓練這玩意。
「我聽說,是將信件放入經過特殊處理的魚鰾中再讓沙蛇吞下,這些經過特殊處理的魚鰾在蛇肚子裏不會被消化掉。等到了地方會有專門的馴蛇師讓沙蛇把魚鰾吐出來。」
這其實是一種很殘忍的方式,如果沙蛇吐不出來,就會被劃破肚子直接將信取出來。
聽聞他們要用沙蛇傳信,溫沅大喜,這不正好撞上了,她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男人,「輪到你上場了。」
池照月一口吞完手裏的糰子捶了幾下胸口,「知道了知道了,你想讓我怎麼樣?」
隼鴞二人不解,這與他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還可以跟蛇打交道?
為了不讓二人懷疑,溫沅在中間替他解釋道:「月公子馴蛇方面可不輸岢契馴蛇師。」
那叫不輸嗎?那叫完全碾壓。
不過考慮到他本來就是蛇妖,召集些後輩小蛇還不是輕而易舉,也就沒啥值得驕傲的了。
當晚深夜,所有人宿下後
化為原形的池照月,身上的鱗片在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只是鮮艷的青色在黃沙上始終顯得刺眼,很容易被人注意,所以他也行事也格外小心。
一路爬到大漠王的臥帳,男人與新收來的美姬都已睡熟。
池照月吐着信子爬到大漠王的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睡着的男人悶哼一聲,翻了個身揉揉身邊的女人又繼續睡下。
輕輕咬在大漠王的大腿內側,池照月往他身體裏灌了點毒液,只會讓他昏迷不至於死亡,完事後又用妖術修復了傷口。
第二天一大早侍女的呼救聲響徹納納塔整個部落,還在穿衣中的溫沅沒有搭理,反正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側身在春花耳邊低語幾句,春花一臉壞笑地走了出去。
春花在外面和幾個龍國小侍女捂着嘴嚼舌根,「這岢契人一來大漠王就病倒了,昨天還聽到他們吵起來了別說了別說了」
看到岢契使者走來,春花趕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從頭到尾始終不曾直視那使者的眼睛。
使者悄悄跟在春花後面,聽見她同不少人說了這件事,當下見人抓了春花。
他剛到納納塔那日只見了溫沅,還沒見過春花,只當她是個小侍女罷了,所以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抓她。
周圍看熱鬧的圍了一群,使者只見他們竊竊低語,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一個還算善良的侍女勸說他趕緊放了春花,否則一會兒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他。
使者不懂侍女在說什麼,還以為是嚇唬自己,抽出自己的馬鞭二話不說打在了春花的背上。
春花強忍着巨痛始終不叫出聲,這讓使者更加生氣,第二鞭第三鞭落下。
溫沅半天不見春花回來,出帳本想去尋,卻在不遠處看見了正在挨打的春花。
周圍想為春花說話的人全被使者手上的鞭子嚇退。
「住手!」溫沅遠遠大叫一聲,提起裙擺飛速跑到春花身邊將她抱在懷裏,「快傳太醫!把隨行的太醫給我叫來!搞快點!」
沈懷言聽到溫沅的大叫聲帶着池照月趕到時溫沅已經哭成個淚人了,「懷言春花我的春花」
此時的春花已經昏迷過去,溫沅哭得上氣不接下去,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眾人發現頭頂的天氣驟變,剛才還晴空萬里,現如今陰雲密佈隨時要下雨的模樣。
岢契使者直到現在才明白,剛來打的人是溫沅很重要的人
他執鞭的手開始顫抖,尤其對上溫沅那雙滿是陰沉的眸子,「我要你死」
撂下一句狠話,溫沅跟隨太醫進到自己的臥帳里,守着太醫為春花治傷,「留下一點疤本宮要你的命。」
使者被池照月抓着帶進帳里,溫沅根本不想看到他,「關到馬廄里,一會兒我再找他算賬。」
被丟到馬廄里像牲口一樣的使者趕緊讓同行的其他使者給岢契傳信,可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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