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把這個事情交給德魯伊們操心了?畢竟伊麗莎白的原則是專業的事情給專業的人做,德魯伊顯然最專業。」
米夏莎拉搖頭:「不行,德魯伊們本來就特別依靠城市裏的小動物提供情報,流浪貓狗是其中的大頭。」
伊麗莎白:「你的意思是,他們現在的情報能力不行了?」
「就是這個意思。」貓人兩手一攤。
伊麗莎白:「好吧,反正我們本來就準備自己繼續調查下去。今天最後一節禮儀課的時候,瑪麗蓮跟我說了個故事,說地精喜歡把貓狗醃製之後做成乾糧」
王:「不,他們其實更喜歡老鼠。」
「什麼?」
「老鼠,就是那種經常偷人類糧食的嚙齒類動物。」王繼續說明道。
「我知道,但是吃老鼠算了還是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所以現在我們匯總到的情報,指向這一切都是地精做的?」
王搖頭:「不,我們掌握的情報只是證明這不是魔法或者德魯伊所為,具體誰做的還缺乏決定性的證據。」
「但是瑪麗蓮說」
王打斷了伊麗莎白:「瑪麗蓮是誰?」
瑪麗卡:「大小姐的伴讀,男爵家的千金。胸大無腦的花瓶女孩。」
伊麗莎白:「別這樣評價我的朋友雖然她確實成績不太好。」
王:「胸大是指她也有明顯的第二性徵嗎?」
「你關心的是這個哦!」伊麗莎白瞪了法師一眼,然後下意識的把右手按在禮服的領口上。
王:「我只是確認一下。所以殿下的朋友並不是一個以智力、以及博聞廣識見長的角色?」
「對。」伊麗莎白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了。
王:「那就奇怪了,她剛好在這個時候跟你說,地精會吃貓,簡直就像故意誘導我們一樣。」
伊麗莎白皺眉:「你是說」
「我是說,您應該去問問她從哪兒聽到這個逸聞的。」
「我明天問。」
馬克:「那在明天殿下得到回答之前,我們是不是就沒事了?」
「不,」王果斷否定了這一點,「其實誤導這個動作本身,就說明很多問題。我的意思,假設這確實是一個誤導動作。」
伊麗莎白:「其實不是地精幹的?」
「僅憑誤導這個行為無法作出這樣的推測。但是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如果我們信了,我們會怎麼做呢?」
馬克:「我們會」
王:「會進入地下調查,不是嗎?我們本來就有這樣的計劃,而地下,根據鮑勃所說,充滿了見不得光的東西。誘導我們去地下能獲得什麼好處呢?」
「襲擊。」瑪麗卡冷冷的吐出一個詞。
王:「這是最有可能的結論。我們今天下午已經被襲擊了,襲擊我們的人說這是一個測試。但是他們顯然是抱着必殺的念頭來的。這真的是測試嗎?不,恐怕如果能順便除掉我更好。
「復盤一下下午的襲擊細節,敵人在樓上安排了弓箭手,但是弓箭手沒有出手。為什麼呢?因為那是給我準備的。他們的計劃恐怕是等法師解除了我身上的防護魔法,再用弓箭手偷襲。」
馬克:「等一下,你身上並沒有防護魔法啊!」
王:「但是我在隱身的時候爬上了絞刑架的台子,因為煙霧我看不到地面上的人,卻擁有房頂的視野。我看到了弓箭手。」
馬克一拍大腿:「所以你用絞刑架上掛着的屍體擋住了他們的射界!」
王:「是的,因為敵人法師的造風術,屍體在左右搖晃,干擾了弓箭手。但因為我在地面,所以正好有敵方法師的視野。」
法師一邊說,一邊把手指插進伊麗莎白面前的杯子,沾了水在桌上畫圖。
絞刑架、屍體、絞刑架下面木台的高度,以及敵人法師的位置被王用簡單的示意圖畫出來了。
王:「我用克敵機先加持了我的投石索攻擊,不管敵人的法師要施展什麼法術,這次攻擊勢必讓他難以專注,所以我大可以搶在他之前施展下一個法術。」
瑪麗卡:「但是你的投石索就解決了他。非常漂亮。」
馬克:「我想知道你本來準備施展的下一個法術是啥?」
「我準備用冰之短刃,又叫冰箭。」
伊麗莎白有些失望:「不是魔法飛彈?明顯必定命中的魔法飛彈更合適吧?對方身上沒有護盾術!」
王:「但如果對方身上有能迅捷觸發的護盾術,這個施法機會就浪費了。」
瑪麗卡:「等一下!」
她死死的盯着法師:「聽起來你好像是在提防敵人的魔法物品,但是我覺得你是習慣性的提防觸發術。而選擇冰箭,主要是因為冰箭就算沒有命中,也會炸裂,不至於完全沒有傷害。
「甚至,你可能幹脆就是瞄準法師腳下的地面。」
王:「還有一點,冰箭的材料簡單,一點點水就夠了。所以可以往手裏吐口水,其他材料要從袋子裏拿。」
所有人都看着法師陷入了沉默。
伊麗莎白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我從未這樣考慮問題。你我這次是不是找到了一個特別厲害的施法者?」
瑪麗卡:「你可能找到了一個隱藏了自己真正實力的大法師。」
