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高遠也收到了魏傑的短訊通知:有兩個小崽子已告知你在飯店二樓,李磊正在趕來,但請放心就是。
高遠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魏傑和王文林在一樓角落裏慢悠悠喝上了,收到這則短訊後輕笑一聲,心說這還真是送上門來的把柄啊。
李磊那傢伙這麼長時間都沒動靜,敢情是等着他爺爺病癒歸來。
怎麼說呢?
你要是這傢伙不精明吧,他知道憑自己的手段,即便搞了高遠,想全身而退也非常困難。
你要說這傢伙聰明吧。
高遠冷冷一笑,就憑你爺爺能奈我何?
見高遠笑得很陰險,譚思源問道:「你又琢磨誰呢?笑得那麼瘮人。」
「很瘮人嗎?」高遠把手機遞過去,說道:「今天有好戲看了。」
看完短訊內容,譚思源哇了一聲,誇張地說道:「這個李磊不是大腦缺根弦,是壓根兒沒腦子啊,他這不是擺明了主動往你手裏遞把柄麼。」
高遠嘿嘿笑道:「他的心思不難猜啊,他爺爺這不是要回來了麼,這個時候對我下手,即便我出點事情,也有人替他擦屁股。」
「嘿嘿,可惜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你手底下有兩個當兵的保護着,他不僅動不了你,弄不好要吃大虧。高遠,要不要通知一下陳寧?」譚思源問道。
高遠搖搖頭,說道:「等底下差不多完事兒了再給陳寧打電話不,再給110打電話即可。」
譚思源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高遠的心思,「哇!你們這些當官的太陰險了,利用這麼件小事都能考驗一下公安幹警的出警速度,給陳寧整頓公安系統創造機會。」
豎起個大拇指,高遠稱讚她道:「譚思源,說實在的,就你這個腦子,不來體制內混太可惜了。」
譚思源嘻嘻笑道:「你快算了吧,我才不進體制內呢,我聰明我承認,但我也不願意浪費那麼多腦細胞,混體制內,既勞心又勞力,有這勾心鬥角的事件,本姑娘談談戀愛,享受下生活不香嗎?」
「你倆說什麼呢?聊得這麼熱乎?」張元棟走了過來。
高遠連忙起身,笑着跟他握手道:「張書記好,我先介紹一下吧,這是我女朋友譚思源,思源,這位是縣紀委的張元棟書記。」
張元棟跟譚思源也握了下手,笑呵呵說道:「小高局長的女朋友很漂亮啊,你好福氣。」
譚思源這會兒表現的像個乖乖女,淡然一笑,她說道:「張書記過獎了,我冒昧跟高遠過來蹭飯,您別介意啊,快請坐,我給您倒茶。」
張元棟笑着坐下了。
譚思源把一杯茶放在他手邊。
高遠跟張元棟閒聊起來。
趙雪玲正在姐姐趙雨玲家廚房裏忙活着。
趙雨玲抱着膀子站在門口看,笑着說道:「你最近精神頭兒可不怎麼好,太累了?」
把一道紅燒茄子盛出來裝盤,趙雪玲扭頭說道:「還行吧,我聽說李延良那個老王八蛋要回來了,你收到消息沒?」
說起這個來,趙雨玲就一臉憤懣,「今天上午聽廖金生提了一嘴。」
「李延良沒親自給你打電話?」
「姐歲數大了,李延良他」
趙雨玲的意思趙雪玲當然清楚,歲數大了,人家玩兒膩了,打算拔吊無情撤攤子走人了。
將切好的土豆絲倒入油鍋里,發出刺啦一聲,趙雪玲咬着後槽牙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李延良身上,你從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那也是活該!」
趙雨玲比趙雪玲大了整整十歲,聽了妹妹的話,趙雨玲苦笑着說:「咱倆父母早逝,又沒有靠山,姐若是不貼上李延良,哪來今天的好日子過?」
