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慶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的檀香味,令他輕微的不適,睜開眼,三霄娘娘的彩塑赫然映入眼帘。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十分警惕地掃視着四周,腦袋有些沉重、脹痛,邁開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低頭一看,竟是踢到了東方晞的大長腿。
此時的東方晞兩人,倒在地上,睡得香甜,他頓時一陣無語,搖醒兩人。
東方晞捂着腦袋,睜開惺忪睡眼,有些懵圈:「大哥,我怎麼睡着了?」
秦時鉞暈頭轉向地爬了起來,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何事。
商慶伸出手拉起東方晞,問道:「你們身體有哪裏不適嗎?」
此時此刻,商慶墊着腳尖都能想明白,哪裏是什麼通靈符,分明是加入迷藥練成的符紙,而且還讓他產生了幻覺。沒想到堂堂娘娘祠的靈祝,竟也會幹出打家劫舍的下作勾當。
他發現售賣香燭的靈祝老嫗孤零零地坐在香燭案後,氣憤地衝過去想要過去質問一二,湊近一看,卻發現對方雙目圓瞪,驚恐萬分。
東方晞伸出手指試探性一探,頓時驚呼道:「死了!」
秦時鉞氣憤地一錘砸在案桌上,案桌應聲斷裂,老嫗栽倒在地,無數的符紙飄下,竹牌、香燭散亂一地。
商慶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誰救了他們呢?
秦時鉞已轉身走出娘娘祠,叫來了和善坊的署吏,很快通靈巷娘娘祠靈祝身亡的消息便播散開來,人們議論紛紛。
坊丞下令暫時封鎖了娘娘祠。
和善坊署衙內。
坊丞低着頭,小心翼翼地解釋道:「秦捕頭,三霄娘娘祠在通靈巷三十多年了,頗為靈驗,前往的香客很多,祠里的靈祝都是由聖人敕封,屬下也想不到對方如此膽大包天,竟敢以靈祝的身份打劫香客......」
玉京城內的一百零八坊,每坊都設有署衙,歸屬京兆府治下,秦時鉞作為京兆府的捕快頭子,是個正兒八經的八品官,而坊丞則只是吏。
秦時鉞挑眉怒道:「這是打劫嗎?分明是殺人越貨!前有聖人遇刺,現在又發生靈祝謀害香客之事,你是想讓陸府尹來和善坊署衙喝茶嗎?」
坊丞把頭埋得又低了三分,顯然對方是動了真怒,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接話。
一旁的商慶突然開口道:「秦捕頭,事情不對!」
他們這兩日的情報都是由衛乾司的兌字八組提供,對方不可能給他們假情報,如此看來,那就是說,兌字組得到的情報,它本身就是假的。
顧白門壓根就不在通靈巷。
而娘娘祠的靈祝,或許本身就是一名刺客。
商慶猜測,顧白門的身後,肯定有一位手段通天的人在幫助她,對方斷定了他們來通靈巷,秦時鉞必然會進入娘娘祠,極其善於拿捏人心。
對方放出假情報,將他們引來此地,應該是為了滅口。想到此,商慶驚出一身冷汗,若是沒有神秘人的搭救,他們三人恐怕已經身陷囹圄,任人宰割了。
通過老嫗的致幻符,他再次想起瞭望玉的幻術,以及即翼山那隻虎妖施展幻境的手段,這三者之間會有什麼聯繫嗎?
秦時鉞扭過頭,打斷了他的思緒,不解地問:「哪裏不對?」
秦時鉞的想法很簡單,那靈祝肯定是見財起了歹意,因為他揣在身上的寶鈔都被搜刮一空,還放在老嫗的身上。
「我們上當了,顧白門根本沒有來過通靈巷。」商慶懊惱說道。
正在喝茶的東方晞,被商慶的話一驚,嗆得直咳嗽。
商慶突然有些氣餒,自從顧白門從明德門逃走,就仿佛魚入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是他們一直在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對方行事,似乎總能先他們一步。
明德門的城門校尉自盡家中,就是事情的開始。
接下來是魯匠人一家被提前安排出城。
崔四爺直接選擇服藥妖化。
回城後,雲夢門校尉的突然發難,姚景昇毫無徵兆的殺人滅口!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足也證明暗中之人的恐怖勢力。
商慶腦海中突然生出一種不真實的念頭:顧白門進京行刺聖人,或許也是那人下的一步棋。
想到此處,商慶精神一震,雙眸中精芒綻放,沉寂了五年就遇到如此有挑戰的事,心中竟生出一股濃烈的戰意,他站起身來:「秦捕頭,三弟,我們去聽風茶樓,會一會鄭府的人。」
三人出了署衙,走在和善坊西岸的街市上,月色如霜。
在秦時鉞的印象里,這個地方永遠燈火通明,徹夜燃燒的燭油中摻雜着各位味兒,尤其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欄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令他很不適應,又想去一探究竟。
西岸三四等的青樓就有七八家,多以「班」、「樓」、「店」命名,只要一看店名,就只知道裏面是做的什麼營生。
街市上,嘈雜的絲竹聲,鶯歌燕語聲,行人的嬉笑聲,貨郎的叫喊聲,句句粗鄙下流的爭吵聲,陣陣銀鈴般的巧笑聲,聲聲入耳。
攬客的,唱戲的,叫賣的,喝酒的,雜耍的,走路的,諸般眾生,反而因娘娘祠發生的事多了一分談資。
聽風茶樓在平安坊對面的清河坊,距離承天門附近的和善坊較遠。
三人去車馬鋪租了一輛寬敞的馬車,秦時鉞掏錢。車馬鋪配有車夫,在內城倒也不貴,三十枚銅錢。
當然,若是出城,則會根據行程遠近定價。
坐在馬車上,商慶倒是放鬆了下來,與東方晞聊起家常:「三弟,還未問過你今年多大了呢!」
秦時鉞自動開啟睡眠模式,閉目遐憩,兩耳不問窗外事,更不聞窗內事。
從萬年縣回來後,在他祖父那裏,他毫不費力地就拿到了商慶的所有信息,對於兩人結拜的事,不再阻攔,反而生出一種撮合的念頭。若不是他祖父攔着,他恨不得把自家表妹的生辰八字都告訴商慶。
東方晞輕啟朱唇:「十八,哦,不對,是十九。」
商慶笑道:「是十八還是十九?」
東方晞很認真的想了一會:「都不對,大哥,你看我都有字了,該是弱冠之年了。」
商慶挪動身體,靠着東方晞,東方晞的臉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卻也是沒有動。
「哈哈哈,三弟,你這一會十八,一會十九,又一會二十的,把我都整懵了。」商慶不再糾結對方的年齡,轉而問道:「三弟,你說你來自大興府,大興府在哪呢?」
東方晞故作誇張的表情:「不會吧!大哥你連大興府都不知道?」
兩人談話間,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驅車的車夫說道:「三位公子,聽風茶樓到了。」
三人下了馬車,月亮隱退烏雲後,夜空朦朧昏暝,灑下了濛濛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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