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數名中年人向少年衝來,每個人神色猙獰,舞動着明晃晃的長刀,凶神惡煞般要將少年砍殺。
「葵兒...」天一看了遠方一眼,心中有些擔憂。
原本是他想要引走眾人,而後在伺機襲殺,但沒想到葵兒這丫頭不按常理出牌,先前高聲叫喊,雖然成功的為天一減輕了很大壓力,將張五等人吸引了過去,但同時也讓他心中擔憂不已。
她身上符寶不少,但也同樣,這丫頭就是溫室中的豆芽菜,明顯沒有多少戰鬥經驗,雖然實力不錯,但卻也沒有真正見過什麼血腥,讓她這個在溫室中的花朵去面對那些冷酷的劊子手,任誰都很難確保不會發生意外。
而魯少爺也確實抓住了天一的弱點,他現在最擔憂的不是眼前這些人,而是葵兒的安危。
少年緩步上前,前行幾步後身形猛地沖了出去,毫不畏懼的沖入了人群中,手中長刀揮舞間連續抵擋着四面八方的攻擊,但對方人多勢眾,天一雙拳難擋四手,多次遭遇危險,身上也挨了幾下拳打腳踢,見情況不妙,他猛地身形一縱,跳出包圍,然而卻身子不穩踉蹌後退,險些跌倒,在連忙後退了數步才站穩。
「哈哈,我就說你這個小乞丐只會偷襲,這才幾下就不行了。」魯少爺拍手大笑,剛才多次偷襲都讓他身體泛寒,這會總算舒暢些了。
身邊的幾個中年人笑着晃了晃手中長刀,罵道:「剛才差點嚇死老子了,沒想到你就這兩下?」
「是嗎?放馬過來!」少年衣衫凌亂,身上還有些血跡,都是剛才受的傷,但臉上卻噙着那麼一絲冷笑着,向眾人勾勾手。
天一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猛地前沖,身子再度躍入人群,長刀揮舞間直奔魯少爺而去。
「小子,就這兩下還想殺本少爺,你還真是狂妄。」魯少爺大笑,不待他有任何反應,身側有人就擋在了他的前面。
「噗嗤...」
輕響聲傳來,魯少爺的大笑聲還未落,只見身前那人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他沒看到天一如何出手的,就是提刀沖了過來,結果身前這人就好像要跌倒似的,然後身子就撞上了長刀。
見少年已經提刀過來,魯少爺連忙揮拳攻擊,結果卻赫然發現自己的動作變慢了,一道寒光襲來,魯少爺連忙躲閃,但是動作卻變慢了,胸口處就出現一道刀痕,鮮血飆飛。
「這是感謝你上次追殺我的...」天一抬手擦了下染血長刀,寒聲道。
「啊...」胸口處劇烈的疼痛傳來,魯少爺悲痛,想要後退,猛地感覺腳下一軟,整個人就跌倒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長刀來襲,腳下有紅白相間的植物纏繞,魯少爺連忙翻身躲避,強忍着劇痛,猛地一拍儲存袋,一道光芒閃過,腳下的植物紛紛被斬斷,他連滾帶爬的站起身,心中驚恐不已。
「你們,你們快上。」爬起來的魯少爺見那少年滿臉寒霜再度襲來,連忙喊道。
結果他這一看嚇一跳,原地很多人都被茂密的植物纏繞上了,甚至有幾人已經完全被那紅白相間的植物完全包裹起來了,在裏面痛苦的掙扎着。
「我還會感謝你這次追殺。」少年提刀上前,並沒有在多廢話,衝上來就一刀力劈。
魯少爺連忙單手扔出一張黃紙,那符寶在空中迎風見長,瞬間就化為了一個精鋼盾。
然而預想中的刀盾碰撞並沒有到來,而此刻天一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一道寒芒閃過,魯少爺背後長刀透體穿過,鮮血飆飛間摔倒在了地上。
