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實留下這藥,卻也不說該如何服用。」春花捧着那三貼藥不知該如何是好,可信上又說了是給小姐治病的,不能隨意丟了。
池照月剛好走近,聞了一聞便認出來是什麼藥材了,「這是雞血藤,有補血活血、舒筋通絡之效,需每日煎服。」
「這便好,可以給小姐用。」她忙裏忙慌跑上樓,甚至沒給池照月道一聲謝謝。
進房時沈懷言剛給溫沅梳好頭,「洪陽很繁華,一定有名醫能夠將你的腿儘快治好的。」
「如此便最好不過了,只是」
話還未說出口,沈懷言輕輕捂住了她的嘴,「沒有只是,一定會治好的。」
二人短暫的溫存被暗衛打斷,「公主不好了!王都傳來消息,以南九百里江將軍所在的軍營感染時疫,如今軍營里死傷無數!」暗衛雖在門外,卻聽得出焦急。
「怎麼如此!可查明時疫源頭了?」溫沅怎麼說也是龍國的公主,怎麼會不擔心將士的安危。
不顧沈懷言的阻攔,她執意要立馬起程前往江氏兄妹所在的軍營。
沈懷言此刻只覺得頭疼,「你如今身子未痊癒,時疫來勢兇猛,此去必是萬分兇險,你若感染了時疫,讓遠在王都的定南王和王妃怎麼辦?」
他也是被溫沅的無理取鬧沖昏頭了,才會對她這樣大聲說話。
「在是你的沅卿之前,我首先是龍國的公主。我父王半生戎馬守下的龍國疆土,我不容許有任何差池!如今軍營危在旦夕,裏面全都是護衛龍國的熱血兒郎,本宮豈能袖手旁觀!」
溫沅也是第一次在沈懷言面前自稱本宮,但無論他今日如何惱怒,她都要去軍營看一看,「如果時疫得不到及時救治傳染到別的州縣甚至是王都,那天下將是怎樣一片生靈塗炭?若這時周邊小國結盟一舉進攻龍國,我父王與皇伯分身乏術,該怎樣堅守龍國?」
「就連納納哈這樣的邊陲小國也對龍國虎視眈眈,我作為公主,如何能眼睜睜看着龍國的子民不作為?」
一連好幾個尖銳的問題拋向沈懷言,男人終於肯鬆開緊緊抓住溫沅手臂的那隻手,「罷了,我同你一起。」
若非溫沅腿腳不便,二人就快馬加鞭趕去軍營了,現如今只能坐在這四四方方的馬車裏干着急。
「隼,立刻將本宮這封書信送往皇宮,務必親自交到皇伯手裏。」
「鶻,你現在就帶上我的令牌先一步前往軍營,幫助軍中大夫查明時疫的源頭。」
月隼、月鶻。
隼在暗處,鶻在明處,是溫沅的左右臂膀。
也是她母親柳氏收養的義子,從小就教導他們無論何時都要以溫沅的安全為先,必要時要為了保護溫沅付出自己的一切,即使是生命。
軍營那頭,江楓被突如其來的時疫弄得焦頭爛額,「王都那邊有消息了嗎?可有聖手往軍營來?」
江知宸只嘆氣搖搖頭,江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軍中大夫根本沒有辦法,再不來人,怕是」
「這次由你親自快馬加鞭趕向王都,拖不得了。」再拖,他手下這群兄弟的命沒交代在沙場,卻死在了瘟疫下,豈不窩囊。
「屬下領命,那要將阿眠一同帶回去嗎?」
江知宸這也是為了江眠着想,趁現在時疫還不是特別嚴重,她早些離開,自己也不用擔心了。
但最大的問題是江眠的身子骨並不適合快馬長途跋涉,但江楓身為哥哥也明白,妹妹此時離開,是最安全穩妥的。
「我不走!」江眠怒氣沖沖地掀開營帳,「我要留在這裏。」
「阿眠不許胡鬧,出來這麼久,該回去了。況且現在軍中情況不容樂觀。」
顯然江眠不吃這一套,「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走了。現在軍中人人皆知我是江大將軍的親生妹妹,我若此時離開,軍中人心不穩,想必哥哥也不願看到吧?」
「這」雖然不願承認,但妹妹說的確實沒錯。
如果這時候將軍的妹妹都走了,那誰還會相信時疫可治的話,軍心不穩可不是開玩笑的。
「那這段時間你一定得小心,萬不可出入染病士兵所在的醫帳。」
見哥哥應允不把自己送回王都,江眠心中石頭落下,退出營帳不打擾哥哥與江知宸議事。
這次的時疫來的怪異,軍中從未出過染病之人,更未救治過,想必是哪裏出了問題。
江眠越想越不對勁,一個人走到了井邊,「軍中將士都是吃這口井的水,如果是水源出了問題,想必連我和哥哥他們都病倒了。」看來不是井水出了問題。
那到底是什麼呢…
月鶻騎着的馬兒是溫沅從納納哈小公主那裏牽回來的那一匹,確實是日行千里的寶馬。
當天夜裏月鶻就趕到了軍營,「御賜晅陽公主金令,見令牌如見公主,速進去通報,我要見將軍!」
