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批皇子登基後,我逃不掉了 158章,慄慄呀,你惹到了不得了的男人

    許久。

    應慄慄一直說到師徒四人遭遇觀音蓮池的鯉魚精。

    元嬤嬤那猶如天籟般的聲音,終於響起。

    「陛下,殿下,該用膳食了。」

    她回頭看着元嬤嬤。

    尤似看到了思念許久的情郎。

    只恨不得上前親她一口。

    當真是救人於水火的活菩薩呀。

    再說下去,她就該當場暴斃了。

    雖然中途殿下說過幾次休息。

    奈何陛下聽得入神,連番催促。

    她的狗命,總算是保住了。

    容清璋忍俊不禁。

    狗命?

    這是連人都不想做了?

    隆徽帝摸了摸小腹,道:「傳膳!」

    很快,十幾道膳食上桌。

    兩位主子肯定是吃不完的,剩下的會賞給關雎宮的下人們。

    老規矩。

    容清璋給應慄慄撥了菜,讓她在自己旁邊一起用膳。

    隆徽帝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們。

    想到去年的那一幕,到底沒說什麼。

    「《西遊記》為誰所着?」

    他問道。

    應慄慄嘴巴比大腦最先反應。

    「吳承恩!」

    後知後覺,臉色垮了下來。

    吾命休矣!

    容清璋笑道:「怎的,不合胃口?」

    應慄慄露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

    「殿下」

    救命!

    「吃吧,有我護着你呢。」容清璋笑道:「便是你半隻腳踏入鬼門關,我也能把你拉回來。」

    這話說的,太特麼的囂張了。

    尤其還是當着陛下的面。

    殿下呀,咱們要低調。

    猥瑣發育,懂嗎?

    「便是你真的死了,本殿下亦會年年為你祭祀的,不愁去了地府過苦日子。」

    容清璋可謂神補刀。

    應慄慄無聲冷笑。

    我可謝謝您嘞!

    不過又一想。

    死就死唄。

    說不得一閉眼一睜眼,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呢?

    這狗屁倒槽的封建時代,誰愛來誰來。

    回過神,眼前已經堆滿了吃食。

    應慄慄:「」

    她看向一臉笑容的七殿下。

    這位是想撐死她。

    真是歹毒呀。

    「過完年,你便要去西閣讀書了。」

    隆徽帝看着兒子。

    「真為你選了兩位伴讀。」

    「威遠侯府家的大公子和太傅幼孫。」

    聽到第二個人選,容清璋瞬間蹙眉。

    「父皇是想讓唐太傅的孫子,監視兒臣?」

    隆徽帝好險沒厥過去。

    這小子,忒不識好人心。

    別以為他不知這小子的想法。

    就他這詭計多端的性子,假以時日,說不得唐太傅就要站到他的身邊。

    「自覺無法駕馭?那便換人。」

    真是,慣的些臭毛病。

    都冷落他六七年了,扔是這麼任性。

    容清璋冷哼,「不換!」

    到這節骨眼了,還怎麼換?

    他不要面子的?

    真要換了,別人豈不是覺得他另有企圖?

    應慄慄:「」

    好傢夥。

    原來七殿下也會這般任性的嗎?