「你管這整天提心弔膽的日子叫好日子?」趙雪玲把炒鏟往鍋里一撂,瞪着眼說道:「姐,我承認這些年你過得不容易,也承認沒有你的付出就沒有我的今天,但是這種日子我過夠了,你知道嗎?我這兩年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一閉上眼,腦子裏全是被警察帶走、審問、押赴刑場的畫面,我受夠了!」
趙雨玲快步走進廚房,抱住趙雪玲淚如雨下。
這時候,趙雪玲的手機鈴聲大作,她抹了把淚,掏出來看了一眼,接通後又恢復了往日的冷艷,問道:「老五,有什麼事情?」
老五說道:「雪姐,要出大事,李磊帶着幾個人,提着把砍刀去砍高遠了!」
趙雪玲的腦子嗡得炸開了,眼前一黑,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兩步。
趙雨玲見勢趕忙服了她一把。
站穩後,趙雪玲冷靜下來,問道:「出了一把砍刀,他還帶了什麼傢伙?」
老五說道:「還有一把獵槍。」
趙雪玲感覺到天旋地轉,顧不上說別的就掛斷了電話,手忙腳亂翻看着通訊錄,找出高遠的手機號碼後哆嗦着撥打出去,接通後大聲說道:「高局長嗎?我是趙雪玲,你別說話,先聽我說,李磊帶着幾個人去堵你了,他帶了一把砍刀還有一杆獵槍,你趕緊躲一躲,快!」
她心裏太清楚了,不出事還好,如果真讓李磊得逞了,這梧桐縣的天就要變了。
大家一起玩兒完!
高遠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他萬萬沒想到,趙雪玲會給自己通風報信。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說完,高遠就掛斷了電話。
心裏不由得火冒三丈,李磊挺牛逼啊,手裏居然還有獵槍!
這就不得不防了。
看一眼注視着自己的張元棟,高遠低聲說道:「張書記,我先發個短訊,一會兒再跟你細說。」
張元棟點點頭,說道:「請便。」
在高遠面前,他是真端不起架子來。
葉青川跟他明說了,在常委會上支持泉學忠就相當於支持高遠的工作,這是常務副省長柳齊同志交代下來的。
一個能讓柳省長親自打招呼請支持的年輕人,背景之深厚還用多說什麼嗎?
高遠編輯了一條短訊息發送給魏傑。
片刻後魏傑就把信息回了過來,簡簡單單兩個字:放心!
把手機放在桌面上,高遠笑着對張元棟說道:「待會兒可能會發生一些比較暴力的事情,張書記別驚訝啊。」
張元棟樂了,「不會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提着槍要來擊斃你吧?」
一語成讖!
這話音剛落下,樓下就傳來一陣嘈雜的喊聲:「他們在樓上,兄弟們給我沖!」
張元棟目瞪口呆。
高遠呵呵笑着說道:「張書記安心,等着看戲就是了。」
譚思源也穩如老泰山,安坐不動,笑意吟吟端茶杯喝茶。
下面已經亂了套。
魏傑率先出手,抓起一個空啤酒瓶就砸在李磊腦袋上,接着飛快地踹出一腳,把李磊手裏用報紙包裹着的獵槍踹飛。
王文林連忙跟上,一腳踩在李磊小腿上。
喀吧一聲清脆的響聲,伴隨着李磊的哀嚎,這貨徹底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酒瓶子被兩人聚攏在一起,隨手抄起兩個專門奔人腦袋上砸。
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地上躺了十多個小混混。
這些人不是腿折就是胳膊斷,總之沒一個能站起來的了。
「不堪一擊!」魏傑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後,仰着頭大聲說道:「老高,下來吧,沒事兒了。」
高遠慢吞吞起身,不急不緩地下了樓。
身後跟着譚思源和張元棟。
看着躺了一地的小混混,高遠從王文林手裏接過一個空酒瓶,每人先賞了一腳,接着走到李磊面前,蹲下,抬手,咣!
