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境城,夏家地下的地宮中,在天一擊殺了第一個巫族人時,湖中央少年身前漂浮黃紙就開始燃燒了起來。
這一幕,讓四周的巫族人眼中,紛紛一愣,猛地看去時,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緊接着第二張,第三張接連燃燒,就好像是觸發某種規律似得,數張黃紙幾乎不分先後開始燃起,直至第五張,方才頓了頓,旋即第六張也在空中不受控制的猛烈燃燒了起來,片刻後紙灰緩緩飄落在地。
這一幕,立刻讓四周所在的巫族人全部吃驚,一個個面色大變的同時,血湖中央石台上的青年,也都緩緩睜開了眼。
就在他睜開眼的瞬息,又一輕響傳出,那第七張符紙竟然也激烈燃燒了起來。
「樊青,樊青竟然也被擊殺了?」
「都死了,出去七個人,竟都死了!」
「這怎麼可能,他們七人只是去追殺是三個五境城的年輕人而已,莫非這些人是弈武學院的天驕之輩!」四周的巫族人,一個個再也無法忍住,全部譁然起來,甚至不少人都露出駭然之色。
「聒噪!」就在他們驚呼時,一個少年的聲音,從石台上傳出,其聲音如天雷炸開,直接迴蕩在地宮中,使得眾人身體一顫,一個個收聲,忐忑的看向那個青年。
「潛入大羿,取回五聖息壤,本來就是我族籌備近百年之事,城內進展極為順利,最多兩天時間,就能攻破大羿設下的禁制,你們慌什麼。」青年緩緩開口,竟然有種威嚴感在他身上散出。
他的面色也很是難看,他屬於巫族霧隱部落,此次族內強者盡出,大祭司等強者都在城內參戰,而自己更是要主持這個重要的陣法,無法親自外出,不然也不會讓那幾人蹦躂到現在。
這陣法極為強大逆天,是他們在此潛伏近百年才佈下的,不止是能夠屏蔽所有消息,阻止傳訊外出,更主要的是能夠吸食煉化城內所有修者精血,進而藉助它尋找那隱藏在大地深處的五聖息壤,並且能夠藉助陣法破開大羿所佈下的禁制。
「飛鳴,你說那三人最強的才是御玄初期?」青年緩緩開口,目光直視夏飛鳴。
夏飛鳴身形一動,彎腰抱拳,此刻被少祭司冷冷的盯着竟然有種窒息的壓迫感,他開口道:「一名御玄初期、一名納玄初期,還有一個是不曾修行的少年,想來他們是有些防身的玄器,就比如那奕澤令。」
「能夠將樊青幾人快速擊殺,這幾人身上說不得就有防身玄器,要麼就是有人隱藏修為,」青年點點頭,他也知道那個奕澤令,大羿每座城市都有一枚,雖說是求救使用傳訊的密令,但也說不好有其他作用,封靈陣就是被它破開的,有其他防身作用也尚未可知。
「霧厲!」青年轉頭看向距離石台最近少年。
這青年身材欣長,如女子般黑髮垂腰,面容稜角分明,卻也俊美異常,赤裸着上身畫滿了大小不同的符文,在他抱拳時竟也跟着一起蠕動了起來,看上去神秘而詭異。
「霧厲你常年伴我身邊,跟我殺弒歷練,現在已經達到御玄後期,更是我族天驕,此次帶人外出,將那幾人,全部擊殺!」青年看向他,眼中少見的有些笑意,點點頭,讓此人帶人離去。
「他們若不死,我不會回來。」青年目光冰冷,點了點頭,身體一躍飛起,隨手在四周族人中點了九個人後,十人急速離去。
很快的,夏家的後院中石室內,有十道身影呼嘯而出,在那叫做霧厲的青年揮手間,每個人身形一閃,急速奔出。
這十人,除了霧厲是御玄巔峰外,其他等人最弱的竟然也都是納玄後期,其中更有五人更是達到了御玄中期。