    真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

    「啪——」

    筷子落於箸托上。

    「小栗子,非禮勿聽!」

    用着晚膳呢。

    什麼屁股不屁股的。

    應慄慄趕忙垂下頭,一門心思的乾飯。

    乾飯人、乾飯魂、乾飯就是人上人。

    容清璋:「」

    能怎麼辦。

    忍唄。

    晚膳過後,應慄慄被打發去休息了。

    隆徽帝瞧着小丫頭出了門,幾乎是蹦躂着離開的。

    面上笑容加深。

    「非留不可?」

    容清璋點頭,「非她不可!」

    早已決定了,便不會更改。

    「她的身世,至今還帶着謎團。」

    「你堂堂皇子,連自身安危都不顧了,就為了這個女子?」

    隆徽帝多少有些生氣。

    容清璋可不怕他。

    「父皇,人生能得一風雨相攜之人,並不容易。」

    「兒臣找到了。」

    「她是兒臣親手養着的。」

    除了應慄慄,能得他信任之人,少之又少。

    話外之意,您老沒有。

    隆徽帝:「」

    就很生氣。

    果然,兒子都是來討債的。

    「朕這位子,想要嗎?」

    旁邊的魏亨,呼吸都停止了。

    良久,他聽到七殿下的笑聲。

    少年清朗的嗓音響起。

    「要,兒臣自己爭取。」

    容清璋直視希望龍顏。

    「這些年,兒臣遇到的陰謀詭計太多了。」

    「兒臣明白,他們是怕的不是兒臣,而是父皇對兒臣的孺慕之情。」

    「只要兒臣死了,便是父皇再如何追思,也是枉然。」

    「既如此,兒臣還就不稱他們的意。」

    「這天下,兒臣是真的要爭一爭了。」

    魏亨垂眸。

    將這對父子的身影,屏蔽。

    隆徽帝聲音平靜,「得到了呢?」

    「得到?」

    容清璋嗤笑,「推翻世家,還天下學子一份真正的公道。」

    隨後,他繼續道:「兒臣知曉父皇難處。」

    以隆徽帝的手段,他是真的動不得世家嗎?

    怎麼可能。

    帝王權掌天下,身邊又有定國公府的十萬京畿大軍。

    真要一聲令下,這滿京權貴,哪個逃得掉。

    可是殺掉之後呢?

    朝堂和地方官員,勢必會十不存一。

    是的。

    十不存一。

    這才是最可怕的。

    只剩這麼點人,如何運轉天下。

    屆時盜匪橫行,天下大亂。

    最可笑的是,後面沒有頂缺之人。

    能力足夠的,皆成為世家附庸。

    能力不足者,如何為官?

    官場,可不是靠良心便能坐穩的。

    能力亦不可或缺。

    世家早已與大昭盤根錯節,無法拆分。

    周邊王朝虎視眈眈。

    外憂不解。

    內患決不能爆發。

    隆徽帝當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兒子明白他的苦楚。

    憂的是,他終究無法做出決斷。

    「朕等你!」

    隆徽帝輕嘆。

    等你達到朕認可的那一日。

    容清璋沉默。

    他懂。

    父子之間,彼此了解。

    擔心他上位後,斬殺兄弟?

    呵。

    這擔心

    還真沒擔心錯。

    其他的需要計較一番。

    可老三,必須死。

    或許,可以在上位前,偷偷弄死他。

    現在不行。

    他還要看那兩位纏鬥呢。

    顧家和薛家,承擔不起謀害皇子的罪名。

    三皇子背後的左相一派,始終處於弱勢。

    卻終究以三皇子的能力更為出眾,而稍稍壓了大皇子一頭。

    如此,兩派勢力達到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容清璋怎麼可能讓這種平衡打破。

    先讓他們彼此消耗。

    到時候再拾得漁翁利。

    「三哥上位,所有兄弟都活不成。」

    容清璋笑的有些惡劣。

    隆徽帝翻了個白眼,「他上不去。」

    小三和小七,又是不同的兩種性子。

    小三是真的惡。

    小七是帶着遊戲人間的頑劣。

    帝王嘆息。

    「你三哥,不似朕哪怕一點。」

    「心性手段,皆隨了左相。」

    魏亨:「」

    不見得吧?

