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卿被人直接架了起來,可嘴巴卻沒停下。
「老皇帝,老娘告訴你,你那些花花腸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讓我們王爺當炮灰,把他推到眾矢之的的絕境上,好擁護你的歷珩當太子。
好一個算盤,怎麼不得意死你?
可別再說你愛惠妃了,你的愛連狗都嫌棄。」
惠妃不過是死在皇帝最愛她的時候,若是她還活着,容顏老去的那一刻,皇上還會愛她嗎?
皇帝拍着胸脯,氣得半天說不出話。
蘇雨卿又轉移方向,對着崔清俊一頓輸出。
「小崔將軍,你可以真是能耐,才跟了太子幾天,就變成了他的走狗,你要保護的江山呢?你身後的百姓呢?姜國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嗎?」
崔清俊一直很愧對蘇雨卿,這樣的當頭棒喝,更是讓他懺愧不已。
蘇雨卿既然罵了,就要雨露均沾。
她把視線移到那個兇狠的老古板身上,「崔死老頭,別怪我不尊重你,你要讓人尊重你,首先要有被別人尊重的資格。你也算是有資歷的將軍了,戰場上所向披靡,怎麼面對一個黃毛小子,就慫了。」
「哦?」崔言難得沒有發脾氣,「你說說?」
「你自稱清白一世,可為何乾的都是奸臣的事情?太子違背人道,你卻袖手旁觀,不問不管不制止,只知道一味地討好。你的逆耳呢?你的良言呢?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
「哈哈哈」
崔言突然大笑起來。
崔清俊也傻了,他父親脾氣一向古怪,脾氣更是出了名的臭。
面對蘇雨卿的臭罵,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多半是瘋了。
同樣扛不住的還有皇帝,他捂着心口半天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殺了她,就地處死!」
錦衣衛以飛一樣的速度將蘇雨卿包圍起來。
崔清俊急了。
他剛想要出來求情。
蘇雨卿卻搶先一步插嘴,似乎火氣不減,「姜國百姓就是我放的,但你們不能來抓我,不然就是違抗聖旨。」
要是一般人這麼說,沒人會理會,錦衣衛直接就一劍斃命了。
可錦衣衛面對的是蘇雨卿。
一個人就能舌戰群儒,連皇帝都要罵上兩句,連英勇無敵的崔言將軍都能叫死老頭的人。
他們猶豫了,沒人敢輕舉妄動。
歷珩也急了,質問錦衣衛,「還等什麼?」
錦衣衛得令抓住蘇雨卿的一隻手臂,就在另一隻手也要被擒獲的時,蘇雨卿及時掏出她的保命神器。
免死金牌。
她將金牌懟在錦衣衛臉上,錦衣衛自然不敢在動,連忙鬆手。
可她也不是好惹的,直接踹了他一腳,「你把我手腕都抓紅了,我還你一腳,也是平了。」
「父皇,您不會不認吧?」
皇帝看到那個免死金牌,簡直殺自己的心都有了。
可君王一言,駟馬難追。
皇帝氣的掉頭就走,邊走邊喘着氣,太監在一旁擔憂着皇上的身體,「快叫太醫。」
皇帝一走,其他人也跟着紛紛離開。
蘇雨卿高興壞了,這下她算是罵痛快了。
她瞥眼間,見到了低着頭的歷承洛。
歷承洛的存在感總是很低,一眼望去,甚至完全察覺不出他也是皇子。
可當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時,他身上那種光芒和耀眼,像是精靈一樣,照亮了整個世界。
她見歷承洛在偷笑,也沒好氣地懟了兩句,「你別以為我就不罵你了,等我回家在收拾你。」
本來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在外人聽來,多少有點調情的意味。
再加上蘇雨卿的性格,歷承洛受委屈是沒跑了。
崔言走過來,遞給蘇雨卿一封信。
那信上寫着邀請函,上面還蓋着崔氏的印章。
可以說這個形式,相當看重她了。
蘇雨卿一頭霧水。
崔言難得露出笑臉,「老臣誠心的邀請洛王妃能來我們崔氏做事。」
她打開信封。
總而言之,她剛才穩定發瘋那一段,徹底征服了崔言,甚至要邀請他去他們崔氏,專門擔任吐槽官這一職位。
大概就是提出軍事中,有哪些不合理的部分,有哪些需要改進的,算是專門給出建議的職位。
崔清俊察覺出蘇雨卿臉上的不愉悅,開口解釋,生怕她為難,「王妃若是不願意也沒關係,這個位置確實容易得罪人。」
「我只是關心我的報酬有多少?」
崔言哈哈大笑,「絕對少不了。」
——
蘇雨卿承認了姜國百姓是她放走的。
可因為她手裏有免罪金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件事並沒有讓村民憤憤不平,反而他們被更加獵奇的事情吸引了。
關於蘇雨卿是怎樣一夜之間轉移了全部的姜國百姓。
成了喬都村民的熱點。
眾人各種猜測都來了,試問有哪個女人能夠讓一個皇子,寧願背上叛國的罵名都要得到她。
甚至還有人猜測,蘇雨卿是用了什麼巫術,才讓歷承洛這個病秧子活了這麼多。
總之圍繞在蘇雨卿身上的,幾乎都是她是妖女這一類的。
蘇雨卿聽到這些議論也不惱,對她來說,大夥的討論反而能讓疑點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姜國作惡者一個沒留,而姜國的老弱婦孺全部放了出去。
這恩怨分明的態度,是歷承洛做的沒跑了。
不管歷承洛是因為什麼原因要這樣做,但起碼他救了許多無辜的百姓。
就憑這點,她就會無條件的擁護他。
蘇雨卿跟崔言談完條件後,天已經黑了。
她匆匆趕回王府,歷承洛已經開始用膳了。
他桌上還是簡單的兩菜一湯,清清淡淡的,簡直比下人吃的還不如,呂允每天都有一個豬蹄吃。
蘇雨卿自己盛了一碗飯,特意坐在歷承洛身邊,又殷勤的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
青菜落在他碗中,他就愣了,「你幹嘛?」
蘇雨卿露出標誌式的微笑,試探的討好着,「姜國的百姓是不是你偷偷放走的?」
如果不是歷承洛偷偷引導她發現真相,她甚至根本不知道姜國百姓也受到牽連。
後來她大鬧軍營,歷承洛假模假樣的阻攔,實則是在證明自己的立場,以免接下來的事情會懷疑到他身上。
就當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蘇雨卿身上。
歷承洛又將她迷暈,就是為了給她製造疑點,為的就是趁這個時間,將姜國百姓都救出來。
只是她不明白的事,歷承洛這樣一個冷血的人,為什麼要選擇救他們?