「你要感謝,就感謝你兩次,這次咱們互不相欠了。」天一喘着粗氣,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剛才這一會消耗非常大,曾先後兩次沖入人群中灑下赤血藤,這就讓他有些難以承受這麼多人的攻擊,隨後又連續躲閃眾人的追殺,直到這些人身上或是衣服上的鮮血引動赤血藤,他才算輕鬆了些,這些人也就完全被困住,他才有機會襲殺魯少爺的。
在看遠處,那赤血藤雖然詭異,但畢竟本身防禦力不強,對付低階修者也只能略作阻礙,片刻後有幾人已經先後脫困,此刻在幫助同伴斬斷那些遊走吸血的藤枝。
明顯,現在赤血藤已經跟不上天一的需求了,對付納玄修者還好,但要對付御玄境界修者就已經明顯不足了,除非讓它吸血成長,增強自身的能力,不然在現在的戰鬥中還真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看着倒地不起的魯少爺,此刻也只是胸前胸後兩道刀傷而已,他就已經疼痛難耐了,雖然沒死,但此時也在也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在地上苦苦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但努力半晌都沒成功,果然他也是溫室里的花朵,脆弱不堪的御玄境。
要說這魯少爺境界是有的,但實力稀爛,完全是紙糊的御玄境界,並且絲毫沒有戰鬥經驗,不過完全依仗身上法寶眾多,才能支撐到現在,不然他早就已經束手就擒了。
「怎麼處理他們那?」天一有些為難,要說跟這魯少爺明顯沒有死仇,但如果落敗的是自己,那他們估計也會考慮殺了自己吧?
想着這些,天一看着不遠處剛剛斬斷赤血藤的眾人,提刀走了上去。
這些人里有納玄也有御玄,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但實戰能力要比魯少爺強的很多,赤血藤已經很難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傷害了,最多是阻擋和牽制,現在這些人剛剛脫困,體力和精力都沒恢復過來,天一打算斬草除根。
「天一!」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叫喊,回頭去看,正是葵兒。
「你沒事?」天一轉身快步走了過去。
上下打量這丫頭,渾身上下都透着輕鬆愉快,似乎...還有些不過癮。
「那些人笨死了,我能有什麼事。」葵兒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目光上下打量着天一,有些嫌棄的道:「你好像也挺笨的,這麼多人還打,幹嘛不跑?」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人奔行了過來,人還在遠處,就見他大喊道:「兄弟們,咱們又見了。」
「呃...」天一愕然,這種場合,這種獨特的打招呼方式,除了腦迴路有些不太正常的狄老二,換個人可能還真干不出來。
狄老二出現,手裏還拎着個頭顱,仔細看竟然是魯管事的,想來也是葵兒將他綁了,這傢伙去報仇了。
看到來人是狄老二,有人在大罵,有人大笑,剛才還是血腥殘酷的戰鬥場景,此時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似乎變成了某種聚會似的,天一嘴角抽動了下,問道:「成功了?」
「多謝恩公讓我為大哥報仇雪恨。」狄老二隨手將手中頭顱丟了出去,在看向地上被葵兒捆起來的魯少爺,滿臉感激,深深的向着天一躬身抱拳道。
天一聞言後退,側身讓過狄老二的行禮,因為無論是魯管事還是魯少爺都是自己的仇人,他所做的不過是為自己報仇而已,搖搖頭說道:「跟你無關,我肯定也要報仇的。」
