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修提醒的目的是這一擊一定驚天動地還是其它的什麼,雲清沒有機會去想,龐介逼人的氣息已經到了面門。
玄修三層煉玄雖然玄氣不能離體而去,但凝出刀氣劍氣拳勁的威能絕對不容小覷,不敢說毀天滅地,方圓數米的溢勁擊殺一名普通武者卻不在話下,再以玄氣護體,可攻可守。這也是玄修地位之高的原由。
只見龐介的招式像一片片飛來的雪花,看不出力道,但那逼人的切割之力讓雲清的汗毛一根根豎立,雲清惶然置身滿目蒼涼的萬里冰原,烈風攜着冰刃向着自己周身激射,心裏升起了一種深深的絕望之感,聯想到現實世界無力,雲清提不起那怕是一丁點的抗拒之心。
「唉~~」雲清嘆息,輕輕閉上了眼睛。
這時,樓上的睛兒也聽見了樓下的動靜,推開房門向下一看,見黑衣大漢面帶獰笑向少爺殺去,少爺卻萬念俱灰在閉目等死,睛兒感覺自己的心就要碎了,淚水奔涌而出嘶聲叫着。「少爺~~~」
悽厲的叫聲像針尖刺入了雲清的腦門,雲清陡然清醒睜開雙眼,鋒銳的玄氣已然臨身,雲清駭然。「攻擊有致幻之力!」
腳下急忙向側面滑動同時木劍向那雙手奮力揮斬,龐介的招式飄忽刁鑽,揮向雙手的雖然是木劍,卻也沒有大意,而是變幻角度如附骨之蛆繼續不離雲清要害。
看熱鬧的玄修見雲清避開了兇險一擊,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睛兒哭着發瘋似的從樓上跑下,雲清識感掃過急忙喝道:「回去,不要過來!」
龐介奸笑道:「小娘子也想來送死。」
睛兒在那一刻忽然覺得少爺要是去了,她也不願獨活於世,為什麼有這種感覺連自己也說不清楚,但她也不傻,尤其在龐介說出這樣的話時,她知道此時萬萬不能再讓少爺分心,於時,她奔向看熱鬧的玄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少爺。」
睛兒聲色淚下苦苦哀求,玄修們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又盯向兩人,並沒有干涉的意思。
雲清心中悽然,沼澤里狼狽逃命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人情冷漠強者是尊,古人誠不欺我,在哪一個世界似乎都是宿命的圓環,逃之不去!
雲清一度以為,異世有世家出生,皇親國戚的血脈可以讓南柯之夢有一些慰藉,算是現實世界裏掙扎的另一種犒賞,哪知依舊逃離不掉卑微的命運!
龐介的身法招式愈發舒緩,漸漸地在雲清的身邊凝成了一張巨網,連騰挪輾轉也變得凝滯起來,隨着一聲悶哼,肩膀被掌刀掃中,鮮血頓時浸染淡青色的衣袖,看樣子傷的不輕。
「啊~~~」睛兒雙目殷紅,起身又欲向雲清撲去,這一刻,她只有一個想法,擋在雲清身前,那怕身死也要死前少爺前面。
一名玄修冷笑道:「哼,你要是過去,他死得更快。」
另一名玄修若有所思:「這小子有兩下子,與玄修三層能拼到這個時候,不過,他也力盡於此了,不出十個回合,必死。」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就在他們說話的霎時,雲清背部又中一刀,「噼里啪啦」撞上了一方桌椅,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雲清再次受傷,心裏的不甘與怨怒使得心境發生着變化,現在的他比什麼時候都渴望成為強者,只有那樣,才能做想做的事,才能自由翱翔世間,才能不讓再乎的人擔心,也才能保護值得在意的人!
雲清長嘯一聲奮力汲取已經不多的源氣,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他不要命的出手,忘記了防守,似乎全身的要害都暴露在龐介的掌刀之下,當龐介攻向要害時,卻發現這一擊下去,那柄樸實無華的木劍也會刺入自己的身體。
他不會傻到覺得雲清是在拿一個小孩的玩具與自己拼命,相反,他從木劍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想起了高階玄修才能使用的法寶。
法寶的稀缺龐介深知,他的眼裏,慢慢冒出了貪婪的光。
但云清這種拼命的打法一時間竟讓龐介有些手忙腳亂,這小子倔強如斯,「你跪下來求個饒讓我下得了台,再獻上十粒天龍丹,尤其是你手中的木劍,大爺我就饒了你不好嗎?」
雲清卻不依不饒的拼着命,身上的五六處傷口鮮血直流,意識在漸漸模糊,再支撐一會,便會化為塵土。
「你瘋了!」龐介大為火光,出手並未懈怠。
雲清咧嘴一笑,鮮血汩汩湧出,「嘿嘿,我就是瘋了,但還是要取你性命~~」
「不自量力!」龐介一手重擊向着雲清胸口襲來,雲清撤去全身的護體源氣,全部凝聚在木劍劍尖準備同歸於盡。
「唉~~~」門處一聲嘆息,聲音極小並未傳到客棧裏面。
就在此時,棲雲鎮深處的梅潭忽然不可察覺的波動着,雲清立刻感知到周圍源氣一下子濃烈了數倍,原本枯竭的源氣源源不斷被自己調用。
雲清來不及細想,數倍於之前的源氣凝聚全身,身體竟然泛起一層朦朦灰光,似遠古魔神臨世一般,邪魅不凡。
「咦~~~~」門外訝異道。
三名玄修猛地站了起來,面色驚恐。「不可能!」雲清此刻的氣息令他們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魔神臨世,仿佛要屠光世間一切,殺戮之氣一瞬間讓整個客棧的溫度降至冰點。
龐介更是如此,連樓上從未出聲的魘宮其他人也在瑟瑟發抖。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龐介牙齒撞擊,結巴道,出手的氣勢不覺中弱了許多。
趁你病要你命,雲清在數倍源氣的加持下身法鬼魅,木劍挽出的死亡之花蕩平龐介的攻手,龐介連連格擋突然眼睛一空,木劍破開他的護體玄氣直直刺入他的胸口。
「住手!」樓上魘宮弟子見殿主遇險,急忙驚呼。
「得饒人處且饒人,夠了!」冷靜下來的玄修喝道。
雲清執劍已入三分,他看了一眼玄修慘笑着,「我饒人,那誰肯饒了我?」說罷手腕用力直沒入柄。
雲清緩緩抽出木劍,龐介的胸口鮮血噴濺,連同雲清傷處的血漬整個人成了一個血人。
龐介倒地,眼睛慢慢變的死灰,至此,魘宮五毒殿殿主龐介身死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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