    陛下您登基後,不也斬殺許多兄弟。

    容清璋取來棋盤,至於茶桌上。

    「父皇莫要妄自菲薄。」

    隆徽帝:「」

    這熊孩子。

    「看朕殺你個丟盔卸甲!」

    容清璋絲毫不懼,「兒臣奉陪到底。」

    「你這臭小子,尊老愛幼沒學過?」

    「落子無悔,太傅沒教過父皇?」

    「朕是帝王,你服個軟又能怎樣?」

    「您先愛幼,兒臣再尊老。」

    「朕要罰你。」

    「兒臣知曉父皇很急,但是父皇先別急,咱們大昭律,可是有誅九族呢。」

    「不孝子!」

    「兒臣擔不起!」

    「哼,枉為朕的兒子,如此膽小。」

    「父皇,誅九族。」

    「給朕閉嘴。」

    「哦!」

    一旁的魏亨。

    嗯,魏亨閒的無聊死了。

    **

    「嗯哼」

    「別鬧,走開」

    「哎呀,別鬧」

    「啊啊啊,呀呀呀呀,煩死了」

    應慄慄睡得正好,有人在她身邊不斷騷擾她。

    氣急,睜開眼。

    對上一雙笑眯眯的瞳仁。

    「師父?」

    她趕忙起身,赤腳小跑上前,打開窗戶。

    眼珠子亂竄的打量着。

    隨即猛地關上。

    「您怎麼來了?」

    說完,又趕忙道:「徒兒給師父您老人家拜年啦。」

    「祝您老人家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白圩笑眯眯的坐下。

    從袖帶取出一個封紅。

    「慄慄乖,為師給你的拜年禮。」

    應慄慄高興結果,躍躍欲試的看向他。

    白圩推手,「看吧。」

    她依言打開,裏面居然是一張百兩的銀票。

    嘴巴一點點的張大。

    「師父,您老出手也太闊綽了吧?」

    百兩啊。

    她興奮的上前挽住白圩的手臂。

    「我當初可是被二兩銀子賣掉的呢。」

    一句話,讓白圩的面容微冷。

    抬手揉了揉她的亂發。

    「那是他們有眼無珠。」

    應慄慄連連點頭。

    「師父說得對,只有師父您這樣的人,才能慧眼識珠發現徒兒的優點。」

    白圩噗呲一笑。

    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這是夸為師,還順帶夸着自己?」

    應慄慄搖晃着腦袋。

    「哎,師徒一家親嘛,我與師父誰跟誰呀。」

    師徒倆玩鬧過後。

    應慄慄想起一事。

    「師父,您知道平西侯嗎?」

    白圩聞弦歌而知雅意。

    「你是要讓為師救下瀋北蒼?」

    應慄慄打了個響指。

    誇讚道:「師父,您真神了,這都能猜到。」

    白圩抓着她的頭,揉搓着。

    這次稍稍用了點力氣。

    讓本就凌亂的發,變得更加毛躁。

    「你當為師是什麼人,是個人都要救?」

    應慄慄倒也沒有強迫師父去救人。

    她可不是慷他人之慨的爛好人。

    「可是師父,瀋北蒼中的是南疆蠱王,您真的不感興趣啊?」

    這不像師父的作風呢。

    白圩輕嗤,「還真想試試」

    看到小徒弟那泛着光亮的眼神,嫌棄的別開臉。

    「我能救,他也得能活下來。」

    應慄慄不懂,「何意?」

    白圩道:「中蠱時間太久,且還是南疆蠱王。」

    「南疆以養蠱而聞名於世,你當他們的蠱王,是好解的?」

    「期間經受的痛苦,不比中碎骨差多少。」

    「需以金針刺入心臟,輔佐以特殊的藥引,將蠱王誘體而出。」

    「傻徒兒,金針刺入心臟,危險極高。」

    「稍有不慎,引得蠱王狂暴,便會爆體而亡!」

    應慄慄蹙眉。

    她着實不懂這個。

    緊接着,白圩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瀋北蒼遇到了你!」

    應慄慄愕然,「我?」

    白圩幫她順着雜亂的發。

    笑聲溫柔,「是的,遇到了你。」

