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宇在得出了交換殺人的結論後,他決定重點往這方面去走,首先得調查兩個丈夫的出差情況,看看相隔千里的沒有交集的兩人到底是如何聯繫上的。
他先讓駱檸這邊調查顏薦呈,看看他這幾個月之內除了這次還有沒有去深灰縣出差的記錄。
緊接着他打電話給章珈遷,讓他們那邊調查一下陸暨是否在這幾個月內去過淺紅市。
申明宇覺得,如果兩人真是互相交換目標進行作案,那麼肯定是經過非常嚴密的計劃的,因為這種事情只要有一方有疏忽,很快就會被識破。
他們只能是之前就計劃好的,所以他們之前肯定是有過見面或者聯繫的,而且他們之前應該是沒有什麼交集的,可能因為什麼事情偶然認識或者偶然遇到,兩人才有了這個想法。
沒過多久,兩邊公安局幾乎同時給申明宇反饋了情況,陸暨這邊在兩個月之前也去過淺紅市出差,當時去了兩天,而顏薦呈則是這幾天第一次去深灰縣。
申明宇眼前一亮,那估計就是在這個時候這兩個人因為某種原因而認識了,然後才有了後來的這些計劃。
這兩個人現在肯定是保持着聯繫的,因為他們都知道案件的情況,不過這兩人沒有前科,犯案以後難免會出現緊張的心理,申明宇想到一個辦法,他讓兩邊公安局的同事們向這兩人詢問,但是先不事先告訴他們,而是來個出其不意,同時不讓他們使用手機,這樣就可以防止事先對好要說的話了。
果不其然,兩邊的警察直接找上門,兩人都沒預料到。駱檸率先發問了:「顏先生,你這幾天去深灰縣出差都去了什麼地方呢?」顏薦呈沒想到警察居然問起這個問題,他只能應付過去:「呃就去了市場採購,然後下班了就在酒店裏」
「你一直在酒店沒出去過嗎?」
「那倒不是,因為是我第一次去那邊,比較新鮮,我下班以後就出去逛了。」
「去了什麼地方,能描述一下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很重要,我們深灰縣的同事也會核實情況的。」
「好吧,我去了一家麵館吃麵,然後去散步了。具體位置我不太清楚,我的酒店在市中心附近,我就在酒店附近逛的。」
「好的,我明白了。」駱檸將所詢問的內容都一一發給了申明宇。而深灰縣這邊,章珈遷也來到了陸暨的家,陸暨同樣也是沒有想到警察會突然拜訪,章珈遷也是開門見山地問道:「陸先生,你這幾天去淺紅市出差都去了哪裏?方便說一下嗎。」陸暨倒是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行蹤給說了,他以為只是例行詢問而已。
章珈遷在詢問完陸暨以後,也將情況匯報給了申明宇。申明宇將三人組了一個視頻會議,互相探討案情。
「他們應該都說了各自的行蹤吧,而且大概率是真的,因為如果說謊的話很快就會被我們調查出來,到時候被識破了那他們會更可疑。他們在案發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他們自己也說了有在案發現場附近出現過,但是呢,僅憑這些東西還不能將他們定罪,我們還需要找些證據來印證我們的猜想。」申明宇說。
「說到證據,剛剛隊員們在應天淇案的現場發現了一串手鍊,上面還沾着血呢,現在已經讓同事們拿去化驗了,不知道是兇手的血還是死者的血。」駱檸說道。
「我們這邊也會加大搜索力度的,應該也能找出些什麼線索。」章珈遷也說。
「其實如果有一邊有決定性的證據的話,另一邊也就不攻自破了,唇亡齒寒的故事你們以前應該都了解過,看似是無懈可擊的防禦,但只要找到一個弱點或者漏洞,就可以逐個擊破。我舉個例子,假如我們已經掌握了應天淇案的決定性證據,知道了陸暨的手法,那麼陸暨肯定是跑不掉了,我們就可以放出煙霧彈,我不相信這兩個人短時間組建的所謂的聯盟會有那麼深的羈絆,有一方被戳穿了另一方還可以為對方瞞着真相,說白了如今就是利益至上,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一切都是空談,兩人肯定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才決定聯手上演這齣交換殺人的戲碼的,如果有一方已經被我們抓住,那另一邊只會越來越惶恐,他們沒有犯罪記錄史,都是第一次犯案,內心肯定是非常慌張的,我們這時候只要放出煙霧彈,估計就會不打自招了。」申明宇有理有據的分析道。
