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蘇文聽聞那楊延昭客死。便如五雷轟頂,回思那亍事,又覺不似那等粗糙魯莽之人,如何便能輕敵冒進?又想那宋軍元帥乃是潘美,不由想起那話本傳奇《楊家將》中之事,怕是楊延昭被那潘美所害還亦有可能。
念及此,只恨不能立至澶州,還探個究竟。
此念存於胸中,又聽聞那朱貴道;「如今冒昧拜訪,也不過一些俗世,我等乃是行商之人。如今遼人入侵,那皮毛生意倒做不得,沒奈何只得到這南邊之地,尋個過活的生意。只是這一入杭州城,便做了個無頭蒼蠅,大人在此熟捻,只想求個指點
蘇文隨意點頭道:「卻不知是何行事?」
朱貴道:「惡漢計較着,莫若做個糧商蘇文聽聞此言,想起這戰事吃緊,這人倒是想要發個國難財,商人逐利本性使然,不絕笑道:「有理,若是如此,我便與林安撫使大人知會一聲,你寫個帖子,也好去拜訪
時話語至此,便又閒話一回,都散了。蘇文叫人送了出門,一時又回想那楊延昭,心情抑鬱,隨妾行於後花園中,遠遠便聽得那湖水亭中嬉鬧之聲。便尋聲而去。遠遠便見幾個人影散落湖邊亭內外,定睛看時,卻是張薇娘、翠兒並蘇小小三人,幾個丫頭一旁伺候着。那亭中石桌,散放幾個杯盞酒壺。
蘇文便走過去,正要招呼。那幾個早見了他。便一起迎上來,張薇娘一人上前笑道:「姐妹們幾個要做個秋里的釣樂遊戲,早間便要尋你,你卻去那林安撫使處。沒奈何姐妹們便先自樂了。小。
此時那翠兒與小小又與蘇文見禮了。蘇文搖頭笑道:「沒得這麼多禮的,自家人恁地客氣,哪得隨興而為暢快
張薇娘便嗔笑道:「這也是個理,只是暢快且暢快,只是若讓那些丫頭媽子見了,到處嚼舌根,豈不是將我等看做浪蕩無行之人?」這番話說得大義,到讓蘇文不好反駁。這張薇娘自嫁過門後,性子一發變了一般,絲毫不見得那往日敢恨敢言的性子,倒是越發像那紅樓里寶釵的性子,但凡府中諸事,皆統篤定排,上下關係打點,和睦相待,府中倒是一團和氣。
翠兒見蘇文摸樣,有些尷尬,不由指口吃吃而笑。蘇文笑道:「你只管笑,今日我便宿在你那裏好了,也好叫你曉得我的手段這話極為曖昧,那翠兒早羞紅了臉,只躲在張薇娘身後嗔道:「只管欺負我,又不是我要約束你。要說,只管說薇娘姐姐。小。
蘇文正要拿勢說話。卻又聽小小笑道:「官人心裏也是想府上和睦,姐妹相親,果有此心。偶爾為之到也尚可,只是這場地處所得有講究,這都是些私房的事兒,也只得私房裏做得這話說出來,到有幾分羞人答答,那張薇娘與翠兒聽的臉紅,雖然也做過那等沒羞的事,當下齊齊望向小小。小小便笑道:「官人公務勞累,這回府上,便是鬆了枷鎖一般,只不過要放鬆心緒,官人又不是個嚴謹禮法的人,便是我等也不似那般,若是拘謹的狠了,官人便是做公事時也戴個身子上的枷鎖,回府時,又帶個禮法的枷鎖,哪得歡心之時?若是這般,官人豈有戀家之理?我等又如何留得官人之心?。
張薇娘並翠兒何曾聞過這般言語?匪夷所思,卻不知者小小也曾是慣弄風月女子,自幼便學的如何體貼男子。如此也是一心為那蘇文設身處地,這到讓蘇文很是感動。這小小、也透着一些見識,是個知曉大義,體貼人心的可人兒。
張薇娘皺眉道:「原來也有這般說辭,也罷,如今夫君也是為官之人,自然也知曉進退,我如今也不過是就此一言罷,只是今後我卻不與你這般沒羞做事。」說罷便施了一禮,徑直去了。
翠兒見張薇娘去了。也慌慌張張的跟隨了去,顧不得施禮。一時間那湖畔只剩得蘇文並小小。兩個伺候丫頭。蘇文讓丫頭自行離去,便對小小嘆道:「你這番話維護了我,卻吃薇娘惱了你,真真不值,只是個微末小事,如何變如你言這般?」
小小知蘇文寬慰自己,不由笑道:「若是薇娘姐姐是個這般無心胸的,想必官人也不會收納於她罷了,聖旨不過是幌頭,小小自度,若是薇娘姐姐入不了官人之言。便是有聖旨下來,也定會不娶的。如今薇娘姐姐得相公看重,即便無有聖旨,也定會娶納歸家的。不知小小得對否?。
蘇文拍了額頭笑道:「真真是個吃透人心的可人兒。若論那個能夠知曉我之心意,非小小莫屬了。只是如今我有些不解,還望小小解惑則個
小小輕笑道:「這個我亦知之,官人定是問,為何今日便在官人再前與薇娘姐姐說這番不合她心意的話兒是不?」