雖然天一如此說,不過狄老二依舊滿臉正色,認真地道:「我狄老二最講道義,以後恩公但有差遣,我義不容辭。」
懶得理會狄老二,天一看着魯少爺,一時沒了主意。
「按理說,你追殺我兩次,我砍你兩刀,我們算互不相欠,但你還賣過我一次,這個賬應該怎麼算?」天一看着魯少爺,冷笑道。
魯少爺神色驚恐,他做夢也想不到最後是這個結局,自己沒能得到的葵寶,反而成為了階下囚,甚至有性命之憂。
搖搖頭,魯少爺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後悔是沒用的,哀求也肯定沒用,生死危機之下,他竟然冷靜了下來,低聲道:「我願奉上所有,只求你能放我一條生路。」
天一伸手將魯少爺的儲存袋拿到手中,還有那張滴落在地上的符寶,看樣子還是很新鮮的,預計還能用很多次,他覺得這個是個好東西,珍重的收進了儲存袋,而後開口道:「這些都是我的戰利品,包括你的內甲。」
「你....」魯少爺臉色蒼白,誰也想不到一年多而已,雙方身份竟然拿互換了,這次輪到他不得不祈求活命了,咬咬牙開口道:「只要讓我能活命,怎麼樣都行...」
葵兒眨巴着大眼睛,眼中狡黠色閃動,脆聲道:「天一,要不咱們把他賣的礦區吧?」
「好呀!」天一瞪大了眼睛,認真的看了眼葵兒,真想給這丫頭豎個大拇指,還是她鬼點子多。
「別...別呀,我家有錢,你要什麼都可以給你,只求你能放我回去。」魯少爺連忙擺手,神色恐慌。
他聽着要把自己賣到礦區去,頓感人生灰暗,腦袋昏沉沉的,那地方絕對不是人呆的,他進去後不死也得扒層皮。
幾人懶得理會魯少爺,天一靜等魯少爺脫下內甲,被他收入儲存袋中,忽然看着遠處的眾人問道:「這些剩下的人應該怎麼辦?」
「恩公,這些人並不壞,只是跟了魯少爺,才這樣的。」狄老二起身攔在眾人身前,連忙擺手道。
有些無語,現在的問題不是好人壞人的事情,天一也不會在意誰好誰壞,只在意誰的威脅大,這些人要是放回去會很麻煩,說不得他還會被追殺。
「恩公,借我些錢!」狄老二想了想,忽然伸手在天一面前。
「借錢?」天一詫異,這狄老二叫他恩公,借錢都說的理直氣壯的,這讓他都有些無語了,咱倆到底誰對誰有恩?
葵兒倒是沒在意,自己從儲存袋裏掏出一袋金幣,而狄老二接過後屁顛屁顛的跑到那些人面前,開始分發金幣了,看這樣子跟現場分贓似的。
天一很無語,自己被追殺,現在自己又佔據上風,隨時可以殺了他們,結果咱們好像是自己被打劫了似得,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好像是白痴。
「老道士那?」天一問道。
原定的計劃是他們在這裏吸引魯少爺等人,待到城內大部分人都出來後,狄老二和老道士去偷屍體,看樣子他們偷到了狄老大的屍體,但是沒有看到老道士的身影,天一不免有些擔憂,
「他去吸引那伙人了,我們約定在界碑相聚。」葵兒笑的很開心,既不擔心老道士,對現在的形式也絲毫不在意,拿出魯少爺身上的玉佩,直接在他衣服上寫了些文字。
彎下身,天一看了半晌,不由得有些佩服葵兒,要說腦袋好使,葵兒這丫頭精靈古怪的想法確實不差,這會兒似乎在栽樁陷害。
那伙人收了狄老二的封口費,紛紛轉身快速離開了這裏,其實就算不給他們錢也同樣如此,眼下眾人都受傷了,而對方似乎並沒打算乘勝追擊殺了他們,這就讓他們很感激了,並且現在魯少爺已經被抓了,魯管事也死了,他們回到魯家也難逃懲罰,沒有封口費也同樣是要快速離開這裏,離開離元境。
天一掃了眼眾人,狄老二拎起魯少爺,幾人轉身快速離開山林,向着那預定的界碑奔去。
幾人離開山林不久,就有三道身影出現在這裏,看到這裏凌亂的戰場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好濃郁的藥香。」冉老抽了抽鼻子,臉上有些笑意的點點頭。
