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晴聞言眉毛一挑:「從那裏能去往地球?」
白無常搖頭:「剛剛都說了別耍小聰明,怎麼還這樣呢?知不知道火焰山的來歷?」
「不是當年盤古大神的肝火所化嗎?」
「胡說八道,聽誰說的?」
「那你說怎麼回事?」
白無常指了指天空:「人分男女,獸論雌雄,天地則對乾坤。所有一切都是陰陽定數,世間一切皆分陰陽,水火亦然。」
「那九幽之火就是世間的至陰之火?」
「九幽之火至陰,九味真火則至陽,陰陽之火共存於火焰山中,使其成為三界中的萬火之源。」
雪天晴撓了撓頭:「你說火焰山上的金色火焰是九味真火,傳說中的天火?」
白無常點頭:「想不到吧?」
見雪天晴搖頭,白無常嘆了口氣:「能闖入九味真火中,又能全身而退的,自古以來不超過五人,其中就包括你們兩個二貨。」
說到這裏,白無常又皺眉想了下:「沒錯,就是二貨,你們那裏是這麼說的吧?」
雪天晴翻了翻白眼:「說正事,不要扯這些沒用的。」
「世間所有皆有壽數,無非長短不同而已,就連天地也有垂垂老矣的那一日。既然有終,那就有始,你有沒有想過在始之前,這所有一切是什麼存在?」
雪天晴眨巴了半天眼睛,最終搖頭:「不知道,那裏曾有人推演過,不過一切都是假設,無法證明。」
白無常一笑:「我說的也是假設,換句話說是瞎扯而已。」
雪天晴伸手打斷白無常:「既然是瞎扯,那就打住。我來這裏是想問你如何阻止九幽之火的,不是聽你瞎扯的。」
「你聽我說完,我說的這些與九幽之火有莫大關係。」
說到這裏,白無常深吸一口氣:「你說在天地尚未誕生之前,如今的三界是什麼?當天地壽終正寢之後,我們所處的世間又會是什麼?」
見雪天晴搖頭,白無常淡淡一笑:「虛無,如今世間的一切皆從虛無中來,也俱歸於虛無。換句話說,我們所有人,所有一切都是虛無。」
雪天晴沉思半晌:「你是說火焰山的九味真火,你看它是火,它就是火。你看它是無,它就是無。」
「九幽之火亦然,不過哥哥我沒有你的本事,雖然懂得這個道理,真到了近前卻做不到泰然處之,所以我要是去往火焰山,唯一的下場就是灰飛煙滅。」
「說了這麼多廢話,你是不是讓我進山洞裏,將九幽之火封住?」
白無常又是一笑:「真聰明,既然你能視九味真火如無物,那九幽之火一定也可以。」
說到這裏,白無常從袖子裏掏出一塊看起來異常古樸的黑色玉佩:「進入山洞深處,你自然知道如何使用。」
見雪天晴不接,白無常苦笑道:「難道你還怕我害你不成?我可告訴你,沒有了九味真火的制衡,九幽之火蔓延得會越來越快,你也不想陽世生靈盡為行屍走肉吧?」
雪天晴勉為其難地接過玉佩:「我總覺得你是在挖坑讓我跳。」
「封住了九幽之火,拯救億萬生靈,這種功績可不是那些整日裏盤坐在蒲團之上,滿嘴仁義道德的神佛能比的。」
「你好像對漫天神佛很不待見。」
「不是好像,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滿嘴仁義道德,卻行苟且齷齪之事,這樣的神佛,人若不除,天必除之。」
雪天晴知道地府與天庭不對付,可從沒想過竟然不對付到如此地步,而且聽意思,他們看不順眼的不止天庭,佛門也是如此。
地府與陽間到底有什麼糾葛,仇怨之深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想到這裏,他就想開口追問,不料卻聽房門一響,小二端着個大大的砂鍋走了進來:「大帥,好了。」
白無常點了點頭:「放在這裏,你去吧。」
等小二離開,白無常親自將砂鍋蓋子揭開:「這可是世間最後一塊了,好好吃,別問其他。」
白無常這句話讓雪天晴閉住嘴巴,伸頭往砂鍋里看去。
只見偌大的砂鍋中儘是湯汁,湯汁里浮着一塊巴掌大小的肉。
從香氣中就知道砂鍋已經燉了好久,可那塊肉看起來依舊血絲明顯,宛若剛剛放入的一樣。
白無常親自動手將肉盛出,放在雪天晴面前的盤子裏:「你要是再晚點來,就吃不到這種好東西了。」
「這是什麼?」
「都說了,我不會害你,所以你也別問。你這麼多年不食煙火,既然今日開齋了,那就一次吃個夠,這些東西就算天庭也拿不出來。」
雪天晴撇了撇嘴表示不信:天庭都拿不出來的東西,會出現在地府的小飯館裏?