    「為師可以用九仙散輔佐,引出蠱王。」

    這的確是他的寶貝徒兒提出的。

    在此之前,九仙散只是毒藥罷了。

    提及九仙散。

    應慄慄狐疑的看向美人師父。

    「師父,您說實話,天下六大奇毒,您研製了幾種?」

    白圩不自然的摸了摸鼻翼。

    沉吟道:「原本有天下十大奇毒,皆出自藥王谷。」

    「後來被為師一一破解。」

    「遂,為師便研製了六中劇毒。」

    「碎骨,死狀為全身骨骼寸寸斷裂而亡。」

    「九仙散,於睡夢中無聲無息離世,屍體會成為九仙草的溫床。九仙草,長於腐骨之地。」

    「逍遙丸,名字不錯,卻是世間一等一的媚藥,服用後不消片刻便爆體而亡。」

    「長生丹,可令人瞬間斃命,真正的見血封喉,死後數個呼吸化為膿水,可做九仙草的養料。」

    「美人笑,聽名字便知道,活生生笑死的。」

    「三屍蠱,服用後可變為不老不死的藥人,沒有思想,不需要進食,只聽令於為師的命令。」

    白圩笑道:「想學嗎?」

    「三屍蠱你學不來。」

    應慄慄不想學,但是很好奇。

    「為何?」

    白圩道:「三屍蠱的藥引,乃為師的血液。」

    「為師在藥王谷,服用天下無數草藥,血液中早已淬鍊成劇毒之物。」

    「若慄慄想學,為師便替你存幾瓶。」

    「日後真去了戰場,他們可護你平安。」

    應慄慄一瞬間,被感動的稀里嘩啦。

    她紅着眼眶,搖頭道:「不用,我只希望師父好好的。」

    「將來還要讓師父看着徒兒名揚天下,青史留名呢。」

    白圩笑的舒暢。

    「好,若是可以,師父還能給慄慄照顧小徒孫。」

    應慄慄想了想。

    回答道:「以後會不會收徒,太長遠,走一步看一步。」

    白圩勾唇輕笑,「傻氣。」

    他說的明明是慄慄的子嗣。


    旁人與他何干。

    應慄慄道:「那瀋北蒼」

    「待你回到館中,我們再登門。」白圩並未拒絕,「為師還要回去調配解藥。」

    應慄慄抱住他的手臂。

    誇讚道:「師父,您真是,真是真是太愛我了。」

    白圩:「」

    真膩歪!

    但是,很享受。

    小丫頭還是了解了他些許。

    若說他普度眾生,白圩還真的不回去。

    哪怕小徒弟跪下求他

    求他的話。

    倒是可以通融一下。

    扯出手臂,捏了捏她的小臉。

    「好了,為師該回去了。最晚初六必須回館,否則看為師如何罰你。」

    應慄慄抱拳作揖。

    臉上笑嘻嘻的。

    「謹遵師命!」

    白圩滿意的點頭,「這才乖嘛。」

    說罷,打開窗戶離開了。

    應慄慄幾步上前,探頭看去。

    好傢夥,人呢?

    眨眼間就沒了呀。

    這青天白日的,宮裏的人都瞎啦?

    包括她。

    **

    容清璋很快也知曉此時。

    白圩那傢伙,當真是膽大妄為。

    同時又讓他隱隱的動了殺機。

    一個能隨時潛入皇宮,並不被察覺的人。

    如何令人安心。

    只希望小栗子能牽制住他。

    否則,他不介意將浮生館連根拔起。

    讓藥王谷的傳承,徹底斷絕。

    初六清晨。

    容清璋把應慄慄送回浮生館。

    並暗中去見了白圩。

    「白館主,私闖皇宮,視同謀逆,乃誅九族的大罪,下不為例。」

    白圩撐着側頰,笑的猶如暖風。

    「自然!」

    「不過七殿下,草民的九族,如今可是有慄慄!」

    「若是將來,七殿下求娶慄慄,你也在草民的九族之內。」

    容清璋:「」

    很生氣。

    似乎又沒那麼生氣。

    他起身,冷哼道:「那便等本殿下坐上那個位置,你再與本殿下談論九族。」

    說罷,甩袖離去。

    白圩笑吟吟的看着那道消失的背影。

    許久,笑容緩慢消失。

    「寶貝徒兒,你這是招惹了個什麼倒霉催的男人吶。」

    唉。

    為人師父。

    自然要為徒兒着想。

    他能如何?

