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明的功勞當然是不少的,這不,他剛把林飛揚送回醫院,市委組織部長董國才就來電了,要請他今晚喝酒,而且,是在家裏設宴請他。
去最高檔的酒店請客是禮儀,在家裏請客是重視。因此,韋德明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在心裏暗暗感激藍蘭大主持。
董家老爺子舊傷經年和石洲監獄醫院有一個林神醫,都是藍大主持告訴他的,當然,還有其他的暗示言語,否則,他也不可能親臨石洲監獄醫院請林飛揚。
領導有請,韋德明一秒都不敢遲,準點到達。
迎進,客套,寒暄過後,董國才請韋德明到餐廳用餐。
董國才自然坐上首,韋德明坐主賓位,作陪的是董國才的妻子李麗。
「德明呀,感謝的話就不再多說了,總之…如江湖人說的,都在酒里了,這一杯,我敬你。」待保姆將酒倒好,董國才端起酒杯說。
韋德明立馬站起來端酒說:「領導,不敢,不敢,我敬領導。」
董國才抬手虛壓兩下說:「德明,不必這樣,坐着喝,也不必拘謹。你是我們家恩人啊,我們敬你是應該的,來,我們干一杯。」
韋德明有點激動,不知說啥,嗯嗯兩聲,和董國才碰了一下,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幹了。
接着,李麗也敬了他一杯,同樣表達對他薦醫的謝意。
「其實…領導…推薦林飛揚…那不是…不是我的功勞。」其實韋德明的酒量還可以的,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在領導家裏吃飯吧,又有點激動,說話竟像喝醉了一樣,結結巴巴。
「哦?不是你的功勞?德明,你說客氣話吧,我老父打電話說了,全靠你推薦的小林神醫,才使得他的生活有了希望,他已被那舊傷折磨好些年了,常說生不如死呢。德明,我們董家是記恩的,你這情,我記下了。」董國才誠懇說道。
韋德明漲紅着臉,想了一下,期期艾艾的說:「其實…其實我之前並不認識林飛揚,是…是一線強人的藍主持告訴我的。」
「藍蘭?你是說,市電視台一線強人節目主持藍蘭?是她告訴你的?」李麗驚問。
別人不知道藍蘭是什麼人,但李麗夫妻是知道藍蘭的真實身份的,所以她驚愕,然後就有了很多想法。
韋德明用力點頭說:「是的,年初四那天,藍主持突然說要來局裏拍素材做節目,然後…她說發現一個神醫,後來又…又說…董老…身體不舒服,如果給董部您推薦林飛揚,就一定可以把我…呵呵。」
我什麼?他可不好直接說出來,但他相信董國才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李麗還在想藍蘭什麼回事,董國才卻已明白了藍蘭是要透過韋德明向自己表達某種意思,又或者是傳達黃書記有某些不方便自己說的意思,但具體是啥事呢?
董國才心裏雖然明白個中緣由,但卻裝傻說:「哦,藍主持向你推薦的?嗯,也是,她是記者出身,也只有她這樣的人才會注意到哪兒有一個高手哈。德明,她還和你說了些什麼?」
韋德明搖了搖頭說:「沒說啥了啊,她就說…就說我把這事辦好,對誰都有好處。」
這話是韋德明「深思熟慮」後才說的,但還是不好直接說啥好處,這是技巧,得等領導問才能說出來。
「呵呵,對誰都有好處…嗯,對我們董家確實有大好處,我的老父親終於可以擺脫傷痛折磨了。」董國才看了一眼韋德明,裝傻道,「德明啊,你得到什麼好處?」
「領導…我的事都是小事,但那林醫生卻有一個願望。」以退為進,雖然他很想直接說自己的事,但太直白,會令人生厭的,會認為他做那麼多,完全是交易。如果領導有了這樣的想法,自己的事情肯定可以辦了,但人情就斷了。
所以,得先人後己,以示「高風亮節」。
「林醫生有一個願望?」董國才有點明白了,那位大主持其實就是想讓自己辦這位林醫生的事。
韋德明點頭說:「從羅山療養院回來的路上,林醫生說不想待在監獄醫院了。」
「哦?他想幹嘛?醫生不是應該待在醫院麼?哦,他是想去其他大醫院?」董國才徹底明白了,藍蘭應該是怕影響,所以讓韋德明給自己推薦林飛揚,然後讓自己把林飛揚的事辦了。
「他說,他想從政…哦,他是行政編,按他的能力,早該提幹了,但在那邊…他現在啥也不是。」韋德明說。
「想從政?那麼好的醫術,豈不可惜了?」董國才暗道,果然她不方便出面啊,這種事當然還是由與林飛揚從業有關的部門提出來才恰當。
辦一個小醫生的調升,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事。但他要深思的是,這位小林醫生和那位大小姐什麼關係呢?是男朋友?還是她們家親戚?嗯,不管他們之間啥關係,但這種方法讓自己辦事,這主意一定不是她自己的…這是黃書記的主意啊,黃書記竟然關注這姓林的事,這就有點意思了。
嗯,這事…得辦啊,而且得辦好,不然大老闆可能會高興。
韋德明說:「林醫生的原話是:商優則仕,上醫治國,這是憂國憂民的思想升華,他說他覺得自己從政能服務更多的人。」
林飛揚的話是有這個意思,但原話肯定不是這樣的,韋德明現在也明白,自己幹了這一天的司機能不能撈點回報,得先看林飛揚的心愿有沒有達成,否則,極有可能自己不僅沒得到回報,還會被非議排擠,他現在已隱隱覺得草藍蘭那天不是隨口提的,應該從開始就是一個計劃。
「很好嘛,我們國家就是要需要這種有志向並熱心服務人民的專業人才。德明啊,他是醫生,就算從政也該去衛生系統才對口吧。」董國才又和韋德明幹了兩杯,然後慢聲說道。
韋德明愣了一下說:「嗯,羅山縣衛生局,還真有一個副局長的空缺,不過,誰擔任那得由組織決定。」
「哈哈,德明呀,別只顧說話,喝酒…來來…我替我家老爺子敬你。」董國才哈哈一笑說。
有些話點到即止,不用說透的,意思大家明白就行。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當官還真如當醫生一樣,有些脈象,完全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語言不好描述,也描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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