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那些下人們聽到周一鳴這麼說,也全都佩服不已,因為他們心裏都明白,當時雖然周一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已經抓住了花滿樓的賊人,但是賊人不止一個,如果周一鳴在對戰花面郎時,弄出的動靜太大,以至於驚動了其他賊人的話,那他這一趟求援的旅程,將會異常的兇險。
想到當時異常危險的情況,這些下人們都捫心自問,如果換成他們自己的話,他們敢不敢走這趟危險的旅程,最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周一鳴那樣的武道修為的,即便是有,他們也沒有那個勇氣。
周夫人與林阿嬌拉着手,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對一周一鳴在那種緊急的狀況之下,依然能保持冷靜,甚至能有勇氣擔負重任,感到非常欣慰。
見到自己的兒媳婦兒,已經不再生兒子的氣了,周夫人心情特別舒暢,畢竟林阿嬌能在自己家最困難的時候,嫁給周一鳴,這份情誼是無價的,如果因為誤會,讓兩個人分開的話,那就太可惜了,而且還會延緩自己抱孫子的時間。
聽完周一鳴的回答之後,周儒海雙手捂着額頭,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摔倒在地,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這樣笨,他親自去求援,不就等於是自投羅網嗎?
韓平之只要稍微耍一點手段,便可以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周儒海一臉痛苦的指着周一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一點腦子都不長?韓平之跟嚴求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你們當時決定去求助他,就已經是犯了大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後,你不說躲着他,還親自去求援,這不是往別人刀口上撞嗎!」
周儒海氣昏了頭,一時之間忘記了顧忌,把韓平之與嚴求之間敏感的關係,說了出來。
本來在場的下人們,都覺得自家少爺立了這次功勞之後,肯定會加官進爵,光宗耀祖的,所以他們都沉浸在一派喜悅當中,可是當周儒海情緒激動之下,說出了那個秘密之後,這些下人立刻高興不起來了,他們全都為自家少爺捏了一把汗,因為他與當朝第一權臣嚴求有過節,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他們這些下人,當然也聽說過。
而且他們心裏都明白,嚴求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向自家少爺下黑手,那完全是因為他沒有找到理由和藉口,可是自家少爺倒好,人家正巧瞌睡呢,他偏偏給人家送枕頭,他昨天晚上親自去求援的這種行為,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周夫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立刻急了,她突然站起身,想過去問問周一鳴,他去總務府衙門之後,有沒有吃虧。
因為太過着急,周夫人臉上都沒有血色了。
看到這一幕,林阿嬌十分擔心,於是趕忙安慰阻攔:「娘,你好好坐着吧,有什麼事情,您吩咐我去辦行嗎?」
周夫人剛才那麼利落的站起身,全因為那口氣撐着,聽到林阿嬌這麼說之後,她一下子泄了氣,腿也隨之軟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嘆氣道:「鳴兒這孩子還是年輕呀,不懂官場上那些條條框框,原本他捉拿住了北國賊人,又知道了其他那些賊人的住處,可以立下一個不世之功。
可他偏偏自討沒趣,去找那個姓韓的,那是人家老賊的人,怎麼可能幫他?
