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入宮,宮裏也變得熱鬧起來。
后妃們都密切關注着接下來的進展。
這些秀女均出身官宦之家,自小就被家中養的溫婉知禮,儀態萬方。
這一日,蘭嬤嬤帶着人來到了其中一處居所。
這裏住着的女子,長的堪稱嫵媚傾城。
「將此女拿下,帶到慎刑司,嚴加審訊。」
蘭嬤嬤指着對方,厲聲喝道。
女子簡直要驚呆了。
她趕忙跪地,「嬤嬤,不知臣女所犯何罪,請嬤嬤明示。」
與她同住一屋的還有另外一個豐腴女子,不如她好看,卻也是為美人兒。
此時看到這陣仗,她哪裏敢開口說話。
這位嬤嬤可是鄭貴妃的心腹,她的家族不如鄭家,怎會做那以卵擊石的事兒。
蘭嬤嬤冷笑:「別裝糊塗,你做了什麼,心知肚明。」
選秀,秀女們的背景都需要經過嚴格的調查。
一絲一毫都不得錯漏。
沒想到,居然能發生冒名頂替的事情。
很快,有兩個身體壯實的嬤嬤,將其帶走。
大概一個時辰後,審訊結果,呈現在鄭貴妃面前。
她看了一遍,露出一抹譏笑。
「獻州知府,好大的膽子。」
鄭貴妃簡直大開眼界。
進宮多年,選秀也看了數次。
還是第一次有冒名頂替的事情出現。
這女子代替的是獻州知府千金。
根據那女子的口供,此女名喚陸青青,是獻州知府寵妾的外甥女。
讓妾室娘家外甥女,代替嫡女入宮選秀。
真不怕被查出來後掉腦袋?
最重要的一點,這陸青青的相貌,給鄭貴妃帶來了極大的危機感。
眉若遠山,眸間含着春水,那張臉美到足以艷壓群芳。
一顰一笑,風情萬種。
「把她的臉劃爛,着人遣送回獻州。」
蘭嬤嬤一聽,一時之間有些呆滯。
倒不是因為別的,事實上她對陸青青不會有絲毫憐憫。
只是擔心娘娘。
萬一被陛下知道,懊惱了娘娘。
那後果可不好收場。
「娘娘,陛下那邊」
「別擔心,自有我去說。」
送來這麼個玩意兒,長得再好看又如何。
玉貴妃和純妃不好看嗎?
不還是無法笑到最後。
「獻州知府,是唐家人。」
鄭貴妃曲指,看着自己精緻的護甲,唇角掛着譏笑。
「兩朝太傅,真以為自己多麼的清高,真當他碰不得了。」
「現在,把柄可是自動送到本宮手裏。」
「本宮若是放過了,豈不駁了太傅的臉面。」
「再者」
她雍容華貴的面容,染上冷霜。
「一個卑賤妾室的外甥女,妄想入宮與本宮做姐妹,她也配。」
隨意揮揮手,打了個呵欠。
「去辦吧。」
「是!」蘭嬤嬤躬身離去。
鄭貴妃看向殿外,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很愉悅。
太傅心向大皇子。
說什麼那是嫡子,被立為太子,應當應分。
可笑。
皇權之爭,何來的應當應分。
只有成王敗寇。
真以為是小孩子玩過家家?
若非這太傅是個老古板,她或許會用此事,威逼利誘,把人招攬到她的陣營。
雖說已經致仕,到底是兩代帝王師,且門生遍佈。
**
慎刑司。
原本穠麗嫵媚的傾城女子,此時已然是皮開肉綻。
身上華麗的宮裝,也被皮鞭抽的破裂。
整個人被吊在刑架上,奄奄一息。
蘭嬤嬤進來,看到陸青青的慘狀,內心毫無波動。
在棠梨宮這麼多年,死在她手裏的奴僕,不知幾何。
聽到腳步聲,陸青青抬頭望去。
「嬤嬤」
她氣息虛弱的開口。
「民女真的是被逼迫的,絕不是為了攀龍附鳳。」
她好疼,真的好疼。
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明明錯的不是她呀。
蘭嬤嬤聞言,笑了。
「陸姑娘。」
「我在宮裏多年,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
「像你這般蠢的,倒不多見。」
陸青青的心,瞬間跌入最深處。
看蘭嬤嬤的態度,今日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嬤嬤,請您明鑑,我真的是被逼的,如若我不來,會死的。」
蘭嬤嬤抓起旁邊的一柄短刃,緊緊握住。
見她眼神里的懼怕,只覺得好笑。
「來了更要死。」
「所以,皇家威嚴,在你眼裏,比不得唐家的脅迫?」
「你為了活命,選擇用卑賤的身份來羞辱皇家,誰給你的膽子。」
「陸姑娘,能入宮選秀的,皆是官家嫡女。」
「你出身商戶,姨娘還是與人做妾的。」
「這般低賤的身份,妄圖入宮與貴妃娘娘互稱姐妹,當真是不自量力。」
冰冷的刀鋒貼上陸青青絕美的面容。
「記住,害了你的是你那姨娘,若你不入宮,也不會遭受此等折磨。」
語畢,鋒刃划過細白嫩滑的臉頰。
「啊——」
悽厲的慘叫,響徹慎刑司。
十幾刀下去。
絕艷女子此刻早已變了模樣。
蘭嬤嬤扔掉手中的短刃,嫌棄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把人送回獻州,別死了。」
**
鄭貴妃把這事告知了隆徽帝。
並體貼的幫着他布菜。
「陛下,您可會惱了臣妾?」
「臣妾見過那女子,長得很美。」
隆徽帝並不在意。
再美,又能美的過玉貴妃嗎?
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更是京城第一才女。
已被發配冷宮的純妃,也是清冷如仙的女子。
身為帝王,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不過
「記住你的身份,別做多餘的事。」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
只一眼。
就讓鄭貴妃頭皮發麻。
她的那點心思,似乎被瞬間看穿。
「陛下,臣妾明白。」
看來,唐太傅是不能動了。
她不理解。
明明陛下當年也極為討厭唐太傅的。
怎的今日有了把柄,反倒維護起來了?
隆徽帝把人拉到身邊坐下,輕輕拍着她的手。
笑的溫潤好看,「最好是這樣。你知道的,朕不喜歡后妃的手太長,會忍不住給她剁掉。」
「」鄭貴妃後背一寒,險些坐不住。
努力擠出一抹笑,「陛下,您冤枉臣妾了。臣妾只是懲戒了那女子一番,便着人送出宮了,絕對沒做惹怒陛下的事情。」
她不懂!
太傅是被陛下逼着致仕的。
今日的警告,又是為何?
晚膳後,隆徽帝起身向殿外走。
「擺駕晚翠宮!」
鄭貴妃:「」
「德妃,你給本宮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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