「小申,你說這個煙霧彈是什麼意思?」章珈遷問。
「煙霧彈,顧名思義就是擾亂敵方的視線,達到混亂地方的效果,削減他們的可見視野,為我方爭取機會。你想一下,如果陸暨被抓了,這個消息傳到了顏薦呈那邊,他肯定是特別驚慌失措的,這時候我們再放出陸暨要把交換殺人的事情全部說出來請求寬大處理,同時還要提交關於兩人策劃的聊天記錄、通話記錄、證據等,你猜顏薦呈會怎麼想,他肯定覺得自己跑不了了,要不就是逃跑,要不就是乖乖自首。」申明宇回答道。
駱檸笑道:「小申你是不是古代的兵書看多了,怎麼想出來這種爾虞我詐的方法。」
「我最近確實是有研究了兵法哈哈哈」說罷,申明宇想起了鍾啟明,那個熟讀《孫子兵法》,一生都是悲情的男人。
「檸姐這邊全力追蹤那串手鍊,我也研究一下手鍊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什麼,章哥這邊就全力搜集線索,同時看看陸暨有什麼異常,這時候最好不要讓這兩人之間有聯繫,我有預感真相馬上就浮出水面了。」申明宇自信的說道。
申明宇關閉了視頻會議,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到關於現場那串手鍊的信息。
他總覺得那串手鍊很熟悉,但是又不記得在哪裏看過了。
「tb識圖吧」結果搜出來的全是文不對題的東西。他問駱檸對這種手鍊有沒有什麼印象和感覺,駱檸表示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款式的,感覺還蠻獨特的。
申明宇又把手鍊的圖片發給章珈遷看,這次卻有了不一樣的收穫。
「這不是我們深灰縣的特產靈魂手鍊嘛哈哈哈,我們這裏以前有個傳說,三國後期快到晉朝的時候,有個七八歲大的孩子在家門口撿到了一串手鍊,據說他戴上去的時候眼前湧現了軍神關羽和趙子龍的靈魂,並教會了他一身武藝,後來少年長大以後上了戰場,英勇善戰,一馬當先,還曾經帶着幾十號人殺到對方主帥的大本營前面,把對方主帥給嚇出後遺症了,沒有多久主帥就病死了,這位少年也因此一戰成名,後來建功立業去了。反正大概就是這麼個故事,傳了數千年估計版本都變了不知道多少個了,十幾年前我們深灰縣不是一躍成為了旅遊地嘛,當時政府就想弄點特產什麼的打響我們深灰縣的名聲,後來經過投票確定了製作這個靈魂手鍊作為我們的特產,反正這個年頭,大家也圖個吉利,帶上去說不定會帶來好運氣,也有好事情發生。」章珈遷給申明宇介紹了這個靈魂手鍊的來歷。
「你確定是靈魂手鍊嗎?」
「當然啊,我土生土長的深灰人,我怎麼可能認錯家鄉的特產呢。」
「哎,章哥,我不是深灰人,但你講的這個故事我怎麼聽着這麼熟悉,這少年tm不是文鴦嗎?」
「文鴦是哪個邊角料?我們都是從小聽來的,就知道是個少年。」章珈遷回答,他明顯對三國的故事不是很熟悉。
申明宇一五一十的給章珈遷介紹了文鴦的來歷。(文俶,字次騫,小名阿鴦,世稱文鴦。
魏末晉初時期名將,曹魏揚州刺史文欽之子。驍勇善戰,效忠於王室。
大將軍司馬師廢黜皇帝曹芳後,參加毌丘儉淮南起兵。兵敗之後投奔吳國。
後跟隨文欽率軍支援諸葛誕發動淮南叛亂,得知父親為諸葛誕所害,歸順大將軍司馬昭,受封關內侯。
西晉建立後,任平虜護軍。曾拜平西將軍,都督涼秦雍州三州軍事,大破西部鮮卑首領禿髮樹機能,名震天下。
文鴦曾有過復刻趙雲一騎當千的壯舉,率壯士到達寨前,擊鼓喧鬧,大叫司馬師的名字,司馬師全軍震動。
當初,司馬師新割眼睛上的瘤,有人勸他不宜遠行,司但認為這是重要戰役,決定抱病出征。
