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舒蘭說那個洞府需要煉丹才能進入,倒是讓夏千驕大開眼界。
修仙界物品千奇百怪,他見過血河肉泥田那種以血脈為鑰匙的,也見過羅天洞府,以符籙為鑰匙的,沒成想竟然還有以丹藥為鑰匙的。
夏千驕好奇道:「這個前輩好生奇怪,以丹藥為鑰匙,我還聞所未聞。不知他是要煉製什麼丹藥?又是幾品的丹藥?」
若是知道是什麼丹藥,幾品的,倒也好說,先在這裏把丹藥煉好了,過去直接用就行,不過如果真的是這麼簡單,恐怕浦舒蘭也不會頭疼這麼久了。
果不其然,浦舒蘭搖着頭,唏噓道:「要是能提前煉製丹藥,那我就不用發這麼久的愁了。」
「怎麼說?」夏千驕越發好奇起來:「莫非是必須要現場煉製丹藥?」
「自然。」
浦舒蘭道:「那洞府設定的有禁制,會隨機從一百種丹方當中抽取一個,只有煉對了丹藥,才能進入洞府。」
夏千驕疑惑不解:「如果是這樣的話,似乎也不難吧?丹方就一百種,只要全部煉製出來不就好了?」
「哼哼,你當人家沒有考慮清楚這一點?」
浦舒蘭冷笑:「那禁制還會檢查丹方上殘存的丹香,如果丹香流失速度超過了規定時辰,他就會判定為假鑰匙。你說的這些方法我都考慮過了,放棄吧,沒有一個能行得通的。」
夏千驕點頭,打消了走捷徑的念頭,這洞府的主人也是個奇才,他用丹藥當做鑰匙,確實會難倒一大批人,但問題是,他這麼做,就不怕碰到個煉丹師闖入他的洞府?
等等,不對...
真不想要外人進入,隨便找個禁制都比這個強,沒必要多此一舉,他設下如此考核,恐怕真實意圖是想要煉丹師進去。
——亦或者是在對煉丹師們炫耀。
你們看,我設立的門禁,你們一個人都進不來,虧得你們還說自己是煉丹師。
兩種可能性都有,夏千驕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覺得這個洞府的主人一定是個妙人。
夏千驕意動了。
他道:「那前輩,什麼時候可以去?煉丹的材料又要誰來製備?」
庭院裏隨着夏千驕的這句話驟然打破了寧靜,浦舒蘭的俏臉頓時喜不自禁,大大咧咧的拍着夏千驕的肩膀,她笑道:「丹藥的材料不用你擔心,那個洞府會給你提供材料。」
「至於時間嘛,那洞府一年被我藏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此處一年只會出現一次,算算時間剛好就是七天後。這七天你可以好好準備一下,待時間到了,我再通知你。」
「可。」
唐恩答應了。
···
接下來的七天,唐恩變得非常忙碌,他暫停了修行,所有時間都用在了去外域的準備上。
望京仙院與外域同屬於墟界,可和秩序井然的望京仙院不同,外域可不受望京仙院的管轄,再加上此地混亂,隨處可見上古戰場的各種殘骸,導致外域成了一個充滿未知的世界。
望京仙院裏的修士礙於院裏的規矩,不會明目張胆的出手,可若是到了外域,那望京仙院的規矩可就不怎麼好使了。
很多一些在望京仙院裏無法解決的矛盾,都是在外域解決的。
夏千驕和浦舒蘭畢竟不是知根知底,誰知道浦舒蘭會不會嘴上說帶他一塊發財,轉頭就把他賣了嘎腰子呢。
這種可能雖然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所以夏千驕先去了一趟趙長老那,給他說明自己即將要和浦舒蘭一塊去外域,然後他把所有的貢獻值兌換了兩張符籙,一張是神雷九天符,撕扯這張符籙後,可打出築基期的一擊。第二張是神行百里符,這漲符籙沒有攻擊力,但卻可以在撕碎的一瞬間可以將速度提高百倍,日行可有百里。
是保命的神器。
除此以外,夏千驕還買了一些避毒丹,時刻放在懷裏以防萬一。
再做好這些後,和浦舒蘭約定的七天基本上也就到了。
···
夏千驕不知道浦舒蘭這七天都做了哪些準備,再次見到浦舒蘭時,她和七天前沒有絲毫的變化。
穿着一席淡黃白裙,扎了個高馬尾,英姿颯爽,右手提着一把飛劍,左手腕上掛着一對鈴鐺。
小小的金色鈴鐺每一次甩動都發出叮噹的響聲,清脆的聲音似乎有一種能強制人寧靜下來的功效,夏千驕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凝重。
這鈴鐺,是法寶。
一把飛劍,一串鈴鐺,別的築基期都還在用上品法器,浦舒蘭就已經拿着兩把法寶了。
她可沒有她嘴裏說的那麼窮啊。
「準備好了?」