見雪天晴如此表情,白無常就明白了什麼意思,於是直接指了指那塊肉:「吃了再說,你最好全吃掉,省得後悔。」
白無常說這些的時候,自己甚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雪天晴見狀,明白一定是好東西,於是也不客氣,直接抓起來就往嘴裏塞。
不過才咬了一口,他就差點吐在地上:如果說剛剛吃的是山珍海味,那這塊肉就是酒宴完畢後的抹布。
白無常見狀大聲道:「小子,不要糟蹋好東西,要是你敢吐了,會遭天打雷劈的。真覺得難以下咽,那就多喝點湯。」
湯雖然不錯,可肉確實難吃。
雪天晴喝了一大碗湯,這才勉強將嘴裏的肉給咽了下去。
看着手中剩下不下兩斤肉,雪天晴皺眉道:「要不咱倆一起?」
白無常雖然有些心動,最後卻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閻君嚴令,只能給你吃。我要是吃了,估計就不用在地府混了。」
雪天晴一臉無語,這位去了趟自己的故鄉,別的事做沒做不知道,話倒是學得不少。
「大哥,你覺得我能吃得了這麼多?」
「都說了這不是凡物,你還以為像陽間的飯食一樣飽肚子?知不知道,上一次閻君拿這個招待客人還是七百多年前。」
雪天晴聞言一愣:怎麼又是七百多年前,七百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無常自感失語,隨後拍了下額頭:「我差點忘記,因為這是三界之寶,又只剩了這麼點,閻君怕壞掉,所以讓人封了起來。你剛剛吃的是封存寶物的東西,是一種遠古神獸的皮。」
見雪天晴作勢要吐,白無常忙說獸皮也是好東西,就是味道差了點,說着話起身從雪天晴手中接過肉。
隨後只見白無常運轉法力,那獸皮便如同花朵一樣,一層層綻放開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原本其貌不揚的肉塊便成了一朵紅艷艷的蓮花。在蓮花中間,一塊拇指大小,鮮紅欲滴的不知名肉塊躺在那裏。
剎那間,一股異香便佈滿了整個房間。
雪天晴用力吸了下:「這是什麼東西?」
「對你有好處的東西,若是有人知道你吃了它,殺了你的心都有。」
說完將蓮花遞到雪天晴面前:「快吃。」
雪天晴深吸一口氣,用筷子小心地將肉塊夾起,先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一口吞下。
肉塊進肚,雪天晴覺得腹中騰起兩股靈力,一股至陰,一股至陽。
兩股靈氣先是在他腹中盤旋片刻,隨後分為左右開始在身體中遊走。
不過很快雪天晴就感覺到了不對,因為靈氣所過之處,如同冰凍火燒一般,那種滋味他平生未遇。
對面的白無常正看着半邊冒着熱氣,半邊冒着寒氣的雪天晴嘖嘖稱奇,卻見他雙手結印,準備調動自身法力與靈氣對抗。
「不可,若是如此,這東西可就廢了!」
「數我,女帝魚絲越捉浪寧當?」
白無常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雪天晴說的是——什麼,你的意思說這只能硬抗!
「這是對你肉身的淬鍊,只有如此,才能保你在九幽之火中安然無恙。」
雪天晴本想罵白無常兩句,可惜已經說不出話了,於是只能咬緊牙關,以毅力對抗遊走在全身的靈氣。
長這麼大,雪天晴終於明白冰火兩重天並不一定是享受,箇中滋味除了他再無第二個人知曉。
開始之時,雪天晴還只是渾身難受,可逐漸地卻感到兩股靈力好像正在侵蝕自己的身體。
看着全身上下一會紅,一會白的雪天晴,白無常也有些擔心。只是之前服用此寶之人皆是如此,所以他依舊在鼓勵雪天晴要用毅力熬過此劫。
不知過了多久,兩股在體內肆虐的靈氣開始互相纏繞,並最終合為一體,剛剛那股讓雪天晴生不如死的感覺也逐漸消失。
就在雪天晴以為自己已經過關時,心中卻突然一愣:因為合二為一的靈氣竟然開始在他體內掃蕩鴻蒙真氣。
沒錯,那種感覺就是掃蕩!
靈氣所到之處,鴻蒙真氣要麼四散,要麼被侵蝕一空!
天帝曾經說過,鴻蒙真氣是自己的立身之本。
因為有它的存在,自己才不會被這個世界的異族氣息所染,若是鴻蒙真氣蕩然無存,自己將會變成什麼?
看着一臉關切的白無常,雪天晴明白這靈氣確實不是凡物,只是它並不適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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