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姐,你可以去參加這次的蹴鞠賽,不僅可以入宮看看,若得魁首還可以拿到一塊上古靈石。」
喬國人酷愛蹴鞠。
在這個男性為主的時代,給予蹴鞠最大的寬容,便是人人都可以參加蹴鞠比賽。
不分男女,不分尊卑,不分老幼。
這次皇帝拿出罕見的上古靈石,也是想通過蹴鞠選拔新一屆的武將軍。
誰是這屆的武將軍,皇帝便會把她最疼愛的女兒歷離嫁給她。
歷離自小養在皇帝身邊,幾乎給了她全部的愛。
只因為她是藍氏惠妃的女兒。
可笑的是歷承洛也同樣是惠妃的兒子,卻受着兩種截然不同的待遇。
這種上古靈石本身就有淨化濁氣的作用。
若是她拿到了靈石,便可以暫時壓住歷承洛身上的煞氣,好為他解除詛咒多爭取點時間。
同時也能接近皇后。
這時,外面急急忙忙跑進來一個丫鬟。
她帶着前所未有的慌亂,稟告時也不顧禮儀了,「洛王妃,不好了!那曾嫂發瘋了,她掘了王爺那三任妾室的墓室。」
蘇雨卿理解丫鬟的慌張。
雖然大家不知道歷承洛為什麼會折磨死他的三任妾室。
但是他們知道,歷承洛每晚都會采了果子去上供。
墓室被人掘了。
歷承洛必定崩潰至極。
他本身就強弩之末,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這府里上下都休想苟活。
蘇雨卿跟着丫鬟,腳步飛快,總算到了她一直好奇的墓室。
茂密的山林中建了一座亭子。
亭子裏正是那三任妾室的墳堆。
若不是有人帶來,只怕經過庭院都難以發覺這墓室,就像是鬧市裏的一片寂靜。
下人們圍成一個圈,將曾嫂狠狠踩在腳下。
隨着蘇雨卿走近,下人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如今蘇雨卿幫他們教訓了曾嫂,他們在心裏已經默默把蘇雨卿當主子了。
蘇雨卿看見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歷承洛,而旁邊的墳堆被人打開棺材,裏面的屍首已不見蹤影。
曾嫂惡狠狠盯着蘇雨卿。
若沒有人攔着,只怕曾嫂會衝過來撕碎她。
曾嫂又看向歷承洛,「王爺,您別怪我,您本就是瘟神,但凡跟你親近一點的人,哪個能有好下場,奴婢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王爺對她們還有一絲情誼,就拿玲瓏玉佩來換她們的屍首。」
下人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給蘇雨卿聽。
曾嫂家中有一老母又有三個哥哥,家中的一切都是曾嫂貪污來的。
她家裏人不惜和曾嫂斷絕關係,以求保住自己的財產。
曾嫂算是失了親人,還要被人打斷兩條腿,便生出了報復的意味。
不過曾嫂的報復,卻是為了生。
蘇雨卿聽過玲瓏玉佩。
那是異常罕見的玉雕刻而成,曾嫂無非是想要這玉佩去皇后那裏討一條生路。
皇后什麼寶物沒有,能用玉佩換一條命,想必這玉佩也沒那麼簡單。
歷承洛沉着一張臉,走向曾嫂,生無可戀地從懷裏掏出玲瓏玉佩,「東西給你,把她們的屍首還我。」
玲瓏玉佩發着綠光,看起來十分璀璨,大夥一時也看的入迷了。
皇上一直恨歷承洛的晦氣剋死了惠妃,萬萬不會將這等至寶遺物交給歷承洛。
誰也不敢相信,玲瓏玉佩真的就在歷承洛身上。
「先放我離開。」曾嫂接過玲瓏玉佩,笑意上臉,「你放心,她們的屍首於我無用,等我到了安全地方會給你的。」
下人們看向蘇雨卿,等着她的旨意。
蘇雨卿其實並不在乎那些屍首,人貴在靈識,沒了靈識的肉身,只是一具死物。
對她而言奪來也沒太多意義。
可歷承洛在乎,蘇雨卿還是妥協了。
曾嫂沒了束縛,跑得比誰都快,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眼裏了。
下人們也不願這樣一個惡人,就這麼溜掉,焦急詢問:「洛王妃,要不要派人跟着,王爺的玉佩可不能落在那種小人手裏?」
蘇雨卿淡淡一句,「不必。」
她想要抓到曾嫂易如反掌。
但沒有必要。
曾嫂的眉心發黑,在加上掘人墳墓這事,早已厄運纏身。
多則十天,短則明日,必會斃命。
至於玲瓏玉佩,丟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人的貪念是源源不斷,足以讓玲瓏玉佩變成一件邪物,沒了玉佩反而能讓歷承洛免去不少麻煩。
蘇雨卿打發了下人們回府。
她看着沮喪的歷承洛,心裏生出一絲悲憫。
但更多的是氣憤,氣他為什麼任人魚肉?
「喂!」蘇雨卿輕踢了歷承洛一腳。
「你對我的時候不是挺狠的嗎?怎麼?真遇到惡人,反倒不敢反抗了?還是說,你就喜歡這樣被人踩在頭上?」
歷承洛仔細看着眼前高傲的女人,這才知道她竟長得如此美艷。
白衣紅唇更是襯得她如天仙一樣不食人間煙火,只是她眼裏透着的冷漠讓人生厭。
曾嫂拿走玲瓏玉佩也如了蘇雨卿的願。
畢竟她跟着命不久矣的皇子,終究不是辦法,只有依靠皇后才能走出一條生路。
他的妾室是這樣,蘇雨卿也是這樣。
那就一起死吧!