這種陣容,已經是目前族部能出動的最強力量了,可見他們對天一等人的在意程度。
也就是一杯茶的時間,霧厲十人呼嘯中衝出了五境城,出現時,已在了樊青七人死亡的地方。
看着觸目驚心的屍體,除霧厲外其他眾人都神色一變。
霧厲神色冰冷,望着地面上一具具屍體,尤其是看着樊青在施展蠻衛後,身體爆破而亡,目中露出一抹幽芒。
「武夫!」
「此人應該是弈武學院的天驕之一,是景南風還杜朝那?」霧厲眼中出現兇殘之芒,在那光芒的深處,則是濃濃的戰意。
「你等各自選擇一個方向尋找,但有所察,立刻發出信號!」霧厲聲音冰寒,身邊九人一個個低頭稱是,各自散開,全力尋找。
「陣法範圍數百里,沒有一天時間你們是無法逃出去的,你們....逃不掉!」霧厲冷哼,也選擇了一個方向,驀然飛出。
此刻已是深夜時分,天一三人飛奔疾馳,不時拿出奕澤令嘗試傳訊,可始終無法發揮作用,那令牌就是寂靜不動,他們儘管心急,可卻沒有辦法。
此時丹藥也要耗盡,三人強壓着體內傷勢,一起在夜色中前行。
一路上幾人謹慎異常,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幾人出一頭冷汗,天一的心神始終繃着,雙眼血絲更多,尤其是身體上各處傳來的疼痛,讓他速度也難以提升上來。
時間流逝,三人都在急速奔行,幾乎沒有任何休息,全力疾馳,途中多次拿出奕澤令嘗試,始終毫無反應。
玉珊的傷勢加重了,繁清雨也是面色漸漸蒼白,疲憊加上傷情,使得二人心神憔悴。
「可惜我們無法躲藏,要儘快傳信給帝都和弈武學院,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危險,五境城已經岌岌可危了。」繁清雨輕嘆,她不止資質不俗,性子更是極為果斷,但此時仍忍不住嘆息。
他們本身就是重傷之體,後面隨時會出現追殺者,這讓她的身心疲憊,也難免會有些抱怨。
就在這時,天一忽然神色一變,忽然拉着繁清雨與玉珊,躲在雜亂的灌木叢中,猛地蹲下。
二人見狀面色大變,立刻收聲。
沒過多久,忽然的,不遠處就有數人飛奔而過,他們身形彪悍,手持形態各異的武器,每個人臉上都是出奇的嚴肅,甚至有那麼一絲殘忍嗜血的表情。
天一躲在樹後看着這些人飛奔而過,心中在急速盤算,片刻後他明白自己不能出手,除非可以瞬殺這幾人,不然的話,怕是用不了多久,更多的巫族人就會出現。
「巫族此處出現的最強者也就那麼幾人,他們被牽制在城內,剩下的人需要守護封靈陣,那麼能追來的也不會太多,太強。」繁清雨分析道。
「我猜這陣法最多能籠罩數百里範圍,如果全力奔行,預計在天明時,我們就能出去傳信了。」少女玉珊猜測道。
「天明時刻嗎?」天一低聲自語着,隨後帶頭向前方奔去。
一路上他們躲躲藏藏,一連躲過了數次有巫族人追奔的身影,每一次都在天一對危機特殊的敏銳中避開。
可這種精神的高度集中,再加上不停歇的飛奔,又拉着繁清雨與玉珊二人,他的疲憊感越來越強,面色也慢慢蒼白起來。
而繁清雨與玉珊的傷勢,也越來越嚴重,速度逐漸緩慢,到了最後,幾乎是天一一個人拉着他們兩個在前行
這一次天一更謹慎小心,他本就性格穩健,又擅長叢林中奔行,對危機感有敏銳的感應能力,在他的警惕中,這一次幾人又躲過了一次追殺。
就在這時,剛才飛掠過去那人似有所差,猛然間調轉身形,急速奔跑幾步,向着那遠處的大樹甩出一道寒芒,一柄長刀呼嘯而去。
