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境城,曾經這裏熱鬧而繁華,如今只剩下一片龐大的廢墟。
廢墟上,繁城主指揮着工匠們在從新建造城市,井導師在帶領着學生們搬運雜物清理廢墟,夏菲雪帶領着很多孩子在清洗蔬菜,準備這今天的晚餐。
「這時候應該快到弈武學院了吧?」夏菲雪將額頭前的秀髮收攏在耳後,看着遠方的天際,心中默默祈禱着遠遊的孩子路途平安。
繁城主看了眼遠處的素衣女子,他知道女子肯定在擔憂那少年,其實不止是女子,很多人都在擔憂、牽掛那個勇敢的少年郎,不過她並不知道,那少年也許已經死了,雖然並沒有找到屍首,但茫茫山林,野獸乃至凶獸不絕,帝都軍士都已經放棄了搜救,那孩子還能有什麼希望嗎?
他是希望奇蹟出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勇敢的少年也算是英雄,值得五境城所有人都心懷感激的英雄。
夕陽西下,漫天紅霞映襯這地平線盡頭那龐大巍峨的城池,仿佛是尊神獸,它俯身在大地之上,威嚴而神武。
城池內,竟然有幾座高山聳立,細看之下有很多府邸庭院建立在高山之上,以學院為城,以城圍山,這裏就是大陸上有極負盛名的弈武學院。
學院深處的高山上,有名手持長劍的女子迎着漫天紅霞在喃喃自語,道:「天一,我不相信你死了,我就在這裏等你,就在弈武學院等你,我相信你一定會來的。」
繁清雨聲音低沉,神色暗淡,但雙眼卻有着異樣的光彩,輕聲喃喃道:「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完成任務,對不對?」
像是疑問,又像是肯定,但山頂的清風吹拂,並沒有給她確切的答案,半晌後,繁清雨笑着點點頭,像是得到某個肯定的答覆般,轉身走下了山頂。
「老師,我不相信他死了...」高大的府邸內,少女緊緊攥着秀拳,手指已經捏的發青,她卻毫無察覺。
「當時有人特地查看過戰鬥情況,不可否認,那孩子是個...勇士,可惜根據現場勘察的血跡推測他的傷勢,他基本...」說道這裏,老人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學生,沒有再說下去。
玉珊搖着頭,身子在輕微的顫抖着,仿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連續後退數步,眼角有晶瑩的淚水滴落,低聲道:「我不相信,他那麼勇敢,那麼...厲害,肯定會沒事。」
聞言,白袍老者嘆息了聲,雖然基本已經確定了結果,但他還是不忍讓少女失望,開口道:「我已經派出影衛去追查,搜查區域擴散到整個五境洲,也許等等就會有消息了。」
「嗯,老師最好了...」少女破涕為笑,親昵的抱起了老者的手臂。
老者身為大羿國伏王,更是當朝國師,整個大羿國除去當朝的皇帝就屬他身為最為尊貴,但此時卻為一個少年傷透了腦筋,不過這也不能怪玉珊胡鬧,畢竟那少年搭救了她的性命,更直接影響着巫國霧隱部計劃失敗。
如果霧隱部能夠成功,大羿可就會直接失去五境洲,這後果想想也是很可怕的,說到底,整個大羿帝國都要好好感謝那少年才是。
可是,他還活着嗎?
同樣的問題,很多人都在心中發問,帝國軍士失望離去,但五境城外仍舊有數個勢力在尋找,在挖地三尺的尋找,在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尋找。
洞府內,陽律老人離去,天一檢查完身體情況,抬起頭看到目光緊緊盯着自己的少女,有些無語。
那少女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天一,仿佛他身上有花似的,目光平淡而淡漠,仿佛是沒有絲毫感情的機器,就這麼平淡甚至有些冷淡的看着他。
看來洞府外是有敵人來犯,陽律老人已經出去迎敵了,但他現在仍舊被金繩捆着,想走也走不了,而且身邊還有個目光定定看着自己的少女,這似乎更沒有希望了...
「不行,現在還不知道五境城怎麼樣了,姨姨他們是否安好也不知道,必須想辦法逃離這裏...」天一扭了扭身子,但金繩捆得很緊,他覺得肯定沒辦法掙脫。
「你...是誰?」天一想了想,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忽然問出一句話,他自己都尷尬的直咧嘴。
「我叫芮凝!」女子聲音清冷,但讓他驚喜的是她回復了。
心中急速思考,天一知道現在想要逃離首先要說服女子,但他不是葵兒那丫頭,她小嘴叭叭的非常能忽悠,自己在這方面確實非常差勁,心中在想如果那丫頭遇到這情況應該怎麼說,半晌後開口道:「死去的那個人是...」
「是我師兄!」女子芮凝道。
天一點點頭,剛才那人是陽律老人的弟子,那這少女也應該是他的弟子才對,不過那老頭也真狠毒,對於陪伴他三十多年的弟子毫不手軟,說殺就殺,一點感情都沒有,看了眼少女,開口道:「這老頭真狠毒,連自己弟子都會下毒手,你不怕嗎?」
少女點點頭,開口道:「不怕,我還有價值!」
「那等你沒價值了,也就...很危險了!」少年引導着少女說道。
「會死!」少女好像真的沒有感情似得,直接開口回復着,即便關乎着自己的生死,她都沒有半點遲疑,半點猶豫。
這回復讓天一有些吃驚,吃驚少女的平淡,更吃驚少女的耿直,沒想到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說出來了,半晌後,天一張張嘴,開口道:「那個,要不咱們逃吧?」
這次少女總算有些情緒波動,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天一,愣了愣,點點頭道:「好啊!」
「啊?」這次輪到天一愣神了,原本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沒想到這麼順利,這就...策反了?