他手中的這塊令牌是公主冊封禮的那天,隨那些御賜的珍寶一併交到溫沅手中的,代表了無上的尊榮與權力,龍國上下僅此一塊。
「將軍,外面來了一個手執晅陽公主金令的男人說要見你。」
「傳。」
一聽是晅陽公主金令,江楓不假思索便叫人帶月鶻進來,在王都這塊冊封當日御賜的金令誰人不知。
當時大家都議論溫沅確實不一般,皇上這麼多公主,偏偏只有她有特製的公主金令。
進入虎帳,月鶻第一時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公主派屬下前來幫助軍中的大夫早日查明時疫的源頭,不久後公主與一干人等也會趕到助將軍渡過難關。」
「萬不可讓晅陽公主來軍營啊,營中感染者不計其數,若是公主被傳染上」
江楓的話還沒說完,「公主心繫天下。」只這一句,男人就不再問了。
溫沅一行人不停在驛站換馬晝夜趕路,只用兩天時間便趕到了軍營。
有月鶻打前站,一切都順利得多。
「阿沅怎會這般模樣?」江眠得知溫沅來了,不顧反對也要親自迎接她。
但接到的卻不是從前那個活蹦亂跳的溫沅了,而是一個走動都需要人來抱着的,完全失了當日生機的溫沅。
「進去再說。」看到溫沅腿腳不便的士兵太多了,她現在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眼神。
虎帳內江楓江知宸等待多時了,兩人看到被沈懷言抱進來的溫沅時,也是一驚,「這…阿沅你這是怎麼了?」
「江眠離開王都後我便也偷偷溜出了王府,旅途中染了病,昏迷了半月,醒來就成了這般不成器的模樣,不礙事,大夫說只要堅持鍛煉就會完好如初的。」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溫沅也沒有提自己被人暗害這件事,她現在最關心的是軍中將士,「時疫如何了?可有救治之法?」
「就在今日午時,王都那邊終於來了消息,數十位太醫聖手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現在只需要軍中大夫控制好時疫不讓其惡化,想來就不會有什麼大事。」
聽到這樣的消息讓溫沅鬆了一口氣,「如此便好,得知你這裏染了時疫,真是讓我憂心啊。」
「晅陽公主心系蒼生,龍國有您這樣一位公主,實乃幸也。」江知宸冷不丁誇得溫沅紅了臉。
江楓想到什麼似的,叫人傳來了軍醫,「魏大夫,勞煩你給公主診治一二。」
這魏大夫雖不是什麼神仙在世,但能在軍中行醫,也是有一身本事的。
「公主無礙,左右半月便能恢復,不過這期間一定要多動。」大夫又把了會兒脈,捋着鬍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這位公子,請你帶公主隨老夫來一下。」
三人一同來到無人的地方,魏大夫才肯開口,「公主,您跟老夫說句實話,這半月的昏迷,不單單是染病那麼簡單吧,是被人以藥物毒害至此。」
「先生真是洞若觀火。」
「老夫之所以不在眾人面前說明,是因為,公主的身子,不單單只是肢體不靈活這般簡單,這都只是最小的問題。」
沈懷言聞言緊張起來,什麼叫這只是最小的問題?那還有什麼大問題?
「那還有什麼問題?」魏大夫看向沈懷言,溫沅明白他的意思,「先生但說無妨,懷言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如此魏大夫也不有所隱瞞了,將一切和盤托出,「公主儘早回王都好好調養生息吧,老夫診脈的過程中發現毒素還未完全清除,長久以往,子嗣艱難。」
這消息對溫沅來說就是晴天霹靂,她猛地揪住了沈懷言的衣衫,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過公主也不必太憂心,只是比一般尋常女子難一點受孕罷了,儘早的調理是能養好的。」魏大夫補充的這一句才讓溫沅放下心來。
沈懷言對此事極為重視,「那修養兩日我們便回王都吧,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這一次溫沅沒有再反駁他,但她也不想就這樣走了,「要等宮裏的御醫來了我才走,我放心不下。」
「好,依沅卿的。」男人目光如炬,思考着未來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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