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看見他,小希明顯吃了一驚,「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外面那一大幫朋友同學,他應該沒有機會走開才是。
沈青城看了她一眼,隨後又看向宋閔宇,緩緩道:「宴會結束了。崾」
「啊,這麼快?」小希無意識地說了一句,低下頭看了看表躪。
沈青城卻因為這句話,臉色瞬間又沉了幾分。
宋閔宇也看了看時間,這才站起身來,笑道:「哈哈,原來已經這麼晚了,聊起天來還真是不知不覺。」
小希笑着點頭表示認同。
「那我先走了,別回頭我爸以為我先回去了,把我一個人丟下。」宋閔宇朝她揮揮手,「那我們周一見。」
「拜拜!」小希也朝他揮了揮手,還起身送了他幾步。
誰知道她剛剛走到沈青城身邊,沈青城忽然一把就拖住了她的手,小希一驚,轉頭看了他一眼,沈青城已經直接拖着她走進了花房。
外面,沈興淮夫婦正在送客,後花園這邊自然不會有人再來,沈青城關上花房的門,轉過頭來看着她,臉色很差。
「三哥……」雖然已經習慣了他的喜怒不定,但小希還是有些迷茫疑惑,不知道他這會兒這個模樣是為什麼。
「你跟他什麼關係?」沈青城沉着臉開了口。
小希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宋閔宇,於是笑了起來,「同學啊!」
她的笑容再度刺激了他,這些日子以來在心裏堆積的燥郁忽然間都有了爆的趨勢,沈青城冷笑了一聲:「還真是很好的同學啊!」
那小子他並不是第一次見,之前有一次她晚歸,他打了車去找她,在路上就碰見她和那個小子走在一起,兩個人邊說邊笑,其樂融融的模樣,今天仿佛更融洽了。
小希一下子怔了怔,很快察覺到沈青城的不同。
平常他冷淡起來也很冷淡,可是冷下來也只是不理她而已,可是他今天居然用這種語氣說話,小希似乎隱約想到了什麼。
他該不會……是在吃醋?
這段時間以來,他和她之間的關係雖然始終沒有捅破,可是因為小希確定他的心意,也確定自己的心意,所以她一心以為他應該也是這麼想的,他們之間只是欠一個時機而已,誰知道他今天卻說出這樣的話。
「那你覺得我跟他會是什麼關係?」她揚起小臉來,有些委屈和倔強地抿着唇,看着他問道。
沈青城頓了頓,卻再度冷笑了一聲:「你有多大的本事,我向來都知道。」
她喊他一聲三哥,沖他笑一笑,眨一眨眼睛,通通都可以紊亂他的心跳。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又怎麼會陷入現在這種痛苦的境地?
可是她原來不只會衝着他一個人那樣笑……
小希縱然還有些懵懂,可是也清楚地聽出了他話里的別有深意,眼神不由得變了變,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心中燥郁翻騰,口不擇言。
小希眼眶忽然就微微紅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終於一跺腳開了口:「沈青城,你欺負人!」
她明明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他只是稍稍對她假以辭色,她便立刻傾心相待,就像不知哪本書上說的,如果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是一百步,那他只是走出一步,她便已經飛奔着走過剩下的九十九步,現在所等的不過是他一句話而已。
可誰知道,誰知道竟然等來他這樣一番話!
小希又委屈又難過,真是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低了頭就從他身邊走過,打開花房的門打算走出去。
沈青城心中的燥郁忽然更加洶湧,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頭腦一熱便已經轉身抓住她,隨後將她抵在透明的玻璃門上,低頭看着她,冷聲道:「欺負?你知道什麼叫欺負?」
話音落,他便猛地低下頭來,一下子封住了她的唇。
唇瓣相貼的那一剎那,兩具年輕的身體都僵住了。
這本是他在夜裏夢了千百回的情形,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這樣的情形下生了。
她的唇又軟又潤,觸感比他
想像中美妙了千萬倍,他僵直了片刻,忽然忍不住動了動,仿佛想要品嘗更多,微微張開唇來,含住了她的下唇。
小希心跳得飛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近在眼前的眉目,卻沒有拒絕。
因為這樣的情形,她也不是沒有幻想過……
沈青城幾乎陷入了她柔軟的唇瓣之中,他含住她的唇,卻還想要更多,幾乎情不自禁地就伸出舌來——
可是下一刻,他卻猛然僵住,仿佛被一盆涼水當頭淋下,竟瞬間清醒起來,猛地鬆開小希,盯着她看了起來。
小希顯然也被他這突然僵住的舉動又一次驚着了,微微睜大了眼睛與他對視着,臉上帶着明顯的紅暈。
沈青城目光在她臉上來回逡巡,在觸及她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紅暈時,他才仿佛再度回過神來,竟猛地拉開她,隨後打開花房的門就走了出去。
小希被他拉得一僵,整個人都是懵的狀態,待回過神來,轉頭看時,後花園中哪還有沈青城的身影?