王嚴肅的注視着卓爾精靈:「不,我真的是三環的魔法學徒。我不擅長說謊。」
瑪麗卡:「是啊,我看出來了。你說你是三環,應該真的是。但剛剛你下意識的表現也不是假的。你非常熟悉高位法師之間的對決。」
王:「我一開始就說了,我精通所有已知的法術,包括我無法施展的防護系。所以對方施法者那裏繳獲的法術書對我根本沒用。哦對了,這個法術書是不是能賣點錢?誰去幫我賣一下?」
說着他從自己次元袋裏面拿出了一本破舊的法術書。
瑪麗卡:「我來吧。」
把法術書交給瑪麗卡之後,王遲疑了一下,問大家:「剛剛講到哪兒了?」
「你是三環學徒。」伊麗莎白說。
「不,更前面一點。」
馬克:「誘使我們去地下是為了襲擊我們?」
王打了個響指:「對!所以,伊麗莎白小姐,我問個問題,您父親身體現在還好嗎?」
伊麗莎白:「不太好,但是精神挺好的,完全不像是個垂暮之人。我晚上過來之前還跟他請安了。」
王:「他身邊的安保力量如何?」
伊麗莎白:「我父親本身是大騎士,他的扈從也大部分都是騎士了,施法者的話,我家的首席法師掌握了七環,我的老師是六環術士,另外現在八環的宮廷大法師正在我們這裏做客,他應該會呆上兩個月左右。」
王:「兩個月?只是做客?」
公主歪了歪頭:「不,據說是闊薩尼亞考古協會發現了一些線索,所以大法師來查看我們家的古籍的。」
王:「關於什麼的線索?」
「不知道。」公主聳了聳肩。
法師的目光直白的、自然的滑了過去。
伊麗莎白趕忙把手放回原來位置,並且生氣的瞪着王。
王嚴肅的問:「這個是正常情況嗎?瑪麗卡沒有這樣啊?」
卓爾嘆氣:「我穿了皮甲。殿下現在身上是禮服。」
「原來如此。」王點點頭,認真的加了一句,「學到了。」
貓人米夏莎拉:「殿下,我要是你現在就把他吃死。」
伊麗莎白大驚:「吃、吃死?」
「就是睡了他啊!」貓人興奮得不行,尾巴都在拼命晃,像狗一樣,「快呀,不會虧的!」
王:「我覺得可以,我很肯定這會大大增強我對惑控系法術的掌握。」
房間又安靜下來。
法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臉困惑:「我有說錯嗎?」
伊麗莎白:「沒有。但是我警告你,以後少對我想入非非!」
王:「好。」
法師乾脆的回答,讓伊麗莎白一臉糾結,她指着法師的臉:「你我你」
瑪麗卡打圓場:「繼續說正事。你剛剛確認了蘭登公爵周圍的警備力量,然後呢?」
王:「我認為可以排除暗殺的可能,也就是說奪嫡的事情不會這麼快發生。而且考慮目前的局面,對於大王子和二王子,殿下的存在都可以視作牽制對方的手段。
「那誘使殿下去地下應該就不是為了除掉殿下。甚至襲擊真的發生,我們被全滅,殿下也會被襲擊者安全的送回地面。」
瑪麗卡點頭:「殿下存在,但是力量弱小,對雙方都是最好的。」
王:「今天對方也表現出了要抹殺我的意圖。」
伊麗莎白:「那怎麼辦?就這麼不繼續調查了?」
瑪麗卡:「畢竟只是貓狗失蹤的小事嘛。我覺得可以試着去除掉盾牌路上活躍的盜賊」
王:「打斷一下,瑪麗卡,卓爾精靈在城裏常見嗎?」
瑪麗卡皺眉:「本來還有一個,但是我把她殺了完成了復仇。應該沒有更多的卓爾了。」
王打了個響指:「太好了,那麼我想,我們可以反過來,引蛇出洞,伏擊對殿下不利的敵人。」
馬克:「等一下!這聽起來很不靠譜啊!」
王:「你忘了我們有卓爾了嗎?在地下我們的優勢比敵人大——我的意思是,知道會被攻擊的情況下。」
卓爾精靈高傲的昂起頭,看起來王的話讓她挺開心的。卓爾精靈的老家就在地下,他們擁有超強的黑暗視覺,下水道對他們如同白晝,而且他們無比熟悉地下的狀況,擅長在地下和任何敵人戰鬥。
瑪麗卡:「有道理在暗夜和地下,我就是最頂級的獵殺者。」
王:「沒錯,其他人全都專心防禦,我們甚至可以整一堆防禦性的藥水,雖然我不能施展防護系法術,但是我們可以用捲軸。等着瑪麗卡把敵人全滅——不對,不能全滅,要留下活口好審問。」
馬克用力擊掌:「這下聽起來就靠譜了不少,干吧!」
蠻子:「高~翠克!!」
王疑惑的看着蠻子:「什麼意思?他說自己名字幹嘛?」
馬克:「習慣就好。這是他了解的為數不多的通用語詞彙之一。」
蠻子:「是~的!」
這時候伊麗莎白舉起手:「等一下,這樣只是針對奪嫡吧?貓狗失蹤的事情怎麼辦?我們得找到幕後黑手啊?」
王撓撓頭:「呃您說得對,那我們先算計一下奪嫡的敵人,讓對面知道厲害,然後再去調查這個事情。而為了執行這些計劃,我們要先找一個牧師。」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最好是個矮人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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