而且玲瓏玉佩早被皇帝收回去了,他沒有軍隊,是如何能把這麼多的姜國百姓轉移出去的?
「不是本王。」
歷承洛繼續吃着他的飯。
可他眼裏露出的傷感,還是被蘇雨卿看得清楚。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她發現歷承洛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冷血,即便他不承認,她也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柔軟。
在這幾個皇子中,歷傅江是在蜜罐里長大的,看似各方面都優異,其實卻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半大孩子。
歷珩在人間煉獄裏成長,早已把叢林法則當成做人的標準,又無人加以正確引導,他的心腸便異常堅毅狠心。
這樣的人無一例外確實有當皇帝的潛質。
可太過鐵石心腸,終有一天會人心盡失。
而歷承洛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哪怕他裹着層層鎧甲,可那柔軟的內心還是被蘇雨卿發現了。
歷承洛吃得的飛快。
蘇雨卿見他要走,故意用手肘絆他。
結果沒把他絆到,反倒整完米飯都潑到自己身上了。
歷承洛回過頭來,一臉看透她的表情,「你又想耍什麼心思?」
她尷尬一笑,「我房間的浴盆壞了,想跟你借用一下。」
很快,歷承洛的浴盆已經打好了水。
浴盆很大,也不好運輸,要想將這麼大的浴盆搬到蘇雨卿的房間,這個工程實在費時。
索性就在歷承洛的房間洗好了。
蘇雨卿見歷承洛要出去,她拉住他的手臂,「要不要一起洗?」
話說,說出這句話時候,她也很崩潰。
她只想看看歷承洛身上的疤痕還在不在,可古人的衣服總是一件又一件裹在身上。
如果不是全脫了,她根本看不到他一點皮膚。
那碗飯本來是要潑到他身上的。
歷承洛看着她,冷不丁的笑了,笑得邪魅,「本王真好奇,你好奇修的是什麼道?」
蘇雨卿:「」
怎麼說她也是個美女?
她連功德都奉獻出去了,歷承洛怎麼這麼不懂事?
她生氣的把門關上,將歷承洛關在門外。
洗完澡後,她躺在歷承洛的床上,本想着他總有晚上回來睡覺的時候,結果歷承洛硬生生在書房過了一晚上。
一清早。
蘇雨卿拖着一張怨氣的臉出來。
誰都離她遠遠的,生怕濺到一身血。
所有人都慫恿莊萊去跟她搭話。
莊萊是個天然呆,主動過來跟蘇雨卿搭話,「王妃,馬車已經在外面準備好了。」
等蘇雨卿上車後。
小君最先八卦,「看來王妃是想要小王爺了。」
呂允:「我們王爺也是太不開竅了,這種事還要我們替他操心。」
小君捂嘴偷笑,「要不?我們偷偷」
莊萊看到他們密謀的樣子,微微一笑,心裏瞭然一切。
心想:你們太不了解王爺了。
——
今天是蘇雨卿擔任吐槽官的第一天。
崔清俊早早的就在崔氏軍營前等候,這是崔言反覆交代的,一定要給足蘇雨卿基本的尊重。
他能明顯的感覺,他父親是真的欣賞這個小姑娘。
這年頭敢說真話,質疑權貴的還有幾人。
倒也不是沒有初生牛犢不怕的人,只是那部分人里,有腦子能全身而退的,又是少之又少。
崔言目前為止,也只是見到蘇雨卿一個而已。
士兵們整齊的站在一排,心裏充滿着期待。
他們早就聽說蘇雨卿是遠近聞名的美人,人們常說喃喃館的花魁美艷四方,若是蘇雨卿去了,這滿院子的花魁都要失了顏色。
蘇雨卿的馬車到了。
遠處一抹驚艷的紅色,直接擊中眾人心裏,長如瀑布的黑髮垂落腰間,頭上的僅插着一根髮釵,足以讓整個背景都有了顏色。
士兵們興奮的齊聲喊道:「王妃好。」
崔清俊上前來。
「太誇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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