鳴兒雖然人是回來了,但他的功勞,可能已經被人家搶光了。
唉,想到這裏,我就生氣,你快去問問他,那個姓韓的,到底有沒有對他使壞,他的功勞還在不在。」
周夫人一邊說,一邊推林阿嬌,想讓她趕緊去問問,好給自己一個答案。
林阿嬌自從嫁進周家之後,為人非常和善,從來沒有跟人紅過臉,對於公婆的吩咐,更是言聽計從,從來沒有違背過。
只是此刻,聽到自己婆婆的吩咐之後,她沒有挪動腳步,而是第一時間笑着解勸:「娘,依我說,爹和一鳴正在談正事呢,咱們就算是心裏有什麼着急的事情,也先放一放,等他們把正事說完,咱們再打聽不遲。」
周夫人一愣,心想林阿嬌怎麼變了,之前她對自己言聽計從,從來不敢違拗自己的意思,怎麼今天讓她辦點小事,她都推三阻四,不願意去,難道她真的變心了,所以才對自己兒子的安危絲毫不關心。
周夫人面露不悅,語氣頗為憤怒的說道:「兒媳婦兒,這我就要說你兩句了。
之前你生鳴兒的氣,這我理解,因為當時咱們都誤會他了,可是現在誤會都已經解除了,你怎麼還對他不聞不問呀,你是他的娘子,我這個做娘的,有什麼想不到的地方,你都應該想到。
可如今倒好,讓你過去問問他的安危,你都懶得過去,你告訴我,這個道理說得過去嗎?」
林阿嬌剛才阻攔周夫人過去,其實是出於一片好心,怕她情緒太激動,弄壞了身子,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婆婆居然誤會了自己。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林阿嬌不敢怠慢,趕緊解釋,因為周一鳴那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呢,如果自己再把婆婆給得罪慘了,那在周家就真的是無立足之地了,「我是擔心你情緒太過激動,傷了身子,所以才阻攔你過去的。
而且依我之見,您着實沒有必要過去詢問一鳴關於那個韓大人的事情,因為那個人是好是壞,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一鳴平安回來,一切都不重要,即便是他立的那些功勞,都被人搶走了,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他人在,失去的一切,他都會拿回來的。」
周夫人一直以為林阿嬌是在耍小家子氣,所以才對周一鳴不聞不問的,聽完她這番話,不禁心裏一下子暢快了很多,同時覺得非常有道理。
「想不到呀,孩子,你小小年紀,居然想的比我都多,真是太難得了!」周夫人發自肺腑的誇讚道,「鳴兒能娶到你這麼一個賢妻,真是他的福分呀。
行了,你不用過去了,他回來就好了,咱娘倆就在這兒慢慢等吧,等他們父子倆說完了正事,好一起吃飯。」
林阿嬌心裏鬆了一口氣,心想幸虧周夫人從小讀書,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不然的話,兩個人之間的誤會,沒這麼容易解開。
周儒海得知是周一鳴親自去求援的,一下子目瞪口呆,他對周一鳴的做法難以理解:「蠢才,你明知道對方的出身來歷,還往人家的刀口上撞,你知道嗎?只要人家有一點壞心思,想要在背地裏除掉你,簡直易如反掌。」
周一鳴嘿嘿一笑,完全沒有把自己老爹的話當成一回事兒:「老爹呀,沒您說的那麼嚴重。」
「沒那麼嚴重?你能活着回來,都算你命大。」周儒海瞪大眼睛,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你快說,去了總務府衙門之後,後來都發生了什麼事?」
繞了一個大圈之後,周儒海總算問到了重點。
院子裏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周一鳴身上,希望等一會兒他說出來的消息不要太壞,畢竟如果他所立下的功勞,全都被姓韓的那個惡人搶走的話,等於周一鳴昨天晚上是白忙活一場,萬一韓平之從中作梗,給周一鳴穿小鞋,他還有數不盡的麻煩。
周一鳴深呼一口氣,緩緩開始講述後面發生的事情:「老爹,其實你剛才所有的擔心,我當時都想到過,只不過處於當時那種千鈞一髮的時刻,我沒的選擇,我們那幫人只能這麼做。
畢竟比起大楚國的安危來說,我們這些人的私人恩怨,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且我當時也相信,韓平之之所以離開白衣衛組織,肯定不是平白無故的,這其中一定有不滿的情緒。
不管他不滿的對象是白衣衛組織,還是嚴求,只要他有這種情緒,我的安全就有保證。
而且跟你說句實話,我們當時別無選擇,只能這麼做。
因為只有總務府衙門,有能力幫我們抓住全部的北國賊人。」
院子裏的眾人聽到這裏,都感到有一種悲涼的感覺,眾人都在想,周一鳴做的這種為國為民的大事,本應該得到所有衙門的全力支持才對,結果在關鍵時刻,他們卻不得不費腦筋,去想該找誰幫忙才好,這樣的情況簡直是大楚國的悲哀。
「咱們會京城衙門林立,衙門裏的差人更是高手眾多,你這話說的也未免太武斷了一點吧?」周儒海自認為對會京城有所了解,所以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老爹,您這樣的說法有些天真了。」周一鳴不得不開口,指出自己老爹是多麼的幼稚,「當時雖然已經抓住了一個北國賊人,但尚有七個賊人逍遙法外,如果我們當時大動干戈,去各個衙門裏找尋幫手的話,很難避免走漏風聲。
畢竟這些潛伏的賊人,都是高手,一旦打草驚蛇,讓他們有了防備,想再抓住他們,簡直比登天都難。」
周儒海一下子臉都紅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兒子說的那番話是對的,自己為了顯擺學識,說話一時欠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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