文鴦突然來攻,使得司馬師大驚,帶傷的眼珠從肉瘤瘡口內迸出,疼痛難當;司馬師恐有亂軍心,只好咬被頭而忍,被頭都被咬爛。
文鴦在敵軍陣中衝殺了一夜,天明後,由於魏軍的兵力過多才選擇撤退。
司馬師在受到文鴦的突襲後由於驚嚇過度導致眼球破裂,沒多久就病死了,很多人把文鴦稱作
「小趙雲」。)在收穫到重要線索之後,申明宇向駱檸說明了靈魂手鍊的事,駱檸也告訴申明宇,在手鍊上檢測到的血跡是被害者應天淇的,手鍊上還有應天淇的指紋和一個未知的指紋,手鍊上的裝飾物有一部分被拽斷了,應該是應天淇在掙扎的時候扯掉的。
「那枚指紋很可能就是陸暨的,深灰縣的特產手鍊,只有去過深灰縣或者從深灰縣來的人才會有,陸暨的嫌疑非常大,我覺得真相已經出現了,我得回深灰縣親自問一下陸暨。」申明宇和駱檸說道。
「小申,你去吧,把化驗結果拿上,這裏我們來善後,顏薦呈這裏我們會盯着他的。」申明宇和章珈遷說了情況,坐上了飛往深灰縣的航班,旅途疲憊,他這幾天都沒有能好好的休息,他剛坐下來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到達深灰縣,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公安局,告知章珈遷可以抓人了,化驗結果出來了。
申明宇自己則是去洗了個澡,淺淺的睡了一覺。審訊室里,陸暨面對申明宇銳利的眼光,渾身有些不自在,但他還是強作鎮定,
「警官該說的我不是都說過了嗎現在又是怎麼個情況??」
「我們剛發現了一些重要的線索,所以想問你幾個問題。」章珈遷回答道。
「陸先生,我們就開門見山吧,案發現場發現了一條手鍊,靈魂手鍊,你應該知道的,是你們深灰縣的特產。」申明宇說道。
「一條手鍊而已,我們這裏很多地方都賣呢,也有很多外地人買,有時候我出差還會帶一些送給其他人呢,這怎麼了。」陸暨激動地喊道。
「我還沒講完呢,你急什麼,上面有被害人應天淇的血跡,有她的指紋,但是呢,還有一個人的指紋,還用我說是誰嗎?」申明宇不緊不慢的說。
陸暨聽到這裏,心理防線已經崩潰,
「我確實是帶着手鍊,不過出差的時候弄丟了,有我的指紋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那你說說是什麼時候弄丟的。」
「這個這個,呃,我是在去淺紅市當天吃麵的時候弄丟的,後來才發現的,就沒有去找。」申明宇又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
「有你的指紋當然正常,如果是弄丟你為什麼會去到案發現場呢,如果是別人拿走了為什麼只有你的指紋,還有就是為什麼會有被害人的指紋呢?」他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是陸暨當時提供給警方的,當時是為了證明他自己的行蹤。
照片的拍攝時間是出差的第二天中午,陸暨和客戶在吃飯時進行了合影,陸暨手上的靈魂手鍊赫然可見,不僅如此,桌上也擺着送給客戶的手鍊,所以陸暨的手鍊並不是自己所稱在第一天晚上吃完飯以後丟失的,而是在第二天中午之後都還帶在自己的手上,陸暨看到照片,知道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眼看自己已經編不下去了,就算他再找其他的理由,也會被馬上查清楚,如果他不能清楚的解釋手鍊的來龍去脈以及血跡問題,那他就完了,他覺得一切都無濟於事了,他將頭垂下沉默不語,但審訊室的氛圍確實難熬,十分鐘不到,陸暨放棄了掙扎,決定認罪伏法,同時講述了自己殺害應天淇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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