動了動身子,天一才想起來現在還有個關鍵問題,於是問道:「你能解開這繩子嗎?」
「不能!」少女木然的搖搖頭,看着天一有些無語,說了半天等於白說了。
「不過我知道怎麼操控它,束金繩原本是師兄的,不過他已經死了,這就是無主之物了,它已經沾染你的鮮血了,你只需要讓它認主就行了。」少女平淡的開口道。
「真的?」這答案讓少年一陣驚喜,因為它先前的主人已經死了,而且這繩子都已經沾染少年的鮮血了,就等於滴血認主了,現在只需要口訣操控認主即可。
在少女傳授口訣後,天一很輕鬆的一招手,那牢牢捆束在身上的金繩就化為了一條光線,輕盈的落在自己手上了。
現在時間緊迫,那陽律老人隨時都可能回來,天一看也沒看,將繩子收進儲存袋,隨後看向少女。
「陽律老兒,你修煉邪功,更是偷襲殺死二長老,還偷走了門內重寶玄靈金鑒,你可知罪?」三長老是個暴脾氣,見陽律老人走出洞府,猛地開口大罵,抬起雙掌就直接攻了過來。
「嘭...」
震耳欲聾的悶響聲在此時響起,強大的勁力使得這片空間都在轟鳴作響,陽律老人蹬蹬蹬後退了數步,在看對面,剛才正是看似瘦小的三長老,以及幾名手刀染鮮血的門內供奉。
先前出來的幾人都已經倒在不遠處了,想來是被那幾名供奉擊殺了,不過陽律也不在乎這些,淡淡的笑道:「我陽律修煉邪功是不假,但並沒有殺二長老,更沒有偷取門內重寶,想來他是詐死,有其他不軌打算才對。」
「放屁,二長老已經死了,他的屍首都已經下葬了,是我親眼所見,莫非我眼瞎了不成?」三長老脾氣暴躁,指着陽律老人破口大罵。
搖搖頭,陽律笑道:「你確實是瞎了,范雲門就屬你最瞎,被人矇騙了還不自知。」
「媽的,多說無益,看我替宗門主持公道!」三長老滿臉赤紅,怒目圓瞪着就直接衝上來了。
「范雲門還有公道嗎?」陽律老人冷哼了聲,但此刻他身體極為虛弱,見三長老攻來連忙躲避,身形微閃,猛地向山下掠去了。
見陽律老人要逃,三長老滿臉鄙夷,說是他修煉的邪功極為強大,結果也不過爾爾,見到自己還不是跑的比兔子還快,想也不想,縱身就追了出去,他就不信,這老賊在他手中還能逃脫得了嗎?
「我去追着老賊,你們去他洞府看看,是否有他的同黨,一併捉拿!」三長老在縱身追殺出去時,指着眼前的洞府叮囑道。
山下,忽然有一塊巨大的石頭被推開,少年和少女快步走出,正是天一與少女芮凝。
原來先前兩人在洞府內見門口被陽律等人堵住,而少女則知道一條通往外面的地道,這倒是讓兩個人避開了門口的眾人,從後面跑出來了。
外面已經天色剛亮,照着久違的陽光,身上暖暖的,天一感到心神舒暢,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你要去哪裏?」天一看向少女芮凝問道。
「坎元境!」少女看向遠方,那似乎是她的目的地。
就在他剛要跟少女道別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高山上有一道身影急速奔行着,而在他後方,還有幾道身影追趕着他,這似乎是一場追殺。
但當看清那人身影時,天一不覺的緊繃起了身子。
「乖徒兒,為師為你引開敵人,你儘快趕往坎元境大澤山,你只有三天時間,還希望你不要自誤...」陽律老人沒有過來,而是引着敵人遠遠的避開了這裏,但他的聲音卻傳來了。
天一皺眉,自語道:「這老東西果然有目的地的,不過三天時間是什麼意思?」
少女芮凝聽到他的自語,開口道:「從這裏到坎元境大澤山剛好需要三天,如果路上有絲毫意外發生都無法趕到。」
「但我為什麼要去?」天一不解,最主要的是陽律老人說不要自誤,這是什麼意思?
少女目光看向他的腹部,開口道:「你體內有他的玄籙,但你沒辦法提供給他玄能,三天是玄籙能安靜蟄伏的時間,過了三天他會吸收你體內的能量乃至精血,最終你會死!」
「什麼?」天一聽到這話一陣驚悚,他就知道這陽律老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沒想到他早有算計,這算是把自己當成那個玄籙的容器了,被迫驅使自己去大澤山了。
想到這裏少年一陣憤怒,本來都以為是逃出生天了,但沒想到還沒有逃過這惡毒老頭的算計,更重要的是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
「老王八蛋,真夠狠毒的!」天一咬牙切齒的罵道。
那少女竟然很贊同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就走了...
「你去那?」天一問道。
「坎元境,大澤山!」芮凝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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