可是他剛才的確是親了她啊!那難道不是意味着他們之間那層朦朦朧朧的紙已經捅破?為什麼他又推開她?
小希無比愕然,呆立在那裏許久,才終於轉頭也走出花房,隨後回到了屋子裏。
屋子裏的賓客已經差不多都走了,還剩下兩三個人在門口跟沈興淮夫婦說話,而剛剛進屋的沈青城並不在樓下。
小希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很快就往樓上跑去。
她跑到沈青城的房門前,嘗試着轉動了一下門把手。
轉不動!說明他在房間裏,還反鎖了門!
小希整個人還是懵的,下意識抬起手來就敲了敲門,小聲地喊他:「三哥?」
沒有人回答。
小希於是又敲了敲門,喊他:「三哥?你怎麼了?」
「別煩我!」裏面忽然傳來沈青城有些壓抑的一聲低吼。
小希身子一僵,不自覺地就倒退了一步,怔怔地盯着眼前這扇門很久,好一會兒,才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不知道沈青城是怎麼了,為什麼在親了她之後,卻不想見她?他在想什麼?擔心?害怕?害羞?
小希想不通,整夜都沒有睡着,第二天一大早便打開了自己的房門,聽着外面的動靜。
天才剛剛亮,她就聽到了沈青城房間傳來開門的聲音,她幾乎立刻就跳下床,跑出了門。
沈青城果然剛剛走出房間,可是他已經換好了衣服,身上還背着包。
看見她,他腳步一頓,隨後卻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徑直下了樓。
「三哥!」小希追到樓梯口,想要喊住他,想要跟他說說話,可是沈青城腳步卻飛快,下了樓之後,直接就走出家門,還「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剩下小希一個人呆立在樓梯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沈青城出了門,走了很久走到公交站,等來了車,也不看是哪一路,直接就上了車,坐到最後靠窗的位置,撐着額頭,默然無聲地看着窗外。
到此時此刻,他亂了許久的內心世界,才終於徹底清晰起來。
她來到這個家裏,他討厭過她,心疼過她,到現在竟然喜歡她,這個事實其實已經很明顯,儘管在此之前,他一再潛藏壓抑,可是卻通通敗在了昨天晚上那一個吻上。
因為明知道不可以,所以才苦苦掩藏,哪怕她眼睛裏藏着的感情已經那麼明顯,他仍然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忍得住,可是卻是完完全全地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
可是以後呢?那一吻之後,該如何收場?
沈青城無法想像。
他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哪怕她不是他的堂妹,她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是他心裏依舊清楚地知道兩人之間隔着的萬丈鴻溝。他們一旦走在一起,所面對的可能就是萬丈懸崖。
可是他卻差點讓事態失控……
而現在,除了避開她,他還能做什麼?
那天沈青城沒有再回家,他在公交車上坐了一整天,隨後直接去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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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周的時間,他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哪怕已經下定決心,卻依舊不可避免地反覆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
而那一周,小希所經歷的,卻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她心中其實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跟沈青城之間的障礙,所以這些事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可是如果事情僅僅是關於他和她,那又什麼不可以解決的?
