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客官,今天的恩客甄選就到這裏,姑娘身子乏了,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天色也不早了,諸位客官如果仍然鍾情於花魁姑娘,不妨早點回去安歇,等他日再來。」
剛才與花魁姑娘耳語的小丫鬟,面帶微笑,宣佈了一個讓花廳眾人絕望的消息。
不過眾人都覺得今天這個消息宣佈的有點不尋常,畢竟之前如果花魁姑娘沒有看中人選的話,會親自把這個消息說出來,讓他們絕望起來也不至於如此難受。
周一鳴端坐在椅子上,也是心裏不解,這是什麼情況?老子剛把自己的姓氏說出來,這花魁就跑了?都沒有給自己任何機會展示才華,你倒是出個對子呀,或者讓我們這些參加甄選的人做幾首詩,也讓我展露一下心中的才華,也好不花錢就與你單獨見見。
這下倒好,別說查看這個花魁的底細了,連單獨與人家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白白的花了三十兩銀子,就這麼灰溜溜的出去,被鄧通他們這些嘴賤的人知道之後,不嘲笑自己半年,也得調侃三個月。
自己好不容易立功之餘,在衙門裏樹立了威信,連鄧通與夏德章這樣的頭頭,在自己面前都不敢擺官架子,對自己的話言聽計從,其他人更是對自己俯首帖耳。
如果這次花滿樓折戟的話,他這樣的威信將面臨巨大危機,說不定鄧通會趁機把話語權搶回去,重新變成城南巡檢衙門的一把手,那這次就是得不償失了。
花廳里,一眾恩客候選人當中,有幾個修養低的人,比如那個豬頭狗臉,見到又白來了一趟,還把自己家傳寶就那樣給送了出去,等於是丟進了水裏都聽不到響,氣急敗壞的他也不顧臉面了,蹦着高的耍無賴。
「花魁姑娘,不帶你這麼玩人的,每次你挑選恩客,我風雨無阻,都會來捧場,每回來都給你帶了寶貝禮物。這樣的深情,難道你看不見嗎?別說是人心,就算是塊石頭,碰到我這樣的真情,也該融化了吧?」
丫鬟侍女見豬頭狗臉不顧體面,趕緊上前攙扶拉拽,想將他拖出去。
豬頭狗臉胖的跟個球似的,力氣很大,這幾個女子又怎麼拉得動他呢,這樣被無情驅逐,反而激發了豬頭狗臉的怒氣。
他掙脫眾人的束縛,快步跑向花魁姑娘的臥房,殺豬般的嚎叫:「都別攔着我,今天就是死,我也要和花魁姑娘親近到底。」
幾個丫鬟侍女眼見再也阻擋不住這個豬頭狗臉,便全都站在原地,那個與花魁姑娘耳語過的丫鬟,怒目而視,兩隻手輕拍兩聲。
頃刻間從花亭外進來兩個大漢,大漢身高體重,力大無窮,他們兩個馬上控制住豬頭狗臉,像大人抓小孩一樣,將他乖乖拖出花廳。
豬頭狗臉像被拖死狗一樣拖出花廳之外,眾人還能聽到他的哭喊聲:「你們為什麼這麼對我?我只是愛花魁姑娘,想見見她而已,我有什麼錯?」
「又瘋了一個!」
眾人不知誰說了一句。
本來此刻看到豬頭狗臉這副丟人的樣子,眾人應該看笑話才對,可是他們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心有戚戚焉,對豬頭狗臉充滿了無限同情,因為他的遭遇,沒準以後他們每個人都會碰到。
而且像豬頭狗臉這樣在選恩客的時候,被花魁姑娘的美貌迷的失去理智而發瘋的人,已經有好幾個了。
眾人彼此交換着眼神,都不知道下一個受害者,到底會是誰,沒辦法,畢竟花魁姑娘的魅力太大了,光是那個眼神就能勾魂攝魄,而他們又不能斬斷情根,從此對花魁姑娘絕情,所以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明白,只要他們還愛慕花魁姑娘一天,他們每個人都有發瘋的可能。
周一鳴看了一齣好戲之後,覺得是時候離開了,於是在心裏一個勁兒的排練台詞,提前練好怎麼搪塞鄧通他們,會丟臉丟的小一點,畢竟剛才他來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氣勢太過於志在必得了。
花廳里的眾人此時也都往門口走,每個人心裏都充滿了不甘心。
周一鳴站起身,緩慢的向門口走去,心思一直在排練台詞上面,對身邊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
突然一雙小手拉住他,輕輕往回拽。
周一鳴一愣,回身一看,原來是那個剛才與花魁姑娘耳語的小丫鬟。
她十三四歲的模樣,長相清秀,此時面帶微笑,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周一鳴的衣服,眼神複雜。
「姑娘,這是何意?」
周一鳴以為是這個小丫鬟鍾情於自己,想要自己的聯繫方式,所以猛地問出了這句話。
