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城格外順利,有人已經給他提來鎧甲和武器。
「當年宗門大戰,你父親英勇殺敵,希望你,也能像你的父親一般英勇,我叫高飛,清河宗內門弟子,你若在城中遇到困難,可到這裏來尋我。」
嶄新的鎧甲穿戴在身,旁人就要替他解下頭巾。
「林風剃髮明志,不便摘下,就這樣戴着吧。」
把頭盔往頭上一套,他一眼就看見自己的鎧甲和高飛的鎧甲形制相同,只是肩上飄帶少了兩縷。
「你的人在城西甲乙垛,速去熟悉戰位同僚,妖族的畜生應該是第一波進攻。」
滿城蕭肅,他趕緊到了城西甲乙垛,二十個守衛看見他的鎧甲,趕緊行禮。
「參見統領!」
眼前的人都是修行者,都是築基期,操作城防武器,激發陣法足夠。
「凡人守衛呢?」
「回統領,他們一部分出城打探消息,一部分在城裏協助搬運物資。」
這清河宗果然作風正派,可高飛怎麼一來就給我小統領的身份?
他迅速與手下認識,靠在箭垛後張望,天空飄來黑壓壓的一團烏雲,他下意識看向西門車道的遠處。
那一邊陽光照射地面,晨霧升騰,楓葉城這邊黑雲壓城,早晨的冷風一掃,眾人都下意識緊了緊身子。
「統領,不會今天就發生戰鬥吧?」
「昨夜周圍的村落就被拔除,十有八九今天會有大戰,高飛大統領說了,多半是妖族第一波攻城。」
手下的人疑問着,也在有意無意湊近林風。
確實無法從他身上感應到絲毫修為氣息,附近幾人都是神色一沉。
他們看着遠處往後退,在一個拐角聚集。
「高飛是什麼意思?派一個廢物做統領,公報私仇?」
「郭師兄慎言,高飛師兄向來公正,斷不會如此行事!」
「可我們這位統領大人,根本沒有修為,凡俗指揮修行者,真是讓人恥笑。」
「罷了,林峰師兄不在楓葉城,與高飛鬧起來對我們沒好處,想來他也不敢私心作祟,暫且看看先。」
幾人碰頭商議一陣後迅速散開,各自歸位,林風望着遠處光與暗的交界,總有些感覺不好。
冥土生靈大多不適合在白天作戰,忌諱陽光,可若單獨讓妖族攻打人族城池,這損失,妖族也承擔不起。
「誰是林風?」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眾人愕然望去。
思緒被打斷,他懶洋洋轉頭。
「是我!」
此女一身魔鎧,卻被幾個清河宗女修簇擁着。
「城西發現惡靈活動痕跡,趁現在是白天,帶你的人去查探一番,如果遇到倖存者,儘量帶回來,記住,三百里為界,打探完畢之後迅速回來。」
「我?」
有點意外,林風沒想到直接有人找到自己頭上。
「有問題?」
「沒!」
「那還不快去?」
也不知此女怎麼這麼大火氣,他回頭看一眼屬下,淡淡道:「走!」
一行人急匆匆出城,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諸位,魔宗弟子何時進駐楓葉城?」
眾人一問三不知,無畏又道:「是否其他門派的弟子也到楓葉城了?」
大家還是搖頭,他偏頭看向南邊。
金螭河從楓葉城外流過,清河是金螭河一大支流,綿延上千里,楓葉城恰好在兩者交界的地方。
「天風城和三水城接連被破,天風門和三水宗卻安然無恙,宗門推測,同樣臨水的楓葉城可能會成為目標,統領,我們離開宗門有一段時間了,沒有最新消息。」
叫王雄的清河宗弟子耐心地說着,林風點點頭,他這半年流浪趕路,很大一部分時間也是避開人煙,知道的情報也不多。
天風城,三水城,楓葉城,這三點連接起來,可以看出敵人是順着金螭河而上,果然有古怪。
「你,你,你,你們十人一隊,保持十里距離,有情況就發信號聯絡,剩下的的人,跟我來。」
暗地裏不服他的四人被分做一隊,林風自己帶着十人直奔金螭河北岸。
到了地方,王雄發出信號升空,後方郭林等人看見後,就停在原地。
「搞什麼?這林風以為自己是誰?」
「哼哼,誰都猜測冥土的人會沿河而上,他喜歡就讓他去,走!」
郭林帶人向西進發,林風在河邊大口喘氣,王雄給他遞過來一個水袋,大家都知道林風沒有修為,也沒有表達任何不滿。
灌了兩口,林風淡淡道:「商議一下,若是遇到倖存同族」
滔滔河水崩騰而過,一行人消失在河邊,他們身後,一排排掠空飛行的修行者跟隨。
一到林間,他悄無聲息的快速穿行,讓王雄等人看見了他的本事,築基期的他們一樣不能飛行,身負修為,卻也只能堪堪跟得住。
大江大河旁邊的平地洲頭,常有人家煙火,林風專門挑選有可能存在人煙的地方查探,漸漸地,王雄等人也暗暗佩服起來。
上頭並沒有特別交代要怎麼尋找倖存者,這種舉動,讓他們徹底放下心裏的那一點不舒服。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被屠戮的村落,和黃山村一樣,死去的人被累在一起付之一炬,地上還有不少血跡,餘燼青煙,他們四處查探。