酒瓶子狠狠砸在李磊腦袋上。
受到第二次打擊的李磊目光中充滿了恐懼,鮮血順着臉頰流淌下來,或許是受不了高遠陰森森目光的瞪視,嗷地一嗓子哭了起來。
高遠一點憐憫他的意思都沒有,不屑地開啟嘲諷模式說道:「就你這樣兒的還裝社會大哥呢?沒被人砍死都算你運氣好了!居然還玩兒槍,你爺爺知道你能耐這麼大嗎?」
說着,揚起手。
李磊趕忙捂着臉說道:「別打,別打了,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為敵。」
這話一出口,連旁邊的譚思源都笑了起來,「就你也配!」
高遠抬起手看看表,問道:「這都過去十多分鐘了吧?警察怎麼還沒到?」
警是譚思源報的,聞言她撇着嘴說道:「人家警察以為被砍的是你,所以才不着急出警。」
一句話把張元棟說的汗都下來了。
尤其是他看到被打的人是李磊後,張元棟心說,這下,李延良就算是回來,恐怕也保不住自個兒的親孫子了。
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端着把獵槍來試圖幹掉高遠,要知道高遠是國家幹部啊,萬一要是出個好歹,後果不堪設想!
「小高局長,要不,我給公安局打個電話?」張元棟黑着一張臉問道。
高遠笑了笑,說道:「不着急,再等會兒。」
魏傑摸過來,撕開報紙一角,對高遠說道:「8號的三響翻子,看樣子沒用過幾次,這傢伙為了干你,夠下血本的啊。」
高遠看了眼,問道:「這玩意兒不好搞?」
「國家都禁槍多少錢了,你說呢?」魏傑說道。
王文林笑道:「看型號應該是從東北那邊倒過來的,這個好查,槍管上有編號,隨便問問就知道是哪個軍工廠生產的,賣給了誰。」
魏傑撇撇嘴,說道:「還用得着費那勁,問問那小子不就全搞清楚了。」
他向李磊努努嘴。
王文林撓着頭嘿嘿笑道:「也是。」
他正打算動手的時候,一隊警察走了進來。
帶頭那個看着躺了滿地的混子們,又一眼瞄到慘叫連連的李磊,立刻衝上前問道:「磊子,你沒事兒吧?」
李磊大聲嚎叫道:「周哥,我的腿,我的腿斷了啊」
周姓警官直眉瞪眼大聲問道:「誰幹的?自個兒站出來!別逼我上手段!」
一旁的高遠都聽樂了,見張元棟要挺身而出,連忙拉了他一下,往前跨了一步,板着臉說道:「你就是這麼執法的?在沒問清案件緣由的情況下就要對人上手段?黨和人民賦予你的權力都讓你餵了狗了?」
看清楚高遠的樣子後,周姓警官的臉色變了,心裏也咯噔一下子。
高遠猜的沒錯,李磊來之前給他打了電話,說是要去驢肉館打個人,讓他接到報警後晚一會兒出警。
跟李磊混久了,周姓警官自然樂得做這個人情。
但他沒想到的是,李磊要打的人居然是最近縣裏炙手可熱的農業局長高遠。
「高局長,我不知道是您」周警官支支吾吾地說道。
話沒說完就被高遠打斷了,「你的意思是,如果被打的人不是我,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利用職權把人帶走了是吧?」
見他還要解釋,高遠一揮手,嚴厲地說道:「從報警到出警,整整過去了二十分鐘,你們城關鎮派出所的工作效率可真夠高的!我倒是想問問你們陳局,城關鎮派出所還是不是他治下的派出機構!」
見一位漂亮姑娘把手機遞給了高遠,周警官徹底慌了,陳局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才燒了一把就讓全局各科所隊的負責人們見識到了他強橫的手腕,如今大家都惶惶不安的,都害怕第二把火燒到自己頭上來。
今兒這事兒要是被捅到陳局那裏去,工作能不能保得住先不說,一頂縱容黑惡勢力襲擊國家幹部的大帽子扣下來,大概率就要去監獄裏蹲兩年了。
最差也是個瀆職罪。
但是周警官想阻攔高遠已經不可能了,他看到,高遠身邊站着的那位是紀委書記張元棟。
我的天!
