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分明是被人推下去的?」李姨娘驚呼。「看着錢袋的掛繩分明就是被人扯斷了,也不知翠蘭跟誰那麼大的仇,非要害得她的性命,幸虧老天有眼,留下了這麼個線索。」
「李姐姐真是厲害,分析地頭頭是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姐姐親眼看到呢。」小李姨娘看就看不慣她這幅得意的樣子,什麼時候都不忘給她添堵。
李姨娘是個聰明人,雖然和小李姨娘不和,但不至於在老太太面前和她吵起來,更何況藍夫人和方丈還在呢,何必自討沒臉。所以裝做聽不懂小李姨娘的話,低着頭看着手中的帕子。
老太太看了一眼貴嬤嬤,貴嬤嬤會意,走了下來,接過小沙彌手中的錢袋。這錢袋是用上好的蘇錦所縫,繡着的菊花圖案因濕了水顯得更加的鮮艷。菊花繡圖線腳縝密,可見繡花之人繡工肯定不凡。
李姨娘也走近了幾步,似乎想要瞧地更清楚些,臉上的神色變化不定。慕老太太見她這樣子,便問道,「你可看出些什麼來了?」
「母親,可否把這錢袋給婢妾一看?」
慕老太太點了點頭。
李姨娘拿過錢袋,把裏面的銀子倒了出來。
「幾個銅板而已,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銅板還能認主不成?」小李姨娘不屑說道。
「銅板不會認主,但錢袋可是會認主的。」
李姨娘把錢袋翻了過來,另人驚訝的是,錢袋的另一面居然也是一副菊花圖。
梅兒見此,不禁詫異,瞪大眼睛看着慕紫鳶。慕紫鳶朝她點了點頭,梅兒會意,趁這眾人不注意偷偷退了下去。
「這居然是雙面繡,這個錢袋可真是好生細緻,可不會是哪個小姐的吧?」蘇姨娘驚訝地說道。
眾人心中同樣是這個想法,料子是上好的蘇錦,連個繡圖也是雙面繡,可不是哪個官家小姐才用得起嗎?但是,錢袋中居然只有幾個銅板,未免了太寒磣了點。
「這又能證明什麼呢?」小李姨娘不禁疑惑。
「這雙面繡,整個天鴻估計也沒幾個人會。當初大長公主為求一幅雙面繡,可是親臨過咱們忠義侯府,母親可還記得?」李姨娘說完,鄙夷的看了一眼小李姨娘,仿佛在說眼皮淺的蠢貨,氣地小李姨娘直跺腳。
慕老太太這時才想起來,確有其事。慕紫鳶母親身邊的安媽媽就是有名的繡娘,這京都中,就她一人會這雙面繡。當初京中的貴人們,不少都求到了她跟前來,就為得一副雙面繡。但這安媽媽也是個犟脾氣的人,除了沈氏的命令,誰也不聽。
自從沈天心過世後,安媽媽就離開了京都,回了鄉下,難不成她又千里迢迢地跑回來殺害翠蘭不成?
李姨娘似乎看出了老太太心中的疑慮,繼續說了下去:「會雙面繡的安媽媽是不在了,可並不代表這手藝就沒人會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安媽媽可是認了大姑娘身邊的大丫鬟菊兒為乾女兒,並把一身的手藝都教給了她,其中也包括這雙面繡。大姑娘,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啊?」
慕紫月聽李姨娘言罷,有些幸災樂禍地看嚮慕紫鳶。姨娘居然想了這麼個主意,也不跟她說說。能夠看到慕紫鳶倒霉,是件非常興奮的事。從小就因為她是庶女,所以對慕紫鳶萬般討好,只為讓爹爹和長輩們覺得她懂事,多寵她一些,以後多些仰仗。
本以為沈天心死了,慕紫鳶的好日子也到頭了,這府中遲早是她和姨娘的,慕紫鳶不過是個沒了娘的丫頭,憑她和姨娘的手段,慕紫鳶柔順的性子,不還得被拿捏地死死的。但怎麼也想不到,慕紫鳶去了一趟江城,性子會便了那麼多,讓她們是半點甜頭也嘗不到,還吃了不少虧。計劃了那麼久的美好日子是半天也沒過着。
慕紫鳶此時沒有空理會慕紫月的想法,不慌不忙得應答:「確實是這樣的,姨娘對我院子中的事,可真是了如指掌啊,連祖母不知道的事,姨娘都查得一清二楚。」
雖然中饋之權暫時在李姨娘手中,但這府中還有老夫人,還不至於讓個姨娘說了算。慕老太太絕對不會讓兒子的姨娘越過自己去,而且讓外人知道府中的姨娘居然去調查嫡出的小姐,這成什麼樣子了,還有沒有規矩了。
慕老夫人瞪了李姨娘一眼,但是現在還有迫在眉眼的事,這個事回府再跟她慢慢算清楚。李姨娘低着頭不敢說話,沒想到這小丫頭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抓她的錯處。
「鳶丫頭,這可是你院子丫鬟的錢袋?」慕家姑娘的錢袋和香袋下面都會有一個蘭花圖形的「慕」字樣,所以雖然這料子金貴,但老太太斷定這錢袋不是慕紫鳶的,而是菊兒的。
「是!」慕紫鳶如實回答。
「咦,大姐姐身邊的菊兒怎麼不在這?」慕紫月很適時地說了一句。「月兒本來就覺得奇怪,平日裏大姐姐可是最信任這兩個大丫鬟的,上哪都帶着,從來不讓別的丫鬟近身,怎麼今晚就帶了翠蘭過來?」
慕紫月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小李姨娘撇了撇嘴,還以為這二姑娘和大姑娘多要好呢,也不過如此,看着落難了,都恨不得踩上幾腳。
「來人,去找菊兒過來。」老太太對一旁的婆子道。
那婆子正想離開,便被慕紫鳶攔了下來。
「祖母,鳶兒已經讓人去叫菊兒了。她今日在來國安寺的途中感了風寒,我便讓她休息着,不用在跟前伺候着,至於這錢袋的事,鳶兒也不清楚,等她過來,祖母問問她便是了。」
「大姑娘的丫鬟可真是嬌弱地很,不止能用這麼金貴的料子做錢袋,連身子也比一般下人要虛弱些,這幾個小姐都好端端的,一個丫鬟就先病上了。」李姨娘料定慕紫鳶這次翻不了身了,說話也沒那麼客氣了。
「這些料子是我賞了院子中的下人的,難道我賞些布料給下人李姨娘也要過問嗎?更何況,得個病還挑人?照李姨娘這般說法,我們這些個小姐就該身子弱,就該得病。難不成李姨娘希望得了風寒的是二妹妹?」慕紫鳶毫不客氣地回了過去,她是半點虧也不願意吃,李姨娘想算計她還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本事。
「那不是,李姐姐這話可也說到我們家瑜兒身上去了,可沒有這麼詛咒人的。」小李姨娘總是見縫插針,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你……,母親,婢妾不是這個意思。」
「好啦,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害噪。」老太太不耐煩地說道。
房中頓時又安靜了下來,等了一小會,被梅兒攙扶着的菊兒才姍姍到來。
在梅兒的支撐下,菊兒艱難地跪在了地上,向老太君磕了個頭。
眾人瞧着菊兒,臉色青白,嘴唇沒有一絲的血色,動作漂浮,確實像是病得不輕的樣子。怎麼會這樣子,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李姨娘疑惑地想道,難道慕紫鳶知曉了自己的計劃,想想又自我否定了,怎麼可能,這件事她連月兒都沒有告知,她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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