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不是碰見了什麼問題不能跟我們說?所以情緒這麼焦躁?」
於哥再次強調說:「我沒有碰見,工作比較重的當然比較焦躁!」
「沒碰見件事情你怎麼會這麼」橙子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這個話題,緊追着問:「我剛才就想問了,其實你這一路上情緒看起來都很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麼壓力?是有什麼心事藏在心裏?」
她兩樣說中了一樣,於哥驟然沉默下來的表情讓大家知道了答案。
橙子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心情喝奶茶了:「你可以坦誠跟我講,也可以選擇不說,如果你不說的話,我保證接下去我不會再問你了。」
於哥明白,這表面上看來是對他的放步,實際上是想逼迫他說出真正的原因。
這幾天大家的狀態他都看在眼中,公司裏面簽的至少有十幾個車手,而他手裏帶着就有三個人,其中最拔尖的人便是聶秀。
出色的聶秀也就成了他着重上心的對象,除了兩人是一開始一起奮鬥到現在的感情,聶秀的能力也是他對自己資源的保障之一。
他在公司裏面所能得到的優待,也是他靠自己的本事掙來的。
這一點上只要是個明白人,自己就能看懂這個道理。
但是懂歸懂,相處在同條船之上的人,無法做到所有的好處都往一個人身上傾斜,還能鎮定的沒有任何表示。
於哥自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很差不多了,在培養聶秀的同時,也沒有落下手邊的另外兩個車手。
只要可以比賽的機會,訓練的機會,哪怕是試新車的機會,他都會努力的幫手裏面的車手爭取。
只有實力才能讓他們保證自己的地位,不受任何事情的影響,這一點在入行初期他就告結果手裏的車手。
兩年下來他所帶的人都沒讓他失望,到底還是於哥自己天真了。
聶秀現在一出事,明里暗裏的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盯着他們。
如果他只是單純的受傷或者骨折,那麼休養休養這件事情還能儘快的過去。
可是他偏偏傷到了一隻眼睛,沒有哪個賽車手是半個瞎子。
公司那邊也在施加壓力,務必讓聶秀儘早配合治好眼睛。
公司裏面的同事和外面的對手,也在明里暗裏的試探聶秀現在的情況。
阿k的事情還沒完全解決,組裏面因為聶秀出車禍的事,一些已經排到的比賽,不得不臨時換人上。
這也等同於給其他的車手一個機會證明自己,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偏偏組裏面有些人不得安生,現在又另起了些心思。
論理來說,這些事情不該由於哥一個人來處理的,但他又不能完全放手不管。
好不容易解決了這些事,聶秀忽然之間跟他來了一句,突然不想跑賽車了,眼睛能治好也罷,治不好也罷,就不想跑比賽了。
聽到這句話的於哥無疑如遭雷擊,他以為聶秀是被眼睛受傷的事情給折磨倒了,拼盡全力的跟聶秀保證一定會治好他的眼睛,讓他不要說出這種喪氣的話。
聊了一番之後,於哥才了解到聶秀說出不想跑車的真正原因。
是為了他的家裏,所以不想再跑賽車了。
剛好趁着這次的事情,好了之後就退出賽車界,回家專心致志地繼承家裏的事業。
於哥無法接受他這個想法,在電話裏面跟他大吵了一架。
但這也不算是吵架,只算是他單方面的拒絕和情緒上的宣洩。
聶秀沒有像以往一樣跳起來跟他說話,而是一種極其疲憊又無望的語氣問他:「其實說真的我不想退出,如果你身處在我處的位置你又該怎麼做?」
一邊是事業,一邊是家庭。
兩邊他誰都不想辜負,可身為獨子的他背負着父母的一份期望,這次的事情在他的父母看來,無論有沒有隱情,都是對他家庭敲響的一記警鐘。
聶父聶母的聰明之處就在於他們不會大吵大鬧的要兒子不許再玩賽車,軟刀子最能殺人,他們和聶秀攤開一切講道理,讓他選擇自己去衡量,究竟是他喜歡的事業更重要,還是家人更重要?
大家將話說的很明白,你想玩也不是不讓你玩,想從事這個職業我們做父母的現在也讓你嘗試過了,可現在出了這樣的意外,不是我們承受得來的。
有愛好有天賦固然是一件好事,那如果可能會跟生命危險掛鈎上的東西,他們是反對繼續進行的。
聶秀對此沒有一點辦法,從小在父母的呵護之下長大,尤其是父母因為事業而疏忽了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
又在這疏於照顧的誘因之下,導致的女兒因為一場發燒失去了生命。
在這種失去過孩子的悲慟前提之下,父母的懇求,讓聶秀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
在發泄完不滿之後,於哥和聶秀暢聊了一下他如今的處境,陷於這種情況之中的聶秀讓他着實無言以對。
聶秀將自己的情況明明白白地攤出來給他看,說實話,如果讓於哥自己面對上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要該做如何是好。
說不定他也會提出退圈的想法,可這一切不該是這樣的。
大家昨天還蓬勃向上,充滿積極地想要克服面前的困難,暢想着更好的未來。
可忽然之間現實推到他們面前來,二選其一不能兼得。
於哥想了一夜都沒能睡好,思來想去,最終跟聶秀談了一下:「我覺得這件事情不能這樣,退不退圈那些事情我們暫時先不提吧,當下主要的問題是要先將你的眼睛治好了,無論是開賽車還是日常生活里自己成為半個瞎子。」
而且重點在於聶秀不是自願想退圈的,受家裏的脅迫,來自於家中的壓力而不得不產生這種想法。
一切一定還有迴轉的餘地,於哥這麼想着。
心中雖是這樣的想法,可到底也不能當做這件事聶秀沒有說過。
如果手術效果不理想或者恢復的情況不理想,聶秀定然是不可能重返賽車圈的。
可主動與被動是兩碼事情,因為傷情而不得不離開賽車圈固然是一種遺憾,可是因為外力原因不得不告別賽車圈,這叫他怎麼甘心。
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於哥這麼多天都在想,這個轉機應該在哪裏,可他自己都不確定,即便是手術成功,又該怎麼來面對聶秀這個事業跟家庭兩難的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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