「有鬼門的人進駐清河宗嗎?」
「沒有,鬼門的人功法特殊,很難把他們和冥土的人區分開,之前那個女子」
李進沒有把話挑明,冥土和妖族入侵人間,正邪兩方放下成見聯手抗敵,魔宗之人好歹可以明顯區分,鬼門之人若是有異心,聯絡冥土惡靈太容易了。
「聽說也有鬼門弟子遊走在荒郊野外,為大家打探情報,時局危亂,只好讓他們受些委屈了。」
王雄補充,林風聯想着自己道銀盤洞府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
也許大家不願意前往冥土,未必全是捨不得性命,那些散落在外的鬼門弟子,就很好。
篤行學知,他牢記着劍門長老的教誨。
想了想,他蹲在餘燼旁,利用已經和自己融為一體的冥土惡欲,感應着村民的殘魂。
「冥土的人精通鬼道,我們這樣查探,恐怕不會有希望!」
幾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互相看了看,李進疑惑道:「統領的意思是?」
「沒什麼,既然如此,我們的任務,改為搜尋倖存者為主。」
他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一行人又快速往前開進。
他們走後,大量清河宗修士路過他們排查過的地方。
「聖女殿下,這一隊人改變目標了,以搜尋倖存者為主,這個林風,沒有修為。」
「哦?」
魔宗女子看着清河宗大長老高柏遞過來的羅盤,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
羅盤上,各個綠色的光點閃動,代表着一隊隊派出去的人馬。
「冥土的人一路沿河而上,沿途城池皆被摧毀,卻不曾拔掉相關的宗門,如此心急,定有蹊蹺。」
「殿下所言極是,祖師也是如此猜想!」
「那會是什麼呢?金螭河流長千年,過了雪神山,便是數千里連綿高山,雪神宗可做好準備了?」
「他們不願意離開,已經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
「一群老頑固,想死也不看看時候。」
魔宗聖女的第一個問題,高柏無法回答,作為無極觀下屬山門的長老,他所知有限,對於她對雪神宗的不滿,高柏只能苦笑。
可惜劍門一夜之間說沒就沒,我等留守人間,也不知該去問誰!
拋開心底的煩悶,玉蘭心問道:「你特意提起這個林風,他有什麼特別之處?」
「二十年前宗派大戰,這個林風的父親被我們發現有溝通陰陽之能,他出生之時,其母被冥土惡靈感應,恐嚇而死,後來宗主親自去看過,此子先天至陽,魂魄強大,留下了玉虛三術給他修煉。」
「先天至陽,玉虛三術?莫非你們想用他溝通鬼神,抄掉鬼門老巢不成?」
玉蘭心眼睛一亮,玉虛三術是無極觀的不傳秘術,高柏如今說來,必有後話。
果然,高柏一臉慚愧,道:「如今天下一家,過往恩怨煙消雲散,玉虛三術精妙,卻不是高柏所能觸及,這林風看起來沒有絲毫修為,高柏昏聵,想請聖女殿下出手試探一二,若是他三術有成,對抗冥土,楓葉城多一分勝算!」
玉虛三術下御冥鬼,上通神靈,修行卻極為苛刻,除了修行之人要有至陽體質,還得在無知無覺中修行,以達到自然之道的效果。
玉蘭心心思一轉,面色微慍。
這玉虛三術,照樣是道門對付魔門的大殺器,她如何也想不到,無極觀居然如此大度,敢把這樣的秘法傳授給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殿下不要誤會,只需以天魔引略微試探即可。」高柏一副請罪的樣子,也沒有說為了楓葉城萬千百姓,玉蘭心不滿地哼了一聲。
「機會合適,我自會出手!」
「如此,我代楓葉萬戶,謝過殿下。」
揮手回頭,玉蘭心遠遠看着在林間穿行林風,眼睛裏跳動着兩朵魔焰。
天魔大法與玉虛三術互相克制,聽說林風從小修行,她也想試試誰強誰弱。
忽然感覺到一種不舒服的警兆,林風忽然回頭。
「統領,怎麼了?」
王雄順着他的目光往回看,天地悠悠,山林寂靜。
「你說,這些人一路沿着金螭河殺人,是為了什麼?」
他們已經經過三個被屠戮的村落,郭林他們相隔十里,也發出了兩次焰火做信號,同樣也是遇到了三個被屠的村子,沒有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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