    一路護着吧。

    奪嫡之路兇險萬分,看來他須得多準備些東西了。

    實在不行,都毒死算了。

    反正,其他人是生是死無所謂。

    他的寶貝徒兒,必須得風風光光的活着。

    嗯

    七殿下也護着些。

    將寶貝徒兒送上皇后寶座,似乎很不錯。

    可以試試。

    至於皇帝是否妃嬪成群。

    問題不大。

    他的小徒兒,將來可是坐擁浮生館呢。

    誰怕誰呀。

    你敢三宮六院,我的寶貝徒弟就敢男寵成群。

    嘁~

    **

    「慄慄,走啦!」

    白圩叫住應慄慄,「去平西侯府。」

    也該去見一見那位讓小徒兒惦記的瀋北蒼了。

    應慄慄一聽,忙蹦跳到他面前。

    幫他拎着藥箱。

    「師父準備好了呀?」

    白圩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自顧上了馬車。

    應慄慄這邊,輕巧的跳上去。

    「還不錯!」白圩誇讚道。

    「繼續努力,上半年,必定會讓你練出內力。」

    「」

    白圩被徒兒那璀璨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伸手推開她的小臉,「坐好。」

    應慄慄激動壞了。

    「師父,有了內力,我也能與你這般,飛天遁地嗎?」

    想想都覺得帥。

    白圩猛地咳嗽兩聲。

    「為師不會遁地!」

    應慄慄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點頭如搗蒜。

    「知道知道,徒兒沒那麼貪心,能飛天就好。」

    白圩:「」

    罷了罷了。

    隨她吧。

    平西侯府位於官府區。

    這邊以往沒人住,只有幾位府中老人打理。

    馬車緩緩停在府門前。

    門房見狀,走上前。

    隨着帘子打開,一張美人面映入眼帘。

    他抱拳道:「不知公子貴姓?來平西侯府有何事?」

    白圩自報姓名。

    「為你家大公子治病!」

    門房愣了好一會兒。

    下一刻,轉身撒腿就跑。

    那速度,比之兔子都不遜色。

    不多時,伴隨着雜亂的腳步聲。

    一張熟悉的面孔率先出現。

    「小將軍,好久不見!」

    應慄慄站在門前,笑眯眯的沖他揮手。

    沈南星自然記得她。

    「七殿下身邊的婢女?」

    「正是本人!」應慄慄道:「這位是我師父,過府為沈大公子拔蠱的。」

    平西侯及其夫人也趕了過來。

    看到白圩和應慄慄,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白圩眉眼淡淡,道:「寒風蕭瑟,還要站多久?治不治了?」

    「治!」

    「治治治」

    平西侯沈疆忙不迭的把人往裏請。

    侯夫人眼神落在白圩身上,眉峰緊促。

    「藥王谷?」

    白圩睨了對方一眼,「有問題?」

    侯夫人忍着心中的狐疑,深吸一口氣。

    「有勞白先生,若能替我兒拔除蠱蟲,我們夫妻二人,必不忘白先生大恩。」

    白圩腳步未停,聲音卻不帶絲毫感情。

    「我要你們大恩有何用,不若獻出侯府三分之一的財富與我。」

    給寶貝徒兒存嫁妝。

    到時候,必定讓她十里紅妝,風光大嫁。

    未來新帝又如何,他徒兒有嫁妝。

    「給!」

    沈南星答應的別提多痛快了。

    平西侯夫婦自然也沒意見。

    給錢,總比欠着恩情要好。

    隨他們來到某處雅致院落,入內,應慄慄見到了瀋北蒼。

    前幾日宮宴見過的,瘦到脫形,依舊難掩其風姿。

    如今近距離再看,多少有些可怖。

    這難道就是距離產生美?