浦舒蘭從遠處的太陽身上收回,側着身子唏噓道:「中央之地的太陽可真是璀璨啊,想當初那裏也是我的目標,可惜天意弄人,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踏進去過一步。」
說完這話,浦舒蘭一甩手,右手提着的飛劍立馬打着旋飛了起來,隨後變大變長,平穩的落在浦舒蘭的面前,浦舒蘭輕輕一跳踩在了劍身上,她伸出手道:「上來,我帶你飛。」
夏千驕不用抓住浦舒蘭的手,他抿嘴一跳就上了飛劍。
「嗤,還挺有個性。」
浦舒蘭嗤笑一聲,轉頭一點飛劍,飛劍立馬帶着二人化作一道虹光,疾馳而去。
飛劍上方有一個防護罩,可避免風吹進來,飛劍上兩人神態十分愜意,不像是去探索秘境洞天,反而像是去野炊露營。
夏千驕不是第二次乘坐飛劍,但他依舊被飛劍外的景色所吸引震驚。
墟界本身是一個非常大的虛空,星星點點瑣碎的的洞府點綴成了星空,當飛劍划過,這些星空流轉,然後變換成絢麗的景色。
宛如時空在背後倒轉一樣,夏千驕一時間甚至都看入了迷。
然而,很快的,飛劍就將這些景色甩在了後面,此刻出現在夏千驕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傳送門。
這個傳送門屹立在虛空當中,傳送門四周駐紮着許多的修士,不時的看到有一些修士在傳送門裏進進出出。
幾個冷麵修士看到浦舒蘭和夏千驕,一人上前攔住,冷聲說道:「站住!」
浦舒蘭順勢停下,夏千驕在後面小聲道:「前輩,此地是何地方?」
「這裏是望京仙院和外域的邊界。」
浦舒蘭操控飛劍緩慢的靠近,一邊同夏千驕解釋起來:「外域和望京仙院中間隔着數百萬里的虛空溝壑,那裏沒有任何靈氣,也沒有任何的補給物,就算是化神期都無法橫渡,想要到外域,只能通過傳送門過去。」
「虛空溝壑?」
夏千驕咂舌,順勢朝着傳送門後面望去,只見傳送門後面,是一片沒有半點光點的漆黑虛空,沒有任何光源,沒有任何浮島,甚至靈氣到了那裏都會莫名的消失不見。
浦舒蘭還是說的保守了,依夏千驕所見,虛空溝壑絕對是字面意義上的絕地,別說化神期,就是合體期進去能不能活着出來都要打一個問號。
飛劍來到看守傳送門的將領面前,浦舒蘭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一個令牌,給那人道:「去第十四號區域。」
「第十四號?」
守衛端詳一陣令牌,確定她沒有問題,又還給浦舒蘭,但隨後他很疑惑的嘟囔了一句:「最近這是怎麼了?十四號區域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啊,怎麼最近去十四號區域的人這麼多。」
浦舒蘭接過令牌,剛想要飛離,忽然腳下一頓,臉色一變,轉頭回來問道:「你說什麼?這幾天去十四號區域的人很多?」
那將領眉頭一皺:「對,就是很多,怎麼,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道友勿燥,是我剛才想到了一些東西。」
浦舒蘭賠笑一聲,下一秒臉直接垮了下來。
夏千驕心裏頭咯噔一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但他沒有問,只是默默地隨着浦舒蘭一同進入到傳送門中。
少許,當面前的天地再次變化,這時候夏千驕才問道:「前輩,可是出了什麼事?」
「希望我猜的是錯誤的吧...」浦舒蘭很苦惱的揉着自己的額角,臉上掩蓋不住的擔憂,她說:「那個洞府的藏匿之處不僅我一個人知道。」
夏千驕一愣,臉色一寒:「你意思是我出賣了你?」
「不,不是你...這件事和你無關。」
浦舒蘭直到夏千驕的臉色變緩,這才道:「很多年前我找過一個和你一樣的煉丹師,打算和他一同探索洞府,但是那人表面上答應就我倆知道,背地裏卻叫來了一幫子人...」
「那一次我用盡了所有的底牌才僥倖逃脫。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那個傢伙的下落,但可惜他始終沒有露面,本來我都以為他死在了哪個角落,沒想到...」
浦舒蘭的臉色越發的陰鷙,整個人透露出說不清楚的殺意,夏千驕在她身後默然,和浦舒蘭同住一個洞府,他印象里浦舒蘭不是那種爭搶好勝的人,能把她逼到誓殺不可,看來當初他們的故事可沒有浦舒蘭說的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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