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來到一座就是在建寧也算是十分罕見的豪華大宅前停了下來,周圍的民居早已清空,駐滿了曹少臻的心腹將領士卒。
「多謝曹公,曹公折節親自來接我,真是受寵若驚,回去後燕王殿下會責怪我不懂禮數的。」
曹少臻爽朗笑道:「夫人客氣了,日後還需夫人多多看顧小女,這裏先謝過了。夫人舟車勞頓,服侍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都是可靠的人,蝶衣司也在,可安心歇息。小女也會來陪着夫人的。」
曹茵有些恍惚,懿夫人不僅貴氣逼人,最重要的是有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氣勢氣質,居然讓作為皇后的她有些畏懼之感,特別是不說話的時候。
顧想管理鎮撫司蝶衣司不少時間了,位高權重,殺伐果斷,顧盼之間會自然流露出一股殺氣和威嚴,長期處於深宮之中的曹茵平日哪見過這樣的女人,感到不自在其實是很正常的。
「殿下期盼日久,今日一見,果然風華絕代,殿下已在襄陽等候,本欲親自前來,不過怕有些人睡不着,所以委託我前來迎接,殿下見到姑娘一定會很高興的。」
顧想開口輕聲說話,氣質又不同了,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時絕對不能稱呼皇后娘娘或者貴人什麼的,說成姑娘大家都舒服,避免刺激到曹茵。
曹茵臉紅了一下,微微福了福,儀態端莊,說話的聲音清脆動聽。
「殿下乃是英雄,怎麼會掛念一個小女子?夫人能親自來,十分感激,自當一切聽從夫人的吩咐。」
即便曾為皇后,姿態卻放得很低,女人一旦心有所屬了,其實什麼都放得下。
「什麼吩咐,以後我和姑娘就是姐妹了,咱們就姐妹相稱吧!曹姐姐現在還不知道,以後就清楚了,殿下這個人啊有個十分明顯的缺點,就是對女人太照顧太心細了,就怕你吃了什麼苦,不然為何非要我過來接姐姐?好多人認為殿下有婦人之仁,對大事不利,不過我們卻很喜歡。盯着殿下的女人太多了,殿下又心善,咱們可得小心了。」
這麼說話距離就拉近了,曹茵又已放下心結,所謂的皇后名位這些已經不是很在意了,話題一打開,氣氛就完全不同了。
曹少臻看女兒精神似乎一下都快恢復到未出閣的那個狀態了,心終於全部放下,他早先還擔心曹茵會失落融入不進去呢!
這邊可以放下了,那邊就得抓緊了。
江南西路的鄭之奇實力小一些,已經有所鬆動,曹少臻的滲透策反速度很快,可是兩浙路的魯近山就有些油鹽不進了,還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居然敢驅逐自己派去的人。
曹少臻已正式通過兵部去函要求魯近山回京述職,如果敢不來,曹少臻的大軍就會動一動,有了理由,看他如何應對。
還有個關鍵之處,兩浙路長江對面揚州的吳忠曹少臻已經聯絡上了,這次淮陽軍到了江邊上就暫時不會走,如果到最後非要動武,魯近山自是不敢對淮陽軍做什麼,可是曹少臻會偽裝去挑釁,讓魯近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魯近山帶着一眾心腹將領站在鎮江水軍軍寨上眺望對岸,只見錦旗密佈,喊聲震天。
魯近山倒不是很畏懼淮陽軍,因為他知道淮陽軍在長江之上是沒有水軍的,臨時打造些戰船其實沒有什麼用,自己的十萬水師不是吃素的,而任義祥的定海軍遠在山東,沒有危險。
他知道林建岳現在的主要目標不是自己,更不會搞什麼大規模的內訌,自然不會讓定海軍渡海來攻擊自己,就是揚州的吳忠來到長江邊上,估計多半也是自行其事,沒有林建岳的命令,絕對不敢攻擊自己。
魯近山也不畏懼曹少臻,如果是以前,作為樞密使的曹少臻他不敢得罪,可是現在已到了什麼時候?大家心裏都知道曹少臻已經投靠燕王了,現在跳這麼高,不就是為了擁立大功嗎?
魯近山也想要擁立大功,還想當藩鎮,還想封公封王,憑什麼給你曹少臻做嫁衣?兩浙路幾十萬大軍也是實力非凡的。
魯近山只畏懼林建岳,真要親自來對付他,除了投降沒有他途,可是林建岳一直不搭理自己,哪怕派個中間人來說和一下也好啊,這樣也能搭上線表表忠心。
手下許多將領其實和自己想法差不多,再這麼拖下去,自己多年的積威也壓不住了,大勢自己是擋不住的。
必須儘快主動派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去拜見燕王,爭取一下好的條件,不然以後真打過來,就什麼都沒有了,現在還有機會,看曹少臻那咄咄逼人的樣子,時間也不是很多了。
魯近山還是有底氣的,兩浙路是整個大寧朝最富庶人口最稠密的地區,以前錢財也好物資也好,是開封皇城最主要的供應地,何況還有手下幾十萬大軍,他的要求不高,最差也要保住自己現在的位置,調個地方也行,封個一等公什麼的那就最好了,封王可能性就不大了,魯近山也沒有這個奢望,只望林建岳不要狡兔死走狗烹就行了,以魯近山了解的情況林建岳還是比較仁義的,否則他也不敢這麼想。
顧想帶着曹茵出城很低調,沒有必要再讓人說三道四,也沒必要繼續刺激建寧的皇帝,這也不是什麼太光彩的事。
登上特製的大船,看着寬闊的江面和密密麻麻的戰船,曹茵不由自主地流下淚水,是喜悅的淚水,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讓她感到無比壓抑的地方了,誰也阻止不了她了,此時她無比盼望新生活的開始。
江上出現了一陣騷動,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開始曹茵有點慌,不過看顧想毫不在意的模樣,不禁有點羞愧,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就有點不符合身份了。
情況迅速就弄清了,是兩浙路的使者非要闖進來拜見懿夫人,也是,如果在陸地上,估計早就被曹少臻抓起來或者殺了,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顧想,只有在水上才行。
使者不是別人,正是魯近山的親堂兄魯邦言,也是一州知府,進士出身,能說會道。
顧想是儘量避免參與軍政大事的,魯邦言身份不同尋常,就沒有見他,但同意了帶他去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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