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在護送李顯進京的路上就見過盧直,只是兩人當時沒有什麼交往。到了京城後,飛雲在勾欄院又見到盧直,才知道他是李唐皇室的外戚。盧直既然是李唐親戚,自然不是李顯的敵人。
盧直上次在勾欄院和飛雲相遇,回去後就稟告了盧夫人。盧夫人當即要盧直等人,儘量和飛雲結交,因為飛雲和武則天關係特別。
最近盧夫人聽說,飛雲和李顯走得非常近。她非常擔心飛雲會被李顯拉攏過去,找機會試探一下飛雲。但一時之間,盧夫人又見不到飛雲,只好叫盧直等人留意。今日盧直來看望水水,沒想到意外遇到飛雲。
盧直自然順口應承道:「不錯,我和林少俠早就在江湖上相識,當然是好朋友。姑娘既然自認是林少俠的朋友,就更不應該對草兒她們下如此狠手!你應該知道這裏每一個人都是林少俠的朋友,你對他的朋友下手,他豈能把你當朋友!」
若雪怒火又起,轉頭問飛雲道:「林大哥,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飛雲本來在發愁如何擺脫這個難纏的大小姐,此刻見她怒氣沖沖,不由心念一動,不如趁機把她氣走,免得她總是糾纏着自己。
飛雲打定主意,當即說道:「不錯。剛才本來什麼事也沒有,就是因為你要顯擺大小姐的身份,才出現這樣的結果。你如此高貴的身份,我豈敢高攀為朋友?」
若雪大怒道:「你不是已經答應過我,以後叫我妹子嗎?不把我當大小姐了!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說話不算數?」
飛雲當即說道:「不錯,我是答應了你,不叫你小姐。但你一直把自己當做是金刀派大小姐,這我也沒有辦法。我哪裏說話不算數?自從答應你後,我可沒有叫過你一句小姐!」
若雪一愣,頓時明白了飛雲的意思,便說道:「聽你的口氣,是我死皮賴臉地求你叫我妹子,你並不是心甘情願了?」飛雲存心氣走她,因此點了點頭。
若雪一愣,黯然地說道:「看來真是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了!那你等着,我會讓你為今天的話,付出代價的!」
飛雲微微一笑,說道:「大小姐,在下多謝你的好意,不怕你的威脅。請三思而行!」
若雪氣得滿臉通紅,轉頭又對盧直說道:「還有你!除非你把我打死在這裏,否則一掌之仇,將來我一定加倍奉還!」
盧直微微一笑道:「金刀派名震京城,卻未必能天下無敵!你既然這樣說話,我要是不放你走,倒好像我怕了你!你走吧,盧家隨時等着你上門!不過你要報復,儘管衝着我和劉林少俠,不要牽扯無辜的人。否則的話,別怪我下手無情!」
若雪惡狠狠地掃了水水等人一眼,哼了一聲,沒有回答盧直。若雪知道以她的武功根本不是盧直的對手,此刻她再要挑釁,只能是自取其辱。她隨即轉身,在金刀派弟子的簇擁下,出了大門,很快消失不見!