農小妹皺着眉頭掃視戰場,開口道:「這一路所見都是雙方在廝殺,那兩個小傢伙跑了?」
冉老沒有回答,反而轉頭看向身後的女子和農小妹,問道:「你們有什麼感覺嗎?」
「感覺?」農小妹有些不解,看向現場另外一名女子,同樣也不明白冉老指的是什麼。
「體內有藥力滲入,應該是毒藥,不過藥效不大。」女子月怡雙目微閉,半晌後開口道。
點點頭,冉老笑道:「這是二品骨迷丹的藥粉,不過似乎這丹藥里加入了些其他東西,要是對付納玄是足夠了,對付御玄還差些,想來是那小子弄的。」
「那小子?」月怡有些詫異,按照冉老所說,那小子是名煉藥師,這麼說那小子也是在這裏拼殺過,不過最終應該是逃走了。
冉老笑着掃視了眼四周,心中有些猜疑,不過也是猜疑越覺得有趣,子芩丹能夠促進經脈蓄力爆發,有助於武夫體悟體內氣勁和武息,結果這小子卻用到了敵方身上,是對方不得已的暴動,被動而不間斷的匯集力量爆發,而在配合骨迷丹的致幻效果,使得本來就準備大戰的雙方被動打鬥了起來。
煉藥玩了大半輩子,還真是沒見過反向利用的,這讓他都覺得有些新奇,倍感有趣。
開口道:「這小傢伙很有意思,先前戰場是利用了幾種丹藥,有致幻的也有讓人暴躁的,想必那些人的混戰就是他的傑作,然後趁機逃跑了。」
「利用勢均力敵的兩伙拼殺,趁亂逃走,這小傢伙才多大,有這麼好的算計?」月怡有些詫異,那農小妹也有些驚異,明顯對這個結果很難接受。
本來這是城內魯家和范雲門眾人來抓捕他,雖然這些人實力都不怎麼樣,但那兩個小傢伙才什麼境界,甚至那小子還是個沒入門的武夫,能從這些人手中逃走真的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並且自己似乎沒怎麼出手,兩頭人打的火熱,結果他趁機溜了,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算計,以後還了得。
「我猜,這個有趣小傢伙以後肯定會去弈武學院,真期待在見到他還能給我帶來什麼驚喜。」猜到那兩個小傢伙趁亂跑了,冉老心情舒暢,手捻鬍鬚有些期盼在此見到他們了。
不遠處有一件衣服掛在樹上隨風飄蕩,農小妹走上前去查看,念道:「魯家帶人殺我范雲門弟子,其子已認罪束手,今日帶往門內受審,欲尋速至,過時收屍!」
「這...」農小妹詫異,這衣服上言語簡潔字體娟秀,但說出的消息卻很震驚,魯少爺被擒了?
「是那丫頭寫的!」冉老只是掃了眼就能確認,這字體明顯是女孩的,而且他什麼風浪沒經過,這點小算計還騙不了他,這明顯是促使魯家主趕往范雲門要人,但先前就有魯家和范雲門這個龐然大物互相拼殺,各有死傷的事情,如果魯家主真去了,無論真假,想必都不會太好受。
「魯家主可不傻。」農小妹笑道,覺得這個小把戲確實有些小孩子了。
見冉老在望向自己,農小妹有些不解,試探性的問道:「魯少爺...死了?」
月怡想了想,脆聲道:「最少要失蹤了,魯家主才會不得不去。」
冉老點點頭道:「巧用丹藥,趁亂取勝,巧妙設計,剷除後患,這孩子,了不得啊...」
「我很期待這孩子再次給我帶來驚喜...」遠處出來又破空聲,顯然是有人來了,幾個人的身影向遠處而去,原地只有冉老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
「啊...范雲門,我魯家雖小,但也不可欺!」寂靜的叢林中再次被怒吼聲打破,中年人手中抓着魯少爺的衣服,身子在輕微顫抖着,滿臉悲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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