周六那天,小希沒有去補習班,而是來到了淮一中,就站在校門口,等着放學出來的沈青城。
下午四點,下課鈴聲打響,學校里沸騰起來,校門打開,從起初的三三兩兩,到後來的絡繹不絕,學生們接連走出校門。
小希站在學校大門旁邊的花台上,踮着腳尖尋找着沈青城的身影。
多數學生走出校門之後,人潮漸漸少了起來,可是她還是沒有看到沈青城。
小希想了想,跳下花台,走進了學校。
學校里已經沒幾個學生了,小希先是跑到教學樓,跑到沈青城所在的班級看了看,隨後又下了樓,跑到寢室樓那邊,依舊沒有看到沈青城。
她有些泄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錯過了他,只能低着頭準備回家。沒想到經過操場的時候,卻忽然聽見了一聲「沈青城」!
她一下子抬頭看去,只見籃球場上有幾個活躍的身影,可是卻沒有沈青城,其中一個人卻在朝着操場邊招手,小希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坐在操場邊的那個人影時,她的心臟忽然劇烈收縮了一下,有些疼。
不是不委屈的。他親完了她一句話都沒有就跑掉,一周沒見,他放學了也不打球,寧願倚着欄杆坐在操場邊也不肯回家,是怕見到她,還是不想見到她?
小希走在操場外的林蔭道上,不知不覺走到了他的身後,與他之間不過一道護欄的距離。
沈青城並沒有察覺到她,始終安靜地坐在那裏,她默默地在他身後站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在他背後戳了一下。
沈青城沒有反應,於是小希又多戳了幾下。
他終於迴轉身來,臉上寫滿了煩躁和不耐煩,只是在看見她的時候,他神情猛地一僵,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小希就靜靜在站在外頭看着他,也不說話。
沈青城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一般,僵硬的神情變得有些陰沉下來,他站起身來,背了自己書包往操場出口走去。
小希就站在原地等着他,可是他走出來,卻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自顧自地往學校門口走去。
「三哥!」小希終於開了口,追上他的腳步。
沈青城並沒有停留,腳步還加大了一些。
小希終於明確地感知到他的態度,又憤怒又委屈,終於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沈青城!」
他終於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神情冷漠地看着她,「幹什麼?」
「你……」小希被他冰冷的神情傷到,卻終究不甘心,還是開口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怎麼樣了?」他眼神始終冷漠。
小希盯着他看了許久,才終於再度道:「你那天晚上親了我!」
沈青城眸色分明凝了凝,可是下一刻,他再度神情清冷地開口:「所以呢?」
所以呢?她怎麼知道所以是什麼?她不是一直在等他說嗎?他不說,她怎麼會知道?
她眼裏開始清晰地泛起淚光,沈青城心緒再度一點點地亂了起來,終於不耐煩地掙開她的手,開口道:「沈希,我那天晚上是親了你,我就是頭腦熱,喝多了,你別太拿自己當回事!」
說完,他再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就走出了校門。
小希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離去的身影,竟然一步也走不動了。
這天晚上,小希沒有回家,她去了好友齊樂涵家,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是在同學家複習,今晚不回來。
電話是任琳接的,她掛上電話的時候,沈青城剛好從樓上下來,準備吃晚飯。
任琳回到餐桌旁,對沈興淮道:「小希打來的,說是今天住同學家,不回來了。」
沈青城臉
色沉沉地拉開椅子坐下,一聲不吭。
沈興淮聽了,應都懶得應,沒有說話。
「馬上就要中考了,可別出什麼么蛾子才好。」任琳忍不住道。
「出了又怎麼樣?」沈興淮沉下臉來,「出了也是她自己的事,要走什麼路她自己選,犯不着你為她操心!」
任琳聽了,沒有再說話,只是往沈青城碗中夾菜,說道:「怎麼好像又瘦了?學校里的東西吃不下?」
沈青城懶懶地應了一聲,再沒有多餘的話。
第二天周日,他照舊是一早就出了門,而小希到下午才回來,兩個人自然沒有碰面。
往後的周末,他避着小希,小希也避着他,兩個人竟始終沒有再碰面。
而他自然也看不到,小希在那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裏迅地消瘦,成績也是一落千丈,尤其是數學,中考前的兩次測驗竟然都不及格。
學校在中考前找了任琳去學校,說了小希一落千丈的成績,任琳跟老師簡單商討了一陣,回來之後也沒有多說小希。
中考來臨,小希遭遇滑鐵盧,連市重點線都沒上,最多只能上一個普通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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