蘇文點頭笑道:」燈巾丑了你。泣樣也能猜着,也罷。你權且與我說說,你捌久 人,斷不會無故惹得你那薇娘姐姐心情不暢。」
小小嘆道:「官人即問起小小也只得說個緣由。小小乃是一名歌姬罷了,自有一番痴心寄託於官人,又幸得官人垂青小小亦無憾矣。但得官人歡心。小小自會盡力維持。薇娘姐姐是個賢妻。平日裏將這府上打理得整齊。府上自有規矩,僕婦懼她威嚴,大姑敬她穩重,則府上興旺,卻有大半是薇娘姐姐的功勞,便是這些小小也是不及薇娘姐姐萬分之一也。」
蘇文自知,此乃小小謙遜而已。那張薇娘未過門時,聘嫁婚禮一應便是小小所為,打理井井有條,甚得章法。只不過薇娘嫁過之後,便漸漸放手,這才使得薇娘一番才能的展。正要說話,那小小卻又道:「官人切莫再提前事,如今有了規矩,才是個興旺之法。只是小小小又有事憂。便是那薇娘姐姐日漸法度森嚴,在眾僕婦面前拿勢慣了,自然日漸不拘言笑。官人是個隨性的人,哪能這般拘謹煩悶?定然會厭了了,自會去外生些事情,因此小小便由此一說。」
蘇文嘆道:「卻是個體貼入心的人兒,這般看來,你等都是值得我敬愛的女子,如今再不敢想那些胡混的法子了。」心中感念之下,此晚便留宿小小房中。一夜極盡溫柔款款。
次日小小梳洗畢。遠遠便見張薇娘與翠兒過來。便拉她倆到外頭說話。張薇娘見小小烏鬢蓬鬆、兩腮桃紅,眼角帶春,便打趣道:「不想昨日小小一番話,定是讓官人極盡用心,說不盡春帳暖事,道不完風流姿態罷?」
小扛赧顏笑道:「也不知是誰出得這般注意,如今郎君已然入散,薇娘姐姐可放心了?」
張薇娘嘆道:「莫不如此,夫君豈能收臉了性子?以前也規幕他,總是不聽,如今只拿柔情警醒他,他倒聽了,小小妹子到是立功甚偉。一晚倒也辛苦妹子了。」眼角帶春,斜睨蘇小小。
小小輕扭過頭。臉兒通紅,翠兒也吃吃笑起來,原來昨日不過是三個女人做了個戲罷了。只為將蘇文勸得收瞼心思,不做邪思妄想罷了。只是薇娘做了個黑臉。小小做了個紅臉罷了。若那蘇文得知三個妻妾如此算計自己小卻不知作何感想。
「卻是誰在外間凹唣?俗言道:三個女人一台戲。卻不知想要唱為夫的哪一出?」此時蘇文起床,正自梳洗,早聽見那外間裏,三個小女人嘀咕之聲小便出言笑道。
小小抿嘴兒笑道:「卻不知哪裏聽來的鄉俗俚語,何謂「三個女人一台戲。?」
蘇文一面綰了髮髻出來,小小上前,幫他將髮髻綰了,又拿個紗巾帽兒與他戴上。
翠兒便一面整理他的衣衫,用腰帶束了起來。薇娘上前,只用手帕子將蘇文面上的水清輕輕拭淨。三個妻妾一起動手,將個蘇文收拾清爽停當。
蘇文自是愜意非常。笑道「這是我家鄉的俗語,便道是三個女人便可做出許多事故來。還有一句,卻要不要聽?」
小小將他發冠整理完畢,搖頭笑道:「我卻不想聽,無非就是編排女人的一些話兒。」
翠兒卻笑道:「你便說罷,沒得人攔住你的嘴,我到是要聽聽卻是要怎麼編排我們。」
張薇娘笑着拍了一下翠兒的手笑道:「你還要聽他說,我卻是不敢。只怕說出來,噎的你說不出話來,你倒氣悶壞一天心情。」
翠後抿嘴笑道:「我卻不怕他,只管說來。」
蘇文便大笑道:「你要聽,我便說,也不是什麼編排你們的話,我家鄉俗語道:一個女人等於三百隻鴨子,此話有理。」
翠兒一聽小「噗嗤」一聲,沒憋住笑。張薇娘詫異道:「卻是好奇怪的說法兒小想必一個女人也只換得三百隻鴨子,你家鄉之人,如何這般輕待女子?」
蘇文愕然。卻不知者張薇娘如此理解,倒讓他有些忍俊不禁。回想來,這張薇娘只怕是生在府中,無知俚語俗言,自然不曾想這內里的
。
小小一聽這話。原本要笑,卻又細細思量起來,越思量越覺得好笑,便道:「這話卻不是官人杜撰的吧?小小也曾聽過五湖四海的混話、客話、俗話,倒是這一句真真讓人思量不起來。」因又笑道:「感情是官人編排我等。三百鴨子相處一起,卻是一副何等情景?」
翠兒便拍手笑起來道:「我到是見得許多鴨子一起的情景,卻是個惱人的吵雜喧囂的情形。」一言方畢,卻見張薇娘並小小早已經瞪起眼兒,狠狠的瞪着蘇文,不覺奇道:「姐姐、妹妹如何這般瞪着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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