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欞灑進屋裏,灑在武月的臉頰上,她感覺仿佛一雙溫暖的大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龐。
久違的感覺,溫暖,愜意,她貪戀這樣的暖意。
「蘇陽,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就是讓我當牛做馬,都在所不辭!」
蘇陽輕笑一聲,道:「用不着那麼悲壯,我缺錢,你有錢,這就夠了。」
他一邊說,一邊收起那些銀針,拂了拂針袋,愛不釋手又放回抽屜。
武月有些看不懂蘇陽,說他情商低,但無論剛才對待自己還是針袋,都那樣溫柔。
說他情商高?要錢這種話,居然就這樣宣之於口,絲毫不避諱。
但武月對蘇陽卻沒有絲毫的厭惡,也許因為他剛剛救了自己,也許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正在蔓延開來。
「蘇陽,你這麼高的醫術,怎麼甘願待在這個小山村,永遠默默無聞?難道就沒想過自己開個醫館?」
「你這樣的醫術不開醫館,真是太可惜了!」
蘇陽剛剛關上抽屜,手突然頓住,轉身看向武月,說:「是有這個想法。」
「不過,醫館不是那麼好開的,光是審批手續這一關,就不好過,暫時先這樣,賣些藥材,給有緣人治病,維持住生計。」
蘇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武月說這麼多,可能因為她是這段時日以來,第一個支持自己開醫館的人。
武月看看蘇陽,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嘴裏嘀咕:「我家是做罐頭生意的,對醫館方面的事情真的不太懂。」
「不然,我想想辦法,從林城商會那裏,先把醫館需要的許可證幫你辦下來?」
蘇陽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治病你付錢就好,其他的你不必為我擔心,人情債更難還......」
「嘭!」蘇陽話還沒有說完,門應聲而開,只見蘇寶山站在門口,手裏的拐杖支棱着,顯然,門是被拐杖撞開的。
「都說了,我不同意你開醫館,你居然......」蘇寶山話說到一半,僵直在原地。
對面那個女人,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眶周圍都是青紫色,眼睛裏滿滿的血絲,一時間看得有些出神。
武月被這樣看着有些不自然,一把扯過床上的口罩和墨鏡戴起來,蘇寶山這才覺得有些失禮。
他深知被人異樣看待是什麼感覺,一看這女人就知道,她病得不輕,自己這樣赤裸裸看着她,確實不尊重。
蘇寶山收回眼神,無處安放的眼神到處亂瞟,當再次看到蘇陽的時候,才想起剛才的事情。
「蘇陽,你還是沒有放棄要開醫館的念頭嗎?你非要氣死你老爹才能甘心?」
蘇陽還沒有解釋,武月上前一步,對蘇寶山說:「蘇伯伯,你為什麼不讓蘇陽開醫館?」
「他醫術那麼高明,開了醫館是全林城百姓的福氣。」
「如果你覺得是錢的問題,我來想辦法。」
蘇寶山一抬手,打斷了武月的話,眼神仍舊沒有離開蘇陽,說:「所以,這位女士是你找來的幫手?」
蘇陽搖搖頭:「爸,她只是我的病人!」
「病人?」蘇寶山緩緩走向武月:「他有什麼本事治你的病?我看你就是被他騙了。」
「蘇陽,我兒子,是讀了兩天醫學院,但大三就已經退學了,我們沒本事治療你的病,你也不要浪費時間。」
「萬一把你給治壞了,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武月還想解釋,蘇陽上前一步,攔着武月說道:「武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自己事情,我自己會完成,不需要你幫忙。」
說完,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讓武月離開。
武月是離開了蘇家,但是她實在不甘心,這麼好的大夫這樣被埋沒,外面那些空有其表的大夫卻賺個盆滿缽滿。
她是病人,深知病人最需要的是什麼,蘇陽越不讓她插手,她就越是想插手。
「好,既然不需要我的幫助,那我就悄悄幫助你,等醫館的許可證下來了,到時候看你怎麼拒絕。」
武月在蘇家門口稍作停留,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從她的步伐不難看出,無比堅定。
送走武月,蘇陽不想跟父親起衝突,開醫館是他的目標,誰也無法阻止。
但父親的身體卻經不住刺激,他輕嘆口氣,放緩聲調和蘇寶山說道:「爸,我不想騙你,醫館我是一定會開,但我有分寸,一定萬無一失才會着手,你不要擔心。」
蘇寶山握着拐杖的手有些顫抖:「陽子,你為什麼就不能聽話呢?爸又不會害你,為什麼非要自討苦吃?」
「總之,你要開醫館,我是一萬個不同意,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着手這件事。」
他越說越激動,整個身體都有些支撐不住,拄着拐杖顫顫巍巍走出蘇陽的房間。
蘇陽十分奇怪,父親為什麼對自己開醫館這件事這麼牴觸?他之前說的那些理由都不足以支撐他如此反對。
直覺告訴蘇陽,父親一定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至於是什麼?他現在還不得而知。
......
蘇陽這邊和父親談得並不順利,武月那邊就更不順利。
她回家就開始着手幫蘇陽準備醫館的材料,但是她遞交上去的材料卻遲遲沒有動靜。
辦成辦不成都沒有人告訴她一聲。
這天,她又拿着材料來到商會,核審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還是那套說辭。
讓她把材料放下,如果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她。
這樣的話武月已經聽膩了,這不就是敷衍的外交辭令嗎?實在忍無可忍,她一拍桌子,站起來,喝道:「有完沒完了?」
「就算是辦不成,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吧!是缺什麼資料?還是手續不全?我好回去準備。」
「你一句讓我等,我等了快一個禮拜了,成不成一句話,今天沒有這句話,我就不走了!」
工作人員態度倒是不錯,笑眯眯說道:「不好意思小姐,還是請你回去再等等,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不行,今天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武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有不給辦事死不休的架勢。
「別做無用功了,蘇家的企業是不可能批下來的。」一個聲音從武月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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