    「應姑娘!」瀋北蒼笑着和她打招呼。

    應慄慄微楞,「大公子認識我?」

    瀋北蒼虛弱笑道:「年前盛淮來見過我,與我提及你。白館主,有勞了。」

    白圩冷冷的嗯了一聲。

    應慄慄取出迎枕,置於床邊。

    瀋北蒼將手腕擱置其上,任由白圩為他號脈。

    良久。

    白圩收手。

    看了徒兒一眼。

    應慄慄取來紙筆,「師父!」

    他提筆寫下一張藥方,遞給旁邊的平西侯。

    「照着藥方,服用七日。」

    「拔蠱需要一定的體力,大公子底子早已被掏空,需要先補氣血。」

    「七日後,看情況我再上門為其拔蠱。」

    大概是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

    平西侯一瞬間,淚流滿面。

    「沈某,多謝白先生。」

    白圩略微不耐的揮手。

    「我出手救人,素來一命換一命。」

    「因我弟子開口,我才走着一遭。」

    「待大公子蠱毒祛除,他須得為我徒兒授課三年。」

    平西侯聽得一頭霧水。

    授課三年?

    「白先生,不知這授課,所授為何?」

    白圩道:「早聞平西侯府大公子少年將星,兵法謀略,乃年輕一輩之冠,無人可出其右。」

    「三年內,他便授我徒兒兵法謀略。」

    「她日後是要成為大昭第一女將軍的。」

    此言一出。

    平西侯夫婦以及沈南星,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射到應慄慄身上。

    沈南星道:「你不在七殿下身邊侍奉了?」

    應慄慄叉腰,一臉小傲嬌。

    「殿下應允的。」

    沈南星默了。

    行吧,他可不敢有意見。

    「小將軍是不是長高了些?」

    應慄慄打量着他。

    沈南星頓時來了精神,「看出來了?」

    兩人聊得歡快,絲毫沒注意到平西侯夫婦那詭異的眼神。

    良久,白圩開口喚她離開。

    應慄慄背起藥箱,和沈南星揮手道別。

    送走兩位,平西侯看向小兒子。

    沈南星狐疑,打量自己,「父親,您為何這般看我?」

    平西侯表情平靜。

    卻暗藏洶湧,「你如何與七殿下的婢女相識?」

    沈南星心中「咯噔」一下子。

    暗道糟糕。

    他眼神左右打量着,準備瞅準時機逃竄。

    可知子莫若父。

    不等他行動,便被親爹攥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說!」

    強權壓迫下,沈南星不得不說出當初夜闖皇宮一事。

    這一日,左鄰右舍的同僚們,都聽到了響徹天際的哀嚎。

    並私下議論。

    平西侯府難怪能簡在帝心。

    就這家教,兒子犯錯了是真的打。

    往死里打的那種。

    那慘叫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凌遲呢。

    板子落在屁股上的聲音,都聽得真真切切的。

    平西侯太狠了。

    平西侯世子太慘了。

    父子之間,何故這般陰毒。

    是以,蒙在鼓中的平西侯接連幾日上朝,都被同僚暗中指指點點。

    甚至就連隆徽帝都知道了。

    隔了許久的毒打,最終還是沒有逃過。

    他不打,不代表平西侯能輕輕揭過。

    這,便是君臣同心。

    沈南星:同個屁的心,就沒人關心我可憐的屁股嗎?血肉模糊啊。

    **

    年後,降下一場春雪。

    紅仙拎着膳食材料從外面進來。

    一眼看到牆角的紅紙傘。

    走上前,掀開紅紙傘,他噗呲一笑。

    「你這丫頭,在這裏作甚?」

    應慄慄指着牆角的嫩芽。

    「紅姐,春天來了。」

    紅仙蹲下身,鑽入傘下,和她一起看着嫩綠的草牙。

    「還真是,別凍壞了。」

    應慄慄道:「不會的,它們的生命力最是頑強,春風拂過,會帶來漫山遍野的綠意。」

    紅仙寵愛的看着她。

    小姑娘,似乎更可愛了。

    「那紅姐也希望慄慄能百戰百勝,成為我們的女戰神。」

    應慄慄勾着紅仙的手臂,笑的開懷。

    「成為女戰神,就能護住紅姐你們了。」

    「是呢是呢。」紅仙起身,順帶把她也拉起來,「好了,天寒地凍的,快進屋暖着,紅姐給你做膳食去。」