飛雲見這個難纏的人終於走了,不由長舒一口氣。如果若雪繼續糾纏着自己,非要去歌舞酒樓吃飯,以她的霸道個性,肯定會惹怒嫵媚。嫵媚可不是水水,她要是被惹怒出手,說不定會把這個任性的大小姐打成殘廢。
飛雲轉過頭,向水水拱手施禮,說道:「水姑娘,實在抱歉。我也是被她糾纏得沒有辦法,才帶她來此,沒想到她給你們帶來這樣大的麻煩,還請多多包涵!」
草兒嘟嚷着說道:「林少俠,以後交友可要謹慎。像這樣狂妄自大之徒,還是不要結交為好,免得害人害己!」
水水揮了揮玉手,喝道:「草兒,不得無禮。剛才要不是林少俠,你已經受了重傷。林少俠既然把我們當朋友,就不必見外。我相信你也不了解這位王大小姐,不是有意如此。」
水水停頓了一下,又對飛雲和盧直說道:「如果不是兩位出手相助,今日我們這裏恐怕難逃一劫,快請坐下說話!」兩人謝過,在一旁坐下。
盧直看了一眼飛雲,問道:「林少俠,你怎會和這位大小姐一起來到這裏?」
飛雲嘆了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真是一言難盡。」便把自己去金刀派,想結識王峰的事,簡要告訴了盧直和水水。
飛雲沒有說想聯合江湖同道的事情,對於賀蘭侯府更是一字未提。他認為賀蘭家算是武家的人,而盧家則是李唐皇室的人,兩家肯定不和。如果飛雲提及賀蘭山,恐怕會引起盧直的反感。
盧直說道:「我聽說過最近京城來了不少江湖人物,不知林少俠是否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
飛雲答道:「在下確實也聽說過一些高手來到洛陽,我想應該是之前這些人聽說打擂的事情。畢竟事關皇家美麗的公主和郡主,有些人動了心思也可以理解。至於來了什麼人,我也一無所知。這才過來請教水水姑娘,看她聽到過什麼沒有!」
水水茫然地搖搖頭,說道:「我也只是和客人們閒聊的時候,聽過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具體的消息,知道的可能沒你多,實在不清楚來了什麼江湖有名人物。」
盧直遲疑了一下,問道:「林少俠,我知道你和廬陵王關係不錯,你是不是奉命對付這些江湖人士?」
盧直和丹霞派的蕭燕、黃玉仙關係匪淺,飛雲擔心他會無意中泄密,自然不能告訴他自己真實的打算。何況飛雲一直懷疑水水的身份,更加不願讓她知道詳情。
飛雲沉思了一會,說道:「盧少俠,多心了。我只是偶爾路過京城,並不想牽扯京城江湖恩怨,怎麼會和江湖同道過不去。我本來是想去結交金刀派,沒想到現在事與願違,反而和他們結下樑子。現在得罪了金刀派,我自然惹不起他們,只能儘快離開了。我相信金刀派一時之間,找不到我。」
盧直說道:「你這樣躲避也不是解決之道,怎麼不主動去找他們?或者請廬陵王出面,金刀派自然不敢得罪朝廷。」
飛雲搖了搖頭,說道:「江湖上的事自然江湖了,怎麼能牽扯官府?在下雖然和廬陵王認識,卻沒有什麼交情。我私人的事情怎能去麻煩他!盧少俠不用替我擔心,我就算打不過他們,全身而退,還是可以做到的。再說我很快就要離開京城,返回南嶽。洛陽的事情,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盧直連忙說道:「林少俠,也不用如此快就離開京城。如果有人找你的麻煩,你可以讓人告訴我,我一定趕去助你一臂之力!」
盧直如此主動,一則他奉了盧夫人的命令要結交飛雲,二則也希望通過飛雲得知李顯的情況。畢竟李顯和李旦都有資格當太子,而李旦有個妃子就是盧直的姑姑。盧家自然希望李旦能當太子,將來登上皇位。如此一來,盧直就有機會建功了。
飛雲微微一笑,對盧直表示感謝。飛雲剛才一邊說話,一邊觀察盧直和水水的神色,卻沒發現他們有什麼異樣。飛雲對盧直還算有些好感,感覺他比盧正正直,身上也沒有紈絝子弟令人厭惡的習氣。至於水水,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應該不是江湖中人。
飛雲看天色已晚,便起身說道:「盧公子、水姑娘,我還有事,就先告辭!」
水水急忙挽留道:「林少俠,現在已經是用餐之際,何不和盧公子一起,吃完再走?」
飛雲說道:「我和盧公子也好久不見,本來應該陪他幾杯。可今日實在有事,只能說抱歉了!」
