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晴的話無形之中給她信心。
「你現在只要調養好身子,慢慢和齊勛解開誤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齊慧的心平靜了下來:「好。」
宋亦晴從話聊開始,解開她的心結。隨後提出:「我給你開服中藥,你要記得喝。配合針灸,不出三個月,你的身體就會恢復。」
她邊說着,邊拿出手裏的銀針。
齊慧看到那泛着寒光的長針,心裏有些的打怵,但在她的鼓勵下,願意一試。
長針扎入身體,幾乎沒感覺到痛意。
二人一邊做針灸,一邊話家常。同是女人,宋亦晴理解她的不易。
齊慧對這個兒媳婦越看越滿意。
針灸結束後,她拉着宋亦晴的手:「有你在懷安身邊,我就放心了。」
宋亦晴微笑着,沒有說話。
她心中明了,齊慧對她說這些話是對她的認可。
「那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望你。」
「好。」
醫院裏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的人來來往往。
隔日,宋亦晴放下手中的工作,特意到醫院照顧齊慧。
方懷安部隊裏有事情,他只好回去忙公務。
這邊活還沒幹完,那邊便來了一個勤務兵。
「方隊長你好,我們首長想見你。」
勤務兵行了個禮,畢恭畢敬地傳話。
他的首長自然就是方利民。
方懷安心情複雜,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見他。如果他只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有辦法推辭。
可除了親生父親這一層身份,他還是他的領導。
領導的命令不能違抗。
方懷安:「我知道了。麻煩您通傳一聲,我忙完馬上就去。」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徑直去了首長辦公室。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上次或是上上次,他來的時候和這次的心情完全不同。
前幾次是來接受表揚,看到不苟言笑的首長,略帶了一絲緊張。
方利民的威名遠播,隻身深入犯罪集團,剿滅一夥跨國犯罪團伙,聯合國際部隊打掉毒梟大亨,繳獲槍支毒品不計其數,英勇戰績,軍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曾幾何時,他的偶像就是方利民。
他一直以他為榜樣,孜孜不倦地努力。
現如今,他變成了自己的父親,再次面對他,除了緊張更多了一絲忐忑。
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方懷安敲響了他辦公室的大門。
「請進。」
方利民正在低頭看着文件,聽到腳步聲沒有抬頭,順勢說了一句:「你來了。」
方懷安立正站好,行了個軍禮:「是。」
對方抬起頭,目光閃了閃:「坐吧。」
方懷安雙手交叉,坐在沙發上,這一刻,所有的緊張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他想知道這麼多年,方利民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母親,他以及齊勛的。
他從小受盡父親的白眼,從未得到過他的關懷,得知那人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竟然有一絲絲的竊喜和釋懷。
「您和我母親,齊慧是什麼關係?」
方利民放下手中的文件,眼神複雜:「我們應該算是夫妻。」
「什麼叫做應該算是?」
「你母親沒有告訴你嗎?」
方懷安沉默。女性思維和男性思維是完全不同的,他想知道方利民是如何看待這份感情的。
他做了那麼多錯事,在齊慧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在他們成長的時候不在。
可他還是想給他一次機會,一次讓他做父親的機會。
父愛的缺失是他永遠的遺憾,這也是他給自己的一次機會。
「我們結婚當天,我就出任務走了。結婚證是領了的,目前還沒有離婚,所以我說我們應該算是夫妻。」
「你那天去醫館,是為了找我嗎?」
方利民沒有遮遮掩掩,直接大方的承認了:「沒錯,我是去找你的。」
「找我做什麼?」
「想看看齊慧的兒子。」
「齊慧的兒子?」
方懷安在心底冷笑,他這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齊慧的兒子,難道就不是他方利民的兒子嗎?
還是說,他不願意承認他和齊勛的存在
想到這種可能,他所有的期望瞬間變成失望。
方利民狀似感慨:「嗯。一眨眼,你們都這麼大了。」
二人的談話戛然而止,空氣凝結,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方懷安等了又等,他一直都沒有說話。
他沉不住氣:「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他語氣不太好,帶着明顯的質問。
方利民拿着茶杯的手一頓,動了動嘴唇,細不可查地嘆了一聲。
「你母親還好嗎?」
「不好,昨天因為我問了你的事情,她氣得住了院。」
「什麼?她住院了?」
聽到齊慧住院的消息,方利民萬年不變的表情突然豐富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擔心。
方懷安眼神中帶着敵意:「是。」
「那她怎麼樣了?」
「已經沒有大礙了。」
方利民手指敲了敲桌子,激動的心情慢慢平復:「那就好。」
方懷安品出來了,不管他說什麼,方利民都繞來繞去,不肯承認他和齊勛。
他動了動喉嚨,伸手扯了一下軍裝的襯衫,撂下一句狠話:「你還是和當年一樣不負責任。」隨即轉頭就走。
他開門開得突然,門口偷聽的一眾看客來不及閃躲,直接摔進房間內。
摔進來的勤務兵叫苦不迭,這無異於太歲頭上動土。裏面的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惹的。
都怪他們好奇心作祟,想要知道齊勛、方懷安和方利民的關係究竟如何。
這段時間,部隊裏除了齊勛和魯曉蔓的八卦,風頭最盛的就是他們三人的關係了。
大家在背後議論紛紛,有人說他們是親父子,有人說是方懷安的媽媽給方利民戴了綠帽子。
眾說紛紜,大家甚至在背後偷偷下了注,賭他們三人的關係是不是親父子。
近水樓台先得月,方利民身旁的勤務兵首當其衝,如果能挖到第一手資料,無異於坐擁第一桶金。
因此,他們才鋌而走險,在他們兩個的門口偷聽。
如今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被抓了個正着。
方懷安冷着臉,邁着大步,越過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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