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慄慄當時並不確定自己身邊有暗衛。
她只是想試試。
沒有也不妨礙兩位師兄救人。
而且,她不會為了救人,把自己搭進去。
一切的善意,都是建立在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如果今日只有她和師姐在。
應慄慄絕不會跟上去。
**
關雎宮。
暗九將傍晚發生的事,報於七殿下。
容清璋聽完,唇角含笑。
「倒是聰明。」
他的小傻子,行事不衝動。
如此甚好。
「她在侯府一切都好?」
暗九點頭,道:「應姑娘毅力比許多男子都強上許多。」
他猶豫片刻,「她的訓練強度,比屬下當年不差多少。」
容清璋:「」
他沒有真正見過暗衛的訓練方式。
但是,能留在皇室宗親身邊,無一不是暗衛精銳中的精銳。
暗九和暗七,從出生便跟在他的身邊。
這也是父皇當年對母妃的寵愛,與對他的看重。
其他皇子可沒這待遇。
縱然母妃失勢被囚,這兩人也沒有被調走。
容清璋思忖許久。
抬頭,看向暗九。
暗九目光與他交匯在一起,微楞。
趕忙斂眉低頭。
「暗九!」
「屬下在。」
容清璋道:「過兩年,我要把她送去南境平西侯府,你跟着。」
暗九略微沉吟,抱拳:「屬下領命。」
主子的命令,他絕不反抗。
「不意外,她將來會是你們的主母。」
容清璋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驟起的風。
秋天來了。
那小傻子學武,也能舒服些了。
「之後她或許會上戰場,我希望你能跟着她,保護她。」
暗九心中劇震。
「屬下,萬死不辭!」
暗九從七殿下出生,就和暗七護衛在殿下身邊。
看着他從奶糰子,到咿呀學語。
然後成為現在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七殿下。
看着他從集萬千寵愛,到冷宮皇子的轉變。
兩人明白。
從跟在七殿下身邊的那一刻,他們此生都是七殿下的人。
這便是暗衛逃不掉的使命。
暗衛本身帶着悲劇色彩。
可他們倆又覺得很幸運。
至少,七殿下是個很開明的主子。
容清璋好像從未迫切想要某樣東西。
取人性命的時候不算。
包括那至高無上的帝位,目前也是可有可無的姿態。
但是,應慄慄
他那皎皎的小月亮,是個例外。
她在自己面前是完全透明的,沒有絲毫秘密的。
為了讓他將來能自由娶妻,肯在烈日炎炎下揮汗如雨,只求以軍功護衛他的皎皎。
兩度為他性命垂危,中毒受箭傷的皎皎。
滿心滿眼都是他,包括垂涎他美色的皎皎。
這讓在冷宮受盡屈辱和冷待的容清璋,無法抵抗。
他的皎皎。
值得世上一切最真最美好的庇護。
被這輪小月亮,微弱卻溫柔的光芒,刺穿黑暗冰冷的關雎宮。
柔和的灑在他的世界裏。
是他此生,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去吧!」
「是!」
**
「師父,停停停~」
應慄慄大聲叫停。
她捂着手臂在原地跳腳。
疼的齜牙咧嘴。
「師父,您的手勁也太大了吧,鐵鑄的嗎?」
這一拳過來,差點把她打骨折。
曲慕池看着領口濕透的小徒弟。
這一下午,陪着她練了近一個多時辰的拳腳功夫。
中途累了,喘息兩口繼續衝過來。
那勁頭,比之初生的小牛犢還瘋狂。
「等你什麼時候打得過我,我便允許你出師。」
出師了,就該被送往南境了。
南境緊鄰南疆,是上戰場歷練的最佳之地。
看着應慄慄。
曲侯爺心中一時之間,頗為複雜。
最初只是因為定國公世子親自登門。
而他因斷了一臂,無法再領兵作戰。
作為以軍功起家的威遠侯府,這是很危險的。
兒子尚小,想要上戰場,起碼要三五年的時間。
威遠侯府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麼久。
如果幾位皇子奪嫡沒有這般暗潮洶湧,他也不至於這般急迫。
如今
看到這小丫頭努力的模樣,曲侯爺心軟了。
他是真的把這小丫頭,當做自己的弟子看待。
師徒,情比父子。
這小徒弟,已經是他半個女兒了。
戰場兇險,刀劍無眼。
他心中的擔憂,卻無法與旁人提及。
應慄慄甩甩手臂,做好架勢。
「師父,我來了!」
說罷,腳尖用力一蹬,整個人好似離弦的箭。
衝着曲侯爺撲了過去。
曲慕池這邊見招拆招,還能輕鬆和她對話。
「累的話就休息一下。」
應慄慄全力與他過招。
眼見那鐵打的手臂揮過來。
應慄慄抱住他的手腕,雙腿纏繞上去。
試圖以巧勁將師父掀翻。
奈何理想很豐滿,她發現無法撼動師父的力量。
隨即一股大力傳來,她整個人被甩飛出去。
落地後,雙掌撐着地面,幾個後空翻才堪堪穩住。
抬袖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應慄慄大口喘息,道:「師父,我的力氣太弱了。」
這是男女天生的力量差別。
無法靠後天彌補。
為什麼沒有金手指呢?
那種科研方面的金手指她不奢求,提升力量的總可以吧?
唉
曲侯爺張張嘴,想着現在該休息了吧。
結果這小牛犢再次沖了過來。
曲侯爺:「」
難怪!
難怪唐錚這兩日不來侯府了。
感情都是被這小丫頭給嚇的。
「確定不休息一下?」曲侯爺問道。
應慄慄一拳打向他的面門。
道:「不休息,還有力氣呢。」
半個時辰後。
應慄慄雙掌撐着膝蓋,任由汗水低落地面,匯聚成點點的濕氣。
她現在都沒力氣活動一下。
曲侯爺見狀,上前拎着小弟子的後領。
把人扔到演武場邊的椅子裏。
平復好一會兒,她灌下一碗放涼的白水。
「師父,我已經八歲了,殿下也十一歲了。」
「再過幾年,陛下或許就要為殿下賜婚了。」
「我是想着多努力些,再努力些,將來去戰場打拼軍功。」
「不知能否讓殿下娶到心儀的女子,可以和未來王妃琴瑟和鳴,恩愛百年。」
「而不是盲婚啞嫁,婚後相敬如賓。」
曲侯爺淡淡的看着小弟子。
她想的還真長遠。
「這是你一個小丫頭該考慮的事嗎?」
說到底,她只是宮婢。
便是打拼下一番軍功,賣身契攥在七殿下手中,那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想到這點,曲侯爺不免為她生悶氣。
如此赤誠待人,不見得是好事。
應慄慄笑道:「士為知己者死,我願意!」
「殿下待我極好,吃穿用度樣樣不缺。」
「便是尋常官宦家的姑娘們,都不見得有我現在的待遇。」
「而且師父,我想學武,殿下為我尋到了您。」
「我們之間的師徒情分,便是殿下為我求來的。」
曲侯爺:「」
哼!
如此他還要感謝七殿下不成?
唔,仔細想想。
確實要感謝一番的。
兩個兒子不提,這小丫頭,算是他曲慕池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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