「沒了一個曾嫂,還會第二個,第三個曾嫂,反抗有用嗎?」歷承洛輕笑了一聲,指着這些墓穴,「你看,你不是反抗了嗎?結果是怎樣你看不到嗎?」
歷承洛拍拍身上的污漬,依然保持着端莊,一點也不顯狼狽。
他的背影莊嚴而又穩健,倒有一種帝王的灑脫和莊嚴。
他說的沒錯,歷承洛處於弱勢,若是一味的反抗只會激怒皇后,想要保命,只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正事做完,她也該好好超度一下,這些妾室的孤魂了。
蘇雨卿拿着木棍在地上畫了一個符咒,正要念誦經文,卻感覺有一股力量在與她對抗。
她加大力度,一併做法
那股力量像是感受到對抗,用一股更加激烈的力量反彈回來。
蘇雨卿似乎被打中胸口,整個人被彈飛幾米遠。
她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咳咳
是血言咒。
蘇雨卿這才明白,她為什麼抵抗不住這股力量。
血言咒是上古的一種禁術,中咒者身上會出現三道血痕,每一道血痕都是一次磨難。
分別要經歷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三種磨難,方可得解脫。
很顯然,這墓穴便是下咒的法陣。
莫非歷承洛也知道自己中咒的事情,所以日日來墓穴,就是為了尋找解咒的方法。
可若是這樣,歷承洛理應對他的妾室沒感情。
可她第一次遇見他時,他又為何要執意復活她的心上人?
但不管怎樣,她必須要調查清楚,歷承洛是否中的就是血言咒。
——
蘇雨卿強撐着身體,總算回到了洛王府。
做法本就需要極大的精力,現在又受了傷,更是雪上加霜。
一回府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半夢半醒之間,能清晰聽到小君忙進忙出的腳步聲,大夫苦口婆心的一遍遍叮囑,以及丫鬟們成群結隊的八卦笑聲。
歷承洛的三任妾室,更是讓大家打開了話匣子。
「三任都是折磨死的?太可怕了吧!!」
「小點聲!那也不是全部,前兩任妾室是被王爺折磨死的,後一任妾室其實是自殺的。」
「你們聽說沒有,管家傳來消息,曾嫂並未留下她們的屍骨,直接給丟下懸崖,莊萊去找了許久,倒是找到了,不過不成人形了。」
「看來老話說得對,有人天生掃把命,我們也要離王爺遠一點,免得沾染上晦氣。」
蘇雨卿徹底醒過來,一瞬間又恢復到夏日的寧靜。
此時,她想要了解歷承洛的一切。
小君連忙上前問候,但她卻透過小君,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說八卦的丫鬟。
那丫鬟年紀偏大,眼角的皺紋一層疊着一層,想必在王府也待了許多年了。
她指着那丫鬟,「小君,你去將她叫過來。」
老丫鬟前來,正對上她的目光。
本就美艷的眼睛透着冷感,丫鬟剛說了閒話,心裏本就有愧,嚇得立馬跪下,開始扇自己巴掌,「洛王妃饒命,奴婢都是嘴賤,您別」
「帶我去王爺小時候居住的房間。」
蘇雨卿不知走了多久,總算在一片雜物間見到了歷承洛曾居住的地方。
破損的門再次被打開。
濃濃的灰塵不停往下掉,像是被火燃盡後的世界,一片灰燼看不到一絲生機。
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地獄的入口。
隨着不斷往裏走,木屑霉味、食物腐爛的惡臭味不斷往鼻子裏鑽。
蘇雨卿的身體剛恢復一點,又被這濃濃的氣味嗆到了。
一條被血浸透的紅繩,吸引着她的注意,「這是什麼?」
「嗯是王爺用來擠出毒血的繩子。」
老丫鬟猶豫片刻,「以前曾嫂放蛇咬王爺,那些毒雖不至死,但被咬過後渾身奇癢無比,讓人痛苦不堪,後來王爺就學會用繩子綁住被咬的地方,擠出毒血,緩解疼痛。」
歷承洛是個從小被嫌棄的小孩,其他王爺都是養到了十歲才出的皇宮,而他是一出生便被人丟到這王府。
奶娘以為皇上在氣頭上,卻沒想到,皇上一直不管不問。
奶娘也沒了耐心,丟下歷承洛就跑了。
歷承洛渴了喝露水,餓了就吃地洞裏的老鼠。
被辱罵、被鞭打都是家常便飯,歷承洛也直接成了府里的出氣筒。
直到有一天,他扛不住了,尋了短見,這才被皇帝知道。
人救回來了,卻染上絕症。
曾嫂怕事情敗露,沒在給他住髒亂差的房子,開始一天給一頓飯維持生命他的生命。
蘇雨卿聽着歷承洛的過往,莫名心痛起來。
她從未想過,一個人的人生可以過得這樣苦,而這苦還沒有到頭。
佛家說,世間有八苦。
而最苦的便是求不得和愛別離。
若歷承洛真的中了血言咒,他又該如何面對這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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