紛紛打算離開的眾人,聽到了周一鳴的問話,全都心裏一愣,馬上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周一鳴,他們心裏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看着傻乎乎的周一鳴,小丫鬟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她也只能當着眾人的面實話實說了。
「公子留步,剛才我家花魁姑娘吩咐,請公子移步花魁姑娘臥房,我家姑娘隨後便來。」
小丫鬟心裏很明白,這個消息對於花廳里其他人來說,就等於是一聲驚雷,所以她悄悄拉住周一鳴,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告訴他這個消息,讓他偷偷摸摸去等的。
沒想到周一鳴完全不解風情,反而問了一句蠢話,這就導致小丫鬟的打算全都落空了,只能當着眾人的面,說出這個對他們來說非常殘忍的消息。
本來眾人已經走到了門口,心裏雖說是心不甘情不願,但畢竟花魁姑娘沒選他們,但也沒選別人呀,花魁姑娘仍然是清白之身,他們只要地位和財力在的話,就依然可以憧憬得到完璧無瑕的花魁姑娘。
可是小丫鬟的一席話,徹底讓他們絕望了。
他們都是風月場中的老手,知道讓周一鳴去姑娘的臥房等,是什麼意思,這就等同於對所有人宣告,花魁姑娘第一次選中了恩客,而這個幸運兒,既不是達官顯貴,也不是世家的紈絝子弟,而是一個不知在哪個窮酸衙門裏當差的小捕頭。
在爭奪花魁姑娘的芳心時,他們居然被一個身份低微的捕頭頭所擊敗,這對於這些身份地位都十分顯赫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侮辱。
眾人看周一鳴的眼神,充滿了憤怒、怨恨、羨慕,有幾個翩翩公子,心態失衡,實在忍不住,站出來絕望的嚎哭:「你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傳錯話了?花魁姑娘應該是看中了我們才對,她怎麼可能眼光這麼低,看上這個小捕頭。」
「這位小姐姐,勞煩你再去問一下花魁姑娘,確認一下人選,這可是天大的事情,馬虎不得。」
小丫鬟柳眉倒豎,對於眾人滿腹牢騷的樣子,十分厭惡:「諸位客官,你們把我想的也太傻了吧?這麼簡單的幾句話,我還弄不明白?
我家姑娘眼光是高是低,不勞各位操心,反正就是看不上你們,你們趕緊回家安歇吧,實在熱情難耐,我們花滿樓有的是姑娘,諸位隨意。」
幾句話說的跟刀子一樣,刺的剛才說話的那幾個人心中流血,眼裏流眼淚,他們心裏明白,即使他們再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一切已經告訴了他們,周一鳴真的是被選中的幸運兒,他今晚就要去摘那一朵在他們心中聖潔無比的白蓮花了。
這個消息一旦確定,花廳里立刻一片嚎哭之聲。
眾人在悲痛欲絕當中,實在弄不明白,周一鳴這個普普通通的小捕頭,到底有何魅力,居然能打動花魁姑娘的芳心?
看着眼前壯觀的景象,周一鳴心中無限感慨。
唉,都怪我這該死的魅力,一不小心拿下了花魁姑娘的芳心,還讓這麼多人為之心碎,真是造孽呀。
「諸位,對不住了,我也不想這樣的,各位哭幾聲就得了,不然影響我的心情,也影響我今晚的發揮,到時候花魁姑娘不滿意,可是會討厭你們的喲。」
周一鳴故意犯壞,在這一場爭奪芳心的戰鬥中,他不但獲得了勝利,最後還要殺人誅心。
眾人聽到周一鳴這番話,仔細琢磨其中的滋味,腦中突然就有了畫面,那哭聲更大了,跟死了爹一樣,其中幾個身體柔弱之人,還口吐鮮血,直接當場暈厥。
小丫鬟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生怕鬧出人命,所以一面趕緊招呼人去救人,一面回過頭小聲責備周一鳴:「公子好手段,得了我家姑娘青睞不說,還要殺人誅心,這未免太狠了一點。」
周一鳴微微一笑:「本公子說的是實話,其實這些人能早一點認識到現實的殘酷,對花魁姑娘徹底死心,也未嘗不是一種仁慈。」
小丫鬟搖頭嗔怪:「公子,你倒是仁慈了,可你為我家姑娘想過沒有?花滿樓是要做生意的,你把人得罪光了,我家小姐以後怎麼辦?難道你要給她贖身娶回家嗎?」
周一鳴把頭一扭,裝作沒聽見,顧左右而言他:「花魁姑娘的臥房該怎麼走呀?咱們耽誤了這麼多時間,別讓姑娘等的心焦。」
「隨我來。」小丫鬟在前面領路,帶周一鳴直奔花魁姑娘的臥房。
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花廳眾人哭得更凶了,若不是旁邊人施救得當,有幾個人當場就暴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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