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鳥語花香,一片祥和景象。
蜻蜓伸展着酸痛的四肢,露出了哀怨的神情看向鳳絮。
「哎呀姐姐,別再說我了,我這不是被那亂花迷了眼,多停了會兒嘛。」鳳絮討好地跪坐在蜻蜓身後,給她捶着酸痛的肩膀。
「只是多停了會兒?你停了整整一個下午,在人家的花田裏當了一下午的採花賊。白貼了我兩貫錢不說,還害得我只能宿在這破石頭如此多的地方,硌了我一晚上!」蜻蜓越說越來氣,說到後面直接把頭扭在一邊。
「我沒見過嘛,忍不住就就多玩了會兒」
這時候,兩人肚子同時叫了起來,蜻蜓摸摸自己餓扁了的肚子,嘟起了嘴。
「你帶吃的了沒?」
「沒。」
「你不是說自己以前殺過很多人嗎,那些人洗乾淨脖子湊過來給你殺啊?」
「我以前出行都有人安排的,要麼坐馬車,要麼坐轎,不知道出門了還要準備吃的」說着說着,鳳絮心虛地把頭埋了起來。
「你」蜻蜓只能無奈地又嘆了口氣,「你昨天跟我說,你最是懂出門在外要準備什麼了,叫我寬心。你看看你都帶了什麼!」
蜻蜓指着那一堆東西道:「胭脂水粉、首飾、漂亮衣服,這些我都能理解,你帶個蹴鞠算怎麼回事?」
「無聊了可以踢着玩兒。」
「那畫本呢?」
「打發時間。」
「行,這些也就算了,魚缸里那幾尾指頭大的魚是怎麼個意思?」
「我擔心姐姐想念雲大人,特意去雲府抓的。」
「啊!!」蜻蜓揪了兩下散亂的頭髮,「有你陪伴,真真我的福氣,我替我祖宗八代謝謝你!」
「不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鳳絮高興地回答。
「你!你」蜻蜓欲哭無淚,「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那咱們改道先去清河縣吧。」鳳絮懂事地道。
「我你我」蜻蜓摸了摸自己的咕咕叫的肚子,再也不想再說什麼。她站起了身,朝溪邊走去,還是洗把臉清醒清醒,快點趕路吧。
這時候,樹林裏忽然起了鳥兒,鳳絮警惕地看向那個方向,伸手握住腰間盤曲的劍柄。
塵土飛揚,四匹駿馬由遠而近,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聲呼喚。
「嫂嫂!嫂嫂!嫂嫂留步!」
蜻蜓聽到熟悉的聲音,跑到了路邊朝馬匹的方向招手,「這裏,柳洛,我在這裏!」
「嫂嫂!終於找到你了!」柳洛飛身下馬,跑到蜻蜓跟前。
「不用跑這麼遠來送,你的心意我曉得。」蜻蜓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說。
「嫂嫂,師兄失蹤了。」
「什麼?!」蜻蜓驚訝地道。
「會不會是查案去了?」鳳絮問。
「昨夜寅時,師兄渾身是血地跑來找我,我就下樓取個藥的功夫,回去就找不到他的人了。」柳洛焦急地說。
「他受傷了?」
「受了很重的傷,若不及時救治,我怕他」柳洛欲言又止,生怕自己說出句不吉利的話,一語成讖。
蜻蜓嚇得差點摔在地上,她趕緊上馬,對二人說:「趕緊的,回去!」
——
回城後,蜻蜓並沒有去柳洛的院落,而是縱馬直接往雲府去,她不顧家丁的阻攔,直接騎馬,在眾目睽睽之下衝進正門。
「姨媽!姨媽!」蜻蜓一邊騎着馬跑,一邊高聲喊叫。
「別攔着我,快去找主母,再晚雲奉就死了,快啊!」蜻蜓火急火燎地對圍住她的家丁道。
雲府里的一些奴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當年他們的主母也騎着馬闖過雲家的正門,嘴裏同樣說去救主君的話。
只是當時主君還只是個不受待見的庶子,府里上下沒人願意通報。
「時小姐,你先下來,我帶你去找主母!」有個年長的家丁沖蜻蜓說。
蜻蜓果真跳下馬,跟着他一路往後院跑。在轉過三條長廊,繞過一個假山,他們到了昨天辦宴會的地方。
「果然,雲府里也有問題。」說完,蜻蜓抽出匕首,一刀戳進他的後背,人就這樣直挺挺倒了下去,連發生了什麼都沒回過味兒來。
「弟妹真是好本事,這般輕易就將府內的奸細除了。」
蜻蜓回過身,一個跟雲奉有六分像的翩翩公子搖着扇子走了過來。
「我這你」蜻蜓局促不安地搓着手,不知道怎麼辦。這個人她沒見過,也不知道怎麼稱呼。
從他喚自己弟妹倒是能猜出來他是雲奉的哥哥,可不知道是老大還是老二。
「喚我二哥便可,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束。殺個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走,同我去老三屋裏看看有什麼線索沒有。」
他說殺人的事,就像摔了個盤子一樣寡淡,聽着毫無人情味可言,怪不得外面有傳聞說雲家的人心裏深沉,情感寡淡。
