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臥室。
劉晨坐在床沿上,伸手輕輕撫摸着韓冬華柔順的長髮,道:「老婆,對不起,是我惹你不開心了。」
「嗚嗚嗚」
韓冬華哭得更傷心了。
劉晨把她抱起來,緊緊擁抱進懷裏,一言不發。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過來,當初他帶給韓冬華的傷害,還遠遠沒有結束。
他以為自己改過了,以為自己通過努力讓韓冬華和萌萌過上了好日子,過去的一切就可以抹殺了,可沒想到那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
他過去的所作所為給這個家帶來的傷害,就像一張揉皺了的白紙,再攤開後任憑怎麼做,都無法還原成最初的樣子,哪怕那些皺痕再淡,可它們還是存在的。
要想徹底消除這些傷害是不可能了。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可能地讓韓冬華和萌萌過上更加幸福的生活,讓她們對所擁有的生活感到自豪,這樣過去的那些事對她們的影響就會微乎其微了。
韓冬華哭了許久,情緒才緩緩穩定下來。
這時臥室門被推開,只見萌萌端着一碗米飯,米飯上面蓋了很多青椒炒肉絲,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媽媽,吃飯。」
她把碗遞給韓冬華。
韓冬華轉頭看着乖巧的萌萌,激動不已,含淚地笑着接過碗和筷子,哽咽道:「好孩子,謝謝你。」
「嗯,媽媽不哭,有爸爸保護我們,媽媽不哭。」
萌萌趴在韓冬華腿上,抬手為她抹去眼角的淚水。
等韓冬華吃了飯,劉晨收了碗,這才出去自己吃過飯,然後去刷碗。
刷碗的時候,韓冬華過來蹲在他身邊,才緩緩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下午在幼兒園門口劉晨離開後,洪霞和趙麗麗就陰陽怪氣地拿劉晨開玩笑,一開始她們說得還不太過分,頂多也就是婦女們之間互相開玩笑的一些話,可是到了後來她們竟然直接針對韓冬華,調侃劉晨怎麼怎麼樣,甚至洪霞和趙麗麗還不停地逼問韓冬華他們夫妻間的一些私密話題,韓冬華哪兒受得了這些,就沒好氣地懟了幾句,結果那兩人就開始跟她吵起來。
劉晨說道:「老婆,你就是脾氣性格太好了,她們就敢欺負你,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你直接跟她們對罵,再不行就像我今天這樣,抽她們!」
「呵呵。」韓冬華笑了,道:「你也真是的,好歹是個老爺們,你怎麼能動手打女人呢,這樣要是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名聲都是身外之物,我才不管那些呢,我只知道誰欺負我老婆和孩子,我就打她,管她是男是女呢!」
韓冬華看着劉晨,笑得很美。
第二天上午,劉晨在家吃過早飯,騎摩托車獨自去了墨州。
因為昨天李超一直勸說他,估計李超也是害怕黑豹,所以劉晨也就沒叫他。
來到老張的棋牌室門口,老張正端着一碗粥,手裏拿着一根油條蹲在地上大口吃着,依然是光着膀子,穿着昨天那件大褲衩。
看到劉晨,老張有些慌亂地左右看了看,趕緊站起來把劉晨叫進棋牌室。
「我昨天說了不讓你們來,你怎麼還來啊?」老張嘴裏嚼着油條抱怨道。
「時間上我耗不起,老張,我知道我這樣趕過來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你就把對方的地址和聯繫方式告訴我,我自己去談,到時候該你的那份我照樣給你。」劉晨說道。
老張用力咽下嘴裏的油條,道:「你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我不讓你們來不是我怕事,我是擔心你們出事。」
「老張,謝了。」
「等我會,我把這點吃完就帶你去。」
老張說着端起碗,呼嚕呼嚕地大口喝起粥來。
這時一陣陣摩托車的轟鳴聲又從遠處傳來,很快就路過了老張的棋牌室門口。
最後面一輛摩托車在老張棋牌室門口停了下來,騎摩托車的小伙子戴着墨鏡,頭髮挑染了幾縷灰白色,胳膊上紋着一條青龍,小伙子抬腿下車,邁步走進棋牌室。
「張哥,吃着呢。」小伙子摘下墨鏡,沖老張笑着打招呼,順勢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老張眉頭一皺,沒好氣地說道:「螞蚱,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啊,這一天天得來回好幾趟,煩不煩啊,聽到你們炸街的聲音我心臟病都要犯了。」
「老張,你以為我願意啊,這麼熱的天,孫子才願意出來呢,可誰讓暫時小弟呢,這不沒辦法嗎,黑豹哥放個屁,下面就有無數人打嗝。」螞蚱沒好氣地抱怨道。
「咳咳!」
老張咳嗽兩聲,瞪了螞蚱一眼,低聲道:「你小子說話嘴上沒個把門的,這話能隨便亂說嗎?小心隔牆有耳,要是你這話傳到黑豹耳朵里,有你小子好受的,哼!」
「嘿嘿。」螞蚱一笑,道:「我在張哥你這裏歇會,等他們轉過這一圈我再跟着走。」
螞蚱抬頭看了一眼劉晨,禁不住仔細打量着,問道:「老張,他是誰啊?怎麼敲着有些面生啊。」
老張趕緊說道:「哦,我表弟,以前一直上大學,今年剛畢業,來我這裏玩玩的。」
「表弟,哦,好。」螞蚱隨口答應着,遠遠地沖劉晨伸出手,隔空做了個握手的姿勢。
劉晨也就順着老張的話,和螞蚱做了同樣的動作,裝作剛畢業大學生的樣子羞赧地笑了笑,問了聲好。
螞蚱道:「哎,表弟,你家是哪兒的啊?是市裏的還是下面鎮上的?」
「是市裏的。」劉晨回答道。
「哦?市裏的?住哪個小區啊?市里我都熟,說不定咱以前還見過呢。」
「我是在」
嗵!
老張重重把碗放在桌上,瞪着螞蚱吼道:「螞蚱,你狗日的什麼意思,查戶口呢?怎麼着,我表弟住哪兒還得找你們報備是不是?我表弟來我這裏,是不是還要提前給你打招呼?你媽x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滾!滾滾滾,以後我這裏不歡迎你,下次你要是敢踏進我棋牌室半步,我打斷你的腿!」
說着老張伸手抓起一把椅子高高掄起來。
螞蚱趕緊跳起來衝出去,抬腳跨上摩托車,轟隆隆加油門跑了。
老張把椅子放在地上,沖劉晨說道:「走,我帶你去見賣設備的人,螞蚱這孫子別的本事沒有,一雙眼睛毒得很,他現在肯定是跑去報信了。」
「老張,那我豈不是把你給連累了嗎?」
「所以我才讓你趕緊走啊,只要是你不在我這裏,就算螞蚱把黑豹找來,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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