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師徒怎麼都沒有想到,觀音禪院的後面還藏有一座地牢。
地牢總共三十多間房子,關押着二十多名年輕男子。
雖然牢房限制年輕男子離開,卻佈置得十分奢侈。
雪天晴衝着帶路的妙音伸出大拇指:「真讓在下佩服,觀音禪院讓你變成淫樂之所,也不知道菩薩得知此事會是何表情。」
妙音聞言竟掉下眼淚:「菩薩,你和我說菩薩?我日日供奉菩薩,可直到垂垂老矣,也不見她顯露真身。我等被病痛纏身,生不如死之時,菩薩又在何處?倒是在遇到黑風大王后,我不但容顏倒轉,還知道了什麼是魚水之歡。孫長老,若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見雪天晴眨着眼不出聲,妙音繼續道:「世間遭受疾苦,百姓婉轉哀嚎之時,那漫天神佛又在何處?他們每日裏享受人家香火,卻不救百姓出離苦海,這樣的神佛信他何用?」
三藏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此去靈山,求取真經,正是為了普度世人,使世間再無此等禍事。」
妙音一陣狂笑:「真是笑話,若是那佛祖真有如此好心,為何不過問世間疾苦,為何不阻止過妖物橫行?這種鬼話也只有騙一下你們這種愚夫!」
妙音說完大叫一聲,一頭撞在牆上,隨後便倒地沒了生機。
看着妙音的屍體,三藏一聲長嘆後便再未出聲。
倒是雪天晴對妙音的話有些許共鳴,這讓他又想起了《西遊記》中如來對四大部洲的評價,最終得出了結論:都是扯淡的仁義道德!
原本雪天晴想將被關男子放回,並讓他們通知官府,查封此處。
不想剛打開大門,一群人便涌到妙音屍體旁放聲大哭。
更有甚者,有人還對雪天晴破口大罵,稱他們多管閒事,壞了自己的好夢。
看三藏一臉震驚,雪天晴嘆了口氣:「別看了,這些人已經習慣了此地的奢靡無度,還是我們自己去報官吧。」
回到前院,見寺中眾人一個不少站在那裏,雪天晴又是一聲嘆息。
雪天晴先差八戒去最近的官府報官,又將給自己送飯的女尼喊出來,問出軟筋散的所在,最後將黑風大王的配製的軟筋散付之一炬。
原以為八戒很快就能回來,不想過了一個時辰,才見他一手抓着一個公人落下雲頭。
見兩名公人嚇得哆哆嗦嗦,雪天晴不解道:「怎麼回事?」
八戒哼了一聲:「他們縣太爺不信此事,說要先派人探看一番。我見縣衙離這裏太遠,就請這兩位官差先行到此了。你也知道,駕雲時馱凡人重如泰山,所以這麼久才趕回。」
雪天晴不解道:「那也用不了這麼長時間吧,縣衙離這裏有多遠?」
「估計三百多里路。」
見雪天晴「啊」了一聲,八戒不屑道:「西牛賀洲地廣人稀,一個縣衙管轄方圓幾百里是常見之事,一路行來,你難道沒感覺嗎?」
雪天晴說道:「我還以為是我們走的路有些偏僻呢。」
八戒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你平時化緣都去了哪裏,連路上有沒有人家都沒注意。既然現在人已經請來了,我們怎麼辦?」
直到這時,兩名公人才算反應過來,在問了幾名女尼前因後果後,又來到八戒面前:「神仙,此事確實無誤,待小人修書一封,麻煩您再送到縣衙,要不然耽擱太久了。」
見八戒有些不耐煩,雪天晴說道:「讓你去你就去,這是好事,對你日後的修行有好處。」
八戒聞言這才接過寫好的書信,駕起雲頭消失不見。
隨後,雪天晴又走到眾尼跟前:「如今已是夜半,都先回去歇息吧。從現在起,除去吃飯入廁,都在自己房中待着,菩薩不差你們這幾炷香火。」
第二天一早,三藏用過早飯就要起程,結果卻被雪天晴攔住:「師父,我們走了,你覺得二位公人能降得住這些人嗎?」
三藏聞言這才忍住耐性,坐等當地官府上門。
誰成想才到中午,一行人沒等到官府,卻等到了附近百姓。
得知黑風大王已被剷除,數千百姓舉着棍棒就朝觀音禪院殺來。
在門口把守的一名公人見狀轉身就跑,直接來到客房將雪天晴拉出大門。
看着義憤填膺的眾百姓,雪天晴大喝一聲,隨後縱身跳到空中:「爾等意欲何為?」
看着空中的雪天晴,眾人紛紛下拜:「神仙老爺,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這些年來,此間尼姑不知做了多少惡事,不知多少人被她們逼得家破人亡。」