蜻蜓不安地低頭看了眼腳邊的屍體,雲淮即刻明白了她的想法,說:「會有人過來收拾的,弟妹不用擔心嚇到人。」
「哦、哦」蜻蜓愣愣地點個頭,跟着雲淮去往雲奉的院子。
「二、二哥怎麼會來?」蜻蜓結結巴巴地問。心裏有些害怕這個人。他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待人親和,卻更像個笑面虎,指不定心裏有多黑呢。
「自然是回來給我那傻弟弟收屍。」
「啊?」蜻蜓心裏一驚,難不成雲奉真的活不成了。
「哈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弟妹不必過於擔心,你沒這麼快守寡。哎呀呀,我這嘴,你們還沒拜堂,他死了礙不着你」
蜻蜓越看他心裏越沒底,這雲奉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啊。
回來的路上她跟柳洛問了詳細的過程,柳洛說當時自己正準備睡覺,雲奉忽然跳窗進來,一句話沒來得及說人就暈了。他下樓拿個藥還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再回去,只剩地上的一灘血。
蜻蜓猜測,這樣的情況,要麼是雲奉自己走的,可他受了重傷,離開的話,柳洛府里的暗衛肯定會發現。要麼是被柳洛府里的人帶走了,而且是不會被懷疑的人,那就只有柳洛的四個近侍了。
蜻蜓想了辦法,讓柳洛和鳳絮回去演戲。
那麼為什麼雲奉能在雲家的勢力範圍出事,只有一個可能,雲家有人掩蓋了雲奉離家後的行蹤,說明雲家也被滲透了。
所以想從雲家查出線索,得先除去滲透在雲家的奸細,這才有了蜻蜓騎馬闖進來報信的事。任由她這麼鬧下去,消息很快會傳進公孫熾的耳中。
為了拖延時間,那個奸細才會頂着暴露自己的風險給蜻蜓指路,而有他帶路,其他人也不會這麼快去稟報。如果帶着她轉了一圈後沒找到公孫熾,他大可以說怪自己沒了解清楚主母的行蹤,帶錯了路。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說明雲奉還活着,他們想爭取時間將人轉移。
「二哥!雲奉還在柳洛的院子裏,咱們快點去找他!」蜻蜓想通以後趕緊催促雲淮道。
「不急,去看看奉哥兒因着什麼事被叫出去。」雲淮不緊不慢地說。
蜻蜓盯着他的後背,在思考這人到底是不是雲淮本尊,別是下一個拖延時間的圈套,對方戴個雲淮的面具欺騙她。
「二哥,姨媽出去了嗎?」蜻蜓問。
「沒,母親在」
雲淮話沒說完,臉上就多了三條紅印,蜻蜓看着指甲里的血,如遭雷劈,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眼前的人,竟然是本尊。
「二哥,如果我說這是誤會,你信嗎?」蜻蜓膽怯地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心如死灰地看着家長。
「我」雲淮伸手摸了摸臉上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信吧?」
——
此時柳洛氣急敗壞地回到柳宅,從門口一路砸着東西進去,一邊走一邊罵。
「忘恩負義的東西,算小爺我當初看走了眼,怎麼就沒發現你竟是這般薄情寡義的女人」
府里的下人偷偷圍過去柳的院子看,只聽得裏面一直在罵,罵什麼人又聽不清楚。
「少爺這是」有下人嘀咕道。
「平時也不這樣啊,今兒是吃錯什麼藥了?」
「今日少爺天還沒亮就縱馬出府了,聽說還帶了不少侍衛,興許是在外面遇上什麼事了。」有人猜測說。
「我怎麼沒看到少爺出去啊。」
「那會兒子你還沒起呢,你知道個什麼!」
府里的下人議論了好一會兒,柳洛出來以後看到他們都聚集在自己院外,拾起石子砸出去,碰了不少人。
「圍在這裏作甚,我母親不在就沒事情做了嗎?通通給小爺我滾出去!」
見這些人連忙四散跑開,柳洛覺得還不解氣,吩咐侍衛說:「把他們全部轟出去!一個都不准留着!」
就這樣,柳宅里伺候的下人就被莫名其妙丟了出去,有的出去後跑去趕集了,有的坐在宅院外面哭,有的吃酒打牌去了。
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做。
反正這位少爺氣消了,自然會開門讓他們回去,也不必擔心。
眼看偌大的宅院只剩柳洛一個人,鳳絮不知從哪裏飛了出來,落在他身邊。
「你家的院子怎麼這樣大,好難找啊。」鳳絮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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