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礦洞內數百人輪着鎬頭麻木的敲敲打打着,這些人神色麻木雙目無光,常年在這昏暗不見天日的礦洞內,別說心情如何,只是看他們空洞的眼神就知道了。
「噹啷...」
當寂靜的礦洞內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銅鑼聲時,這些人神色終於有了巨大的變化,一個個猛地抬起頭,雙眼放光扔下鎬頭就跑了出去,其中甚至有幾人匆忙中摔倒在地,但也激動的四肢並用,就是在地上爬,也掙扎着要爬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
看着這些人,天一有些不解,身邊的胖子扔下了鎬頭,也是雙眼放光望向那個方向,告訴他這是開飯了,所以大家才這麼激動。
原來是到吃飯時間了,天一腦海中忽然想起先前那個因為討要食物被打死的中年人,還有因為那土晶石能換取饅頭,才引發的血案,深深吸了口氣。
「無論怎樣,必須要離開這裏。」深吸一口氣,天一心中暗道。
跟隨眾人來到一處極為寬敞的巨大山洞內,見這裏烏泱泱起碼有數千人,雖然人很多,但是都很安靜,因為周圍有那數百名手持長鞭的黑衣守衛站在附近,而那名殘暴的護衛隊長也站在最前方,目光輕蔑的掃視着領取饅頭的眾人。
眾人依次排隊領取食物,天一這時候也感到非常餓了,不要說今天體能消耗巨大,就是這些日子都在昏迷狀態,自己根本沒有吃東西,後續又跟那惡毒的女子周旋了許久,最主要是現在他身子還很虛弱。
在前面的人都領取到食物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可以看到最前方那處石磚壘砌的平台上,平地擺放着堆成小山似得髒兮兮的饅頭,他就仿佛看到了今天發生的慘案,因為饅頭而死去的那中年人,不由得有些反胃。
「這是個新來的土老鼠?」站在饅頭小山前是名身材極為高大魁梧的中年人,他似是較有興趣的打量着天一。
站在這人面前,天一的個頭剛剛達到此人的胸口位置,這人身高足有兩米七八,赤裸着上身充滿了爆發力,如同蠻熊般,見到他打量過來時,不由得本能的警惕起來,也抬起頭打量着眼前這名...廚子。
雖說天一接觸族人不多,但也絕對不算少了,而這個廚子可以說是目前為止,他見過個頭最高的人類,宛如一座小山似得,單單看上去就感覺那強健的體魄充滿了爆發力,甚至可以比肩凶獸了。
「新人要多吃,多吃才能活得更久。」那廚子雙手抓起數個饅頭遞了過來,示意他去接。
天一挑了挑眉,目光閃動的看着眼前如蠻熊般強壯的廚子,伸手接下饅頭,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
在他領取饅頭的時候,那胖子就站在不遠處等他,看到這一幕也是有些犯愣,對着天一搖搖頭,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雖然警惕,但天一也要吃飯,所以不假思索,抓起饅頭轉身就走,但心中並未放鬆警惕,直覺告訴他那廚子在一直盯着他看,是目送他離開的。
在穿過幾個廢棄的礦洞後,他們終於到達了一處陰暗的山洞內,這裏粗略看去也有四五十號人,都在狼吞虎咽的吞食手中的饅頭,那副模樣就跟餓鬼投胎似得。
「那廚子...」天一剛要問,那見胖子搖搖頭,示意他噤聲。
「這裏是咱們晚間睡覺的地方,今晚你就按着我睡。」胖子忙着吃着饅頭,含糊不清的說道。
「挨着你睡?」天一抬起頭看了眼他,目光在山洞內掃過,特別在看到角落裏的幾個人時頓了頓。
在山洞的角落裏有幾人正在打量着他,見他望過去後才躲避似得移開目光,天一心道:「在這裏別說挨着誰睡,就是睡覺都得小心些。」
天一敢肯定,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這饅頭是要多難吃有多難吃,但起碼比餓着強,勉強吃了兩個就覺得嗓子發乾難以下咽了,將剩下的塞給胖子,低聲問道:「這裏距離蒼茫有多遠?」
那胖子明顯一愣,旋即嗤笑道:「你是吃不慣吧,我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後來餓急眼了也就習慣了,現在要我說這簡直比那山珍海味都美味,最少不吃真的會死的。」
說道這裏,胖子有些不屑的道:「距離蒼茫多遠不知道,不過多遠都沒用,除非...」
說道這裏,那胖子明顯一頓,掃了眼盤坐在遠處的領頭青年,低聲道:「除非你能活着出去。」
還是這句話,首先問題是能活着出去,其實不用胖子說,他能感覺得這裏每個人都想出去,每天都有往外跑被活活打死的人,以前有,以後一樣還會有。
飯後,天一開始犯困,不過他是挑選遠離人群的角落裏躺下的,心中對今天的事情反覆琢磨,最終的問題還是要怎麼離開。
看得出這裏守衛森嚴,這些守衛就不是現在的他能應付的,如果真能那麼容易,這裏也不會有這麼多礦工了,任何人都想要離開這個殘酷的環境。
而且這裏只是內部,外面有多少像那惡毒女子的高手還不知道,最起碼在埋屍地時的大夫人實力就絕對不差。
想着這些,天一身體虛弱加上今天的勞累,讓他躺下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山洞內僅有的兩盞燭火熄滅,眾人仿佛被黑暗所吞沒,這裏有的只是一片黑暗,以及時而有人發出的呼嚕聲。