    應慄慄在旁邊舉着傘,撐在兩人頭頂,亦步亦趨的跟着。

    「我陪紅姐一起。」

    靠近廚房。

    看到一道身影。

    應慄慄揮手和她打招呼,「良哥回來啦?什麼時候?」

    「剛回!」

    謝良臉色有些不太好,「有吃的嗎?」

    紅仙表情一愣,把手裏的東西放到灶台上。

    拉着謝良上下打量。

    「受傷了?」

    謝良擺擺手,道:「小傷,死不了,別讓他知曉。」

    「這次的通緝犯是水匪。」

    「原本歸順薛家。」

    「現在地方官換成了高家人,那邊不配合,被掛了懸賞。」

    「人殺了,總計三千兩。」

    想到這筆錢,謝良還是很開心的。

    距離她和愛人隱居生活,又近了一步。

    若是普通夫妻,這三千兩足夠一輩子過得很滋潤。

    奈何花湖的病,為富貴病。

    需要靠名貴藥材吊着,謝良怎會捨得愛人過早離世。

    應慄慄突然不理解。

    「良哥,為何要帶着花哥隱居呢?」

    謝良愣住,她突然也有些迷茫。

    為何隱居?

    大概是想和愛人過清淨日子。

    她的手上沾染了無數鮮血,人聲喧囂處,難免不會遇到仇家。

    她能逃。

    愛人怎麼辦?

    可是讓她放棄花湖,謝良做不到。

    無人得知,她有多傾慕花湖。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獻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可以留在浮生館呀,有師父在,可以為花哥診病。」

    「有紅姐在,良哥外出時,還有陪着聊天的。」

    「再遠些,還有我呢。」

    「只要我還在,肯定會為你們養老的。」

    話音剛落,應慄慄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一股馥郁香氣,竄入鼻翼。

    「我們慄慄怎的如此貼心,紅姐都要被你說哭了。」

    謝良略微恍惚的抬腳往外走。

    「良唔。」

    剛開口,便被紅仙捂住嘴。

    「讓她好好想想。」

    「嗯!」應慄慄點頭。

    隨即,兩人在廚房開火熱灶。

    紅仙切着羊肉,和她聊起兩人的事情。

    「這些年,謝良也不容易。」

    「花湖別看身子弱,疾病纏身,本身是個堅毅之人。」

    「卻總能每每為了謝良黯然傷神。」

    「謝良不在時,他徹夜難眠,總能久坐至天亮。」

    「這兩人,彼此惦念,心意相通。」

    應慄慄能察覺到紅姐眼神里情緒的意思。

    她不免有些心酸。

    「紅姐呢?可有心儀之人?」

    紅仙微楞,隨後笑的花枝亂顫。

    「我和花湖可不是一個性子。」

    她的笑,百媚千嬌。

    「我自小父母早亡,小小年紀便開始乞討。」

    「與野狗奪食,遭同行乞丐責難欺辱。」

    「慄慄,別看紅姐待你好,你便覺得紅姐是好人。」

    「我呀,心腸最是陰毒。」

    「你且記住,看人不能看外表,如我這般,最是能迷惑人。」

    「我沒有心儀之人,日後便為慄慄守住浮生館。」

    應慄慄戳戳他濕漉漉的手。

    「紅姐說的哪裏話,怎的就叫為我守住浮生館。」

    「浮生館也是紅姐的家呀。」

    「咱們的家!」

    紅仙愣住。

    直到灶膛里,木柴發出響亮的爆裂聲,才回過神。

    「說的是,是咱們的家。」

    或許就在這一刻。

    紅仙漂泊的心,終於落了地。

    屋頂上,一襲白衣的白圩,雙手枕在腦後。

    將下方兩人的對話,盡皆聽入耳中。

    隨即微微合眸。

    周身風雪飄動,卻不曾落於他身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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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章,慄慄呀,你惹到了不得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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