聽到這裏,雪天晴心中突然一動。
他吩咐眾人暫且等候,隨即閃身來到後院,敲開昨日為自己送飯的女尼房門。
「昨日我聽說妙音已經兩百多歲了,是真是假?」
女尼連忙說道:「千真萬確!」
雪天晴來回走了兩步:「若是如此,她在此為禍時間定然已經不短,以前掠來的男子都去了哪裏?」
女尼聞言突然跪倒:「神仙饒命啊,我等雖是從犯,可都是被妙音脅迫。若是不按她的話做,就要被黑風大王當成血食。」
雪天晴「哦」了一聲:「也就是說她以前囚禁起來的人,最後都成了妖怪的口中餐。」
女尼繼續扣頭:「正是,那黑風大王不但將年輕男子擄掠來供妙音取樂,他們二人之間也撕扯不清。神仙,我等若不從妙音吩咐,頃刻間就會被取了性命,望仙人明察。」
雪天晴聞言又是一聲長嘆:「此間有無人主動助紂為虐?我告訴你,所有人我會一一盤問。你若是說謊,我必會親自將其押往地府,到那裏你才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經過一番盤問,雪天晴最終從女尼中挑出十三個罪魁禍首,將她們交於公人看押。
自己則施展神通,化出一片七彩祥雲,帶着剩下的人向北而去,等天色漸暗時才重新回到觀音禪院。
雖然三藏與八戒都問他將女尼帶往了何處,雪天晴卻始終搖頭不語。
連哄帶嚇唬的將依舊聚集在寺門外的百姓勸離後,雪天晴一言不發的回到客房,盤膝打作。
第二天一早,當地縣官終於帶着十幾名衙役趕到,雪天晴交代他一番,又囑咐將寺中財產分於備受欺壓的百姓,便與三藏和八戒離開觀音禪院。
走出好遠,八戒才問雪天晴:「師兄,你沒說地牢裏的那些人如何處置。」
雪天晴搖了搖頭:「那是當地官府的事,與我們毫無關係。」
「那你覺得那個縣太爺會將財物分給百姓嗎?」
雪天晴嘆氣道:「都說了,那是官府的事,與我等無關。」
三藏在一旁說道:「八戒,你師兄心中煩悶,還是少說兩句吧。」
這一日,師徒三人正行走間,見前方閃出一座村莊。
雪天晴睜開虛妄之眼,只見村子上空雖有祥和之氣,卻又暗藏玄機。
片刻之後,雪天晴對三藏說道:「師父,連日風餐露宿,今天好不容易遇到村子,我們好好歇息一番。」
三藏點頭:「就依悟空之言。」
師徒一行來到村口,見路旁石碑上刻着三個大字——高老莊!
看到這裏,雪天晴扭頭看了看八戒:要是天蓬元帥真的犯了天條,流落到這裏,自己該叫他什麼,豬九戒?
進村之後走了沒多遠,一座異常高大的院落出現在眾人眼前,三藏見狀翻身下馬:「徒弟們在此等候,為師前去借宿。」
雪天晴伸手攔住三藏:「師父,人家正在辦喜事呢,去借宿合適嗎?」
看着門上的紅綢,三藏不解道:「這與我等前去借宿有何關係?」
雪天晴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師父,有些事你不太懂,只要知道這家不合適就好,我們還是去別家借宿吧。」
「為師有何不懂?這戶施主一看就是富足之人,定是樂善好施之輩。」
雪天晴驚訝道:「師父,真要是樂善好施,那就散盡家財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如此家業?」
三藏搖頭:「你不懂,只有樂善好施之人,佛祖才會護持,也才能攢下如此家業。」
見三藏向大門走去,雪天晴對八戒說道:「你覺得師父說的有道理嗎?」
八戒聞言只是嘿嘿一樂,卻並未多言。
不等三藏走上台階,就見門裏撞出兩名小廝邊說邊笑。
抬頭看到三藏,二人連忙拱手:「這位長老還請原諒,今日是我家大喜的日子,廚房裏都是大魚大肉,您去別處化緣吧。」
三藏聞言一愣:「施主,貧僧並非化緣,而是前來借宿。」
兩人聞言哈哈大笑:「那還不如化緣呢!都說了今日府中有喜事,長老若是借宿,定會被吵得無法入睡,所以您還是去別家吧。」
雪天晴看着三藏皺眉道:「八戒,你跟着師父也有不短時間了,覺得他挺睿智吧?今天怎麼如同腦袋被驢踢了一樣。」
八戒一聲苦笑:「我也不知道。」
說話間,三藏已來到二人面前:「果然如你所說,此間不適合借宿,我們還是去別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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