某一刻,山洞中有人慢慢的在黑暗中爬起了身子,靜立片刻後待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發現黑暗中有兩個身影站在那新來的少年身前,對着地上的熟睡中的少年陰森的笑着。
「要迅速,動作輕點,別驚動其他人。」此人輕手輕腳走到少年身前,低聲說道。
那兩人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迅速蹲下身來,他們配合的非常默契,一人抓住手臂,一人抓住雙腳,死死的將其固定在地上,另外那人見少年在掙扎時快速的將一塊黑色骯髒的麻布蓋在了他的嘴上,瞬間少年的掙扎就越來越弱了,片刻後就沒了動靜。
幾人見狀對視一笑,其中有人道:「這麼快就昏過去了,看來老子磨鍊着骨迷粉越來越有效果了。」
這三人與其他骨瘦如柴的礦工不同,他們身體壯實,抬着天一輕手輕腳離開了山洞,隨後腳步加快,迅速飛奔了起來。
半響過後,幾人來到另外一處明顯廢棄的礦洞內,直接就將天一扔在了地上,坐在地上喘息了起來。
「媽的,這小子還挺沉,這次兄弟們可有口福了。」使用迷藥那人喘着粗氣,咧嘴笑道。
其他兩人聞言也是相視一笑,那兩人費力的從角落裏端出一口碩大的石鍋,笑道:「可是好久沒開葷了,看到這小子的時候我就忍不住了,恨不得...」
此人滿臉陶醉的眯着眼睛,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在睜開眼睛時,忽然愣住了。
只見不遠處原本昏迷過去的少年,此刻正站在那兩個同伴的身後,滿臉寒意的盯着自己。
「竟然...醒過來了。」此人一驚,旋即定了定神,也不見有絲毫慌亂。
而另外兩個同伴也急忙轉頭,不同的是一個滿臉不可思議,另一個則是有些嘲諷的看向了同伴,那個剛才還自誇他的骨迷粉越來越有效果的人。
天一本來是睡着了,不過他自幼在凶獸世界長大,那種警覺性可絕非普通人可比,在他們臨近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原本正想着怎麼離開那山洞,結果這幾人正好給他個機會,他自然選擇隱忍。
不過他們那個所謂的骨迷粉,確實有些效果,自認為食靈果喝靈涎體魄百毒不侵,但那東西卻還是讓他頭腦發脹,有些昏昏欲睡,不過也只是僅此而已。
「你們,是找死嗎?!」天一憤怒至極,明明剛睡着,就差點被人弄死,放在誰身上,恐怕都不會心情好。
「怎麼可能?這小子是怎麼能清醒的?」那人不解,有些不可思議的抖了抖手中的黑布,瞬間一股黑色煙塵就被黑布上抖了下來,飄蕩在這片空間內。
另外一人明顯有些不屑,咧着嘴笑道:「狗哥,你那東西可能過期了,正好醒了,咱們直接弄死就好了。」
見這黑色藥粉飄蕩,眉頭皺了皺,這人明顯是想再次用這個骨迷粉迷暈自己,搖搖頭,天一寒聲道:「這,對我沒用!」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幾人半夜把自己抬過來是為了什麼,想到這裏天一心中一陣惡寒。
那個被稱為狗哥的人站在天一身前,而另外兩人很有默契的左右堵住他的退路,冷笑道:「你竟然不跑?」
「想吃我?」天一懶得回答這人,看着不遠處那口石鍋,心底有股難以壓制的怒意。
自幼起,他在蒼茫中食百獸而充飢,可以說蒼茫有的奇異珍果、靈禽異獸就沒有自己沒嘗過的,但還真沒想過今天自己就差點被吃掉,就是想想就覺得身子泛寒,這些人遠比那紙妖都要可怕。
「殺你?」狗哥聽到這話忽然愣住了,旋即與另外兩人對視一眼,瘋狂的大笑了起來,甚至是笑的彎腰了,而天一眼中的寒意卻是越來越重。
「誰會殺人?」狗哥忽然停止笑聲,大聲暴吼着,猩紅的眼睛盯着天一,繼續道:「老子是為了你好,你早晚都會死,肯定會死的,不如讓我們融為一體,這樣說不定你的骨頭還能被送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總比在這裏生不如死的好。」
「老子這些年送走無數人,反正都是死,還不如讓老子送你出去,這樣老子也好過些。」那狗哥狀若瘋狂,雙眼中滿臉瘋癲,指着天一嘶吼道:「老子也要活命呀,這就當做老子幫你的...」
狗哥聲音戛然而止,原本臉上的瘋狂瞬間凝固了,依舊保持至手指前方的姿態,但那個少年已經不見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狗哥有些錯愕,忽然感覺喉嚨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那裏停留着一個拳頭,不大,但卻足以致命,狗哥健壯的身子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眼中的瘋狂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瘋了...」天一收回拳頭,搖頭自語道。
他實在不願在聽這個人多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都感覺莫名的難受,如果做比較,他寧願聽蒼茫凶獸吼叫,都比這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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