李磊,老子被你害死了!
高遠正在跟陳寧通話。
得知李磊帶着獵槍去襲擊高遠的陳寧當場爆炸了,問清地址後二話不說掛斷電話,三分鐘內就跑了進來。
大步流星走到周警官面前,雙眼如電望着他,冷聲問道:「喝了多少?」
周警官下意識地回答道:「不不到一斤。」
「周偉周所長,你很棒!很牛逼!連局裏剛頒佈的禁酒令都敢不當回事了,實在是讓我佩服的很吶!」
說完,陳寧再沒有多看他一眼,快步走到高遠面前,滿頭大汗也顧不上擦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沒事吧?」
高遠笑笑,說道:「你看我像有事的嗎?」
「瑪戈璧的,嚇死我了,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麼跟」說到這裏,陳寧止住了話頭,扭頭掃視一圈,對他帶過來的幾名警察說道:「都愣着幹嘛?把人全給老子帶回去嚴加審問!今兒要是不問出個一二三來,恭喜你們,可以全部回家帶孩子了!」
見局長徹底怒了,幹警們兩人一組,不由分說給混混們上了手銬,管你腿斷胳膊折,拽起來就往外面推。
一時間,哀嚎聲接連不斷響徹在小店裏。
高遠皺着眉頭說道:「辦案時還是要講究些方式方法嘛,犯罪分子也是有人權的,我建議還是先給他們治病吧,免得今後落下個殘疾,家屬們找你麻煩可就不值當的了。」
陳寧心裏都樂壞了,臉上卻仍然嚴肅得很,他說道:「這點你放心,把人帶回去後,我會讓縣醫院的醫生護士們去局裏給他們接骨的。」
高遠一伸手,魏傑把那把三連遞過來。
「這把獵槍是李磊帶來的,地上還有一把砍刀,也是他的人帶來的,這些證物都交給你了,需要他們兩個協助調查的話,你給我打電話。」高遠說道。
這時候,幾個膽子大,還沒走的食客們紛紛說道:「陳局長,我可以作證,是李磊那幫人先衝進來要對高局實施暴力行為的,這兩位漢子為了保護高局長的人身安全,不得已才進行的阻攔。」
「沒錯兒,那幫混子進來後二話不說就往樓上沖,嘴裏不乾不淨說要乾死高局長,這兩位同志預知了危險,才不得不動手的。如果陳局需要證人,也算我一個。」
高遠沖大家拱着手說道:「感謝大家的仗義執言,我高遠承情了,今天攪和了大家用餐,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一位食客哈哈一笑道:「高局這麼說就見外了,我是甜水井鄉的,聽我們王書記說,今年的蘋果能賣出去,全虧了高局到處跑關係找路子,要說感謝,也應該是我們感謝你啊。」
另一位接茬說道:「我是平安鎮的,家裏也種了二十畝蘋果,去年果子都餵了豬,我心疼啊,要不是高局,今年的果子又得全爛在果園裏,正好趕上這茬子事兒,我要是不給你作個證,那我還算個人麼?」
高遠心潮滾滾、熱淚漣漣,多麼樸實的老百姓啊。
陳寧這時候說道:「感謝大家了,也請大家放心,我們公安機關一定會把今天的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的,如果需要大家作證,我會通知大家的。那個誰,把幾位老鄉的聯繫方式留一下。」
那個誰答應一聲,拿着紙筆去登記老鄉們的聯繫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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