飛雲一拱手,轉身就朝外走去。盧直和水水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挽留,一起送他到門外,這才作別返回。
飛雲因為若雪的幾番糾纏,耽誤了太多時辰。他本來想去湘西商行,和天香一起去廬陵王府看望西門山。此刻夜幕早已降臨,估計天香早已趕了過去。飛雲稍一思索,當即直接去了廬陵王府。
飛雲來到王府,直奔大廳,見裏面坐了不少人。西門山和天香正在大廳里,陪李顯和韋王妃說話。
飛雲一進去,先向堂上的李顯、韋王妃見禮,又抱拳向眾人示意。李顯揮手請飛雲坐下,便問道:「林少俠,最近如何?」在座的都是飛雲最信任的人,自然不必隱瞞什麼,他就把自己和金刀派的事,說了一遍。
天鷹不屑地說道:「這金刀派號稱京城武林大派,沒有想到居然如此膽小怕事,毫無擔當,實在令人失望至極。」
天香卻更擔心飛雲的安危,說道:「雲哥哥,那你以後可要小心,這金刀派的大小姐恐怕會對你不利。金刀派畢竟是京城有名的武林幫派,如果能化干戈為玉帛,自然最好。」
飛香笑道:「四妹不要憂心。今日那個刁蠻丫頭運氣好,我們姐妹都沒有在他身邊。否則哪裏能讓她如此放肆?我估計那丫頭是看上了飛雲,是因為記恨飛雲沒看上她自己,才如此胡作非為。只要飛雲稍微對她好點,也許就會煙消雲散。當然就算真的翻臉,以她的武功,也傷不了飛雲一根寒毛!」
天香嬌嗔道:「三姐,就愛取笑妹子。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萬事小心為好。雲哥哥,以後外出一定要帶人。」
飛雲知道天香是擔心自己,連當即一口應承。杏兒嘟嘟嘴,說道:「這點不用飛香姐姐操心,天香姐姐是林大哥未來的夫人,自然會盡心盡力的保護。我想還有良辰、美景也會聽她天香姐姐的話,全力保證林大哥安全。」
徐志唐看了杏兒一眼,說道:「小師妹,這是林少俠自己的事,不要多管閒事。」
飛雲連忙表示沒有什麼關係,讓徐志唐不要責怪杏兒。眾人又談論了一會,這才散去,各自安歇。
數日後,良辰想起好久沒去歌舞酒樓,便纏着飛雲請她們吃一餐。飛雲拗不過,只好帶着她們來到歌舞酒樓。
飛雲等人進門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只見裏面一片狼藉。桌凳都被打得稀爛,地面更是堆滿了破碎的碗罐。含香正冷着臉指揮着周掌柜和春桃、春雨、秋霜、冬雪,以及幾個夥計在收拾。劉水和紅英急步來到含香面前,齊聲問道:「姑姑,這是怎麼回事?」
含香自然早已看到劉水和紅英兩人走了進來,卻裝着沒看到。等他們近前一問話,含香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劉水,眼睛一瞪,問道:「你和金刀派的那個瘋女人是怎麼回事?」劉水一愣,隨即明白,她說得是若雪。劉水急忙說道:「你說得是金刀派掌門王峰的女兒王若雪這個瘋丫頭吧?我和她什麼關係也沒有,只不過是昨天有過一面之緣。怎麼?她跑來這裏鬧事?」
含香臉色稍緩,說道:「就是她!她一大早就帶着一群人,跑來店裏,自稱是金刀派掌門的女兒王若雪。接着,她就要我們把你交出來。我知道你今日要去丐幫分舵,就告訴她,你沒在。她不分青紅皂白,即喝令手下把店裏客人全部趕出去,並把桌椅板凳,鍋碗瓢盆全打得稀爛!」
劉水看到地上還有不少血跡,知道雙方肯定惡戰了一場,奇怪地問道:「姑姑為什麼不早點出手制止他們呢?」含香哼了一聲,說道:「我幹嘛要阻止他們?我覺得這些東西已經很舊,讓他們毀了也好。我就可以置辦全新的物件,反正不要我掏腰包!」紅英疑惑不解地問道:「姑姑,哪你要誰出錢?水哥哥可沒什麼錢!」含香瞪了一眼紅英,不悅地說道:「你還沒有嫁給他,就替他操心家務了?放心,不要他掏錢,金刀派會乖乖送來的!」
劉水看到醉仙居里的人都安然無恙,估計是金刀派的弟子大敗而回。劉水心想你把王峰的人打成重傷,他肯定會帶人來報復,你卻還想要他出錢,真是做夢。劉水急忙說道:「姑姑,我們還是儘快商量一下,如何對付王峰的金刀派。我估計他們很快就會來報復!你就不要指望他賠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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