轟的一聲,長刀直接轟在了這塊大樹上,需要三個人才能抱得過來的大樹轟然折斷,露出了樹後驚慌躲避的閃人。
「原來你們躲在這裏!」
只見一個納玄後期的巫族人,此刻右手一拍儲物袋,手中出現了一枚信號煙花,正要傳信。
「不能讓他傳信!」繁清雨焦急,玉珊面色蒼白,正要飛身去阻攔。
「縱雲梯!」
就在這時,在後退躲避轟擊的天一,狠狠的一咬牙,身體在後退時猛地一踏,全身氣息驟然運轉,腳掌狠狠踏在地面,轟的一聲,他身後的地面直接碎裂,他的身體拔地而起,整個人飛躍而去,速度之快,化作一道長虹。
在那巫族人要拉響傳訊煙花的瞬間,天一已呼的一聲,直接衝到了此人的面前,此人面色一變,來不及傳信,立刻後退,手腕一抖,手上出現枚閃着寒光的匕首,直接刺向迎面撞來的少年。
「天牛,撞!」天一眼含厲色,身上攜帶着狂暴的巨力,整個人如野蠻的蠻牛衝去了出去。
「嘭...」
沉悶的聲響傳出,眼見手中匕首要插入少年胸膛,最終卻停留在黑色內甲上,在難進分毫,而天一的狂暴巨力撞來,此人慘叫一聲,身子驟然橫飛了出去,翻飛出去數丈距離,最終跌落在遠處,身子劇烈顫抖着,最終體內肝臟盡碎,嘴角淌血中兩眼一翻,氣絕身亡。
直至死亡,他也沒來得及傳信。
甚至腦海中還存在着疑問,為什麼少年擁有如蠻獸般的巨力,簡簡單單的撞擊自己都難以承受。
剛才情況危機,天一強行施展縱雲梯提升速度,在體內運用崩勁,模仿百獸譜中的天牛的狂暴撞擊,這本身對身體產生的負荷就比較嚴重,他原本的受傷之體在難堅持,張嘴噗的吐出一口血。
縱雲梯提升速度攜帶巨力,體內氣勁運轉施展崩勁,這自然極為強悍的攻擊,本身天一在五煉小成領悟出氣勁後,雙臂一晃足有數千斤之力,還有縱雲梯的速度加成下施展的崩勁,其威力可想而知,一擊之下就是那蠻衛都無法承受,更何況這只是個納玄後期的修者。
但造成的反噬之力也極大,一時間他竟然身體微顫,有些站不穩了。
見對方身死,天一一把搶過對方的儲物袋,回到了繁清雨身邊時,他身體一晃,險些摔倒,咬了一下舌頭,強打精神。
「走!」他一把拉向繁清雨和玉珊。
「放開我!」玉珊忽然開口。
「你們兩個走,這樣你們的速度會快上不少。」玉珊望着白小純與繁清雨,果斷開口。
「天一,你...自己走吧...」繁清雨深深地望着天一,玉珊的這句話,在先前她就想說了,此刻正要開口。
本來玉珊境界較低,速度就不快,而且還身受重創,而她也是如此,並且他們的丹藥也即將耗盡,現在搜颳了這麼多儲存袋也沒有醫治傷勢的丹藥。
想必巫族人是對他們情況很清楚,事先就有預防的,與其這樣拖拖拉拉,還不如把所有的丹藥都給少年,他畢竟是體修,而且是目前戰鬥力最強的,也是最有希望的能夠快速逃離這裏的,這樣才是最好的方法,而不是帶着他們兩個累贅忙於閃躲。
身子一頓,天一緩緩轉頭,認真的打量着兩人,緩緩搖頭,聲音依舊平靜如常,開口道:「要走一起走,誰也不能死!」
確實,如果真的可以走,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拋下兩人,但真的那樣做,他們兩人必死無疑,而姨姨...
面對天一的回答,二人唯有沉默,沒有繼續開口,可那種感動,已深深刻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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