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菊花燈籠做得也甚是巧妙,上下兩朵大瓣菊花完美銜接,就如真的燈籠一般。陳氏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裏有十個個菊花燈籠,每個裏面裝有一道題目,一個錦盒,若誰能答對了題目,錦盒就歸誰了。」
平日裏養在深閨的小姑娘最是喜愛這些活動,苦練才藝,為的就是在眾人面前能博個好名聲,覓個好郎君。而這些個宴會,就是最好的機會。
這時,已有婢女從第一個燈籠里取出題目,題目是一句上聯,「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
「鳶兒,你可看清,要不要試試?」沈雅芯拉着慕紫鳶興奮道。
慕紫鳶搖搖頭,「我看是姐姐想試試,可不要拉上我。」慕紫鳶打趣道。
「我才沒那個心思,詩詞對聯什麼的本就不是我擅長的。」沈雅芯漫不經心回答。而此時已有好幾家的千金答了出來,題目本就不難,大家也沒太過在意,陳氏就讓人把裝着錦盒的菊花燈籠拿給了最先答出的一位姑娘。她的下聯是「青山原不老,為雪白了頭」
正當慕紫鳶想看第二個題目時,已被人拉離了人群里,而這兩個人正是青婉。
「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些詩詞歌賦罷了,走咱去園子中走走,我知道姨娘府中有一處假山,最是好玩了。」青婉興奮地說道,一臉期待地看着慕紫鳶她們。陳氏與青婉的母親是嫡親姐妹,這知府府邸她可是熟悉得像自己家一般。
沈雅芯也是正有此意,她最不愛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了。慕紫鳶看着她們倆不禁好笑,「你們都這麼看着我了,我總不能當那惡人對吧。」於是三個小姑娘便說說笑笑地往園子的另一邊走去。
待剛到假山旁時,沈雅芯突然喊肚子疼,青婉沒辦法,只得先帶她去茅廁,慕紫鳶尋了假山旁的一處亭子坐着等她們回來。
四周無人,安靜的環境令她不禁想起了往事,恨意浮上了心頭。重生以來她真的狠不得馬上回到京都,問問她那黑心的庶妹和周裴君,為何他們要如此狠心。真的恨不得立馬出現在忠義侯府中,掀開他們的真面目,為俊兒和娘親報仇。可是她不能,起碼現在還不能。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斗過他們,爹爹不會相信她的。而且沈家滅門的原因她還沒想清楚,她不能走,不能讓沈家再遭滅門之罪了。一定要忍住,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報仇,才能不負上天給自己的這一次機會。
慕紫鳶的臉色慢慢染上一陣戾色,久久不散。
突然,假山旁的紫竹林中傳來一陣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誰在林中?」慕紫鳶朝林中喊了一聲,無人應答。
慕紫鳶慢慢朝紫竹林走去,她敢肯定自己剛剛沒有聽錯,紫竹林中肯定有人。等到靠近紫竹林時,另一旁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正當她詫異時,被人一把拖進了林中。慕紫鳶正想喊人,突然感覺有鋒利的東西抵在她的腰間。
後面的人湊在她耳邊,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想活命,就不要出聲。」
「主子,他跑掉了。」
慕紫鳶循着聲音望去,剛剛她休息的涼亭中已圍了一群人,其中一人跪地說道。
「不可能,他受了傷並且我們一路追來,他跑不掉的,給我仔細的搜。」一個聲音冷冷說道。
是他,慕紫鳶心中一陣詫異,也難怪,這本就是他的府邸。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慕紫鳶下定主意,把心一橫,悄聲對身後的人說:「我助你出去,你放了我。」
身後的人愣了一下,不敢置信。
「沒時間了,他們就快搜來了,你往我手上劃一刀。」慕紫鳶冷靜得出奇。
身後的人更是錯愕,可還是照辦了。此時由不得他信不信,相信是唯一的辦法了。他總感覺這個女孩身上有一股莫名得冷靜,一般的閨中小姐,遇到這種事怕是要嚇暈了。
刀片划過肌膚,慕紫鳶倒吸了一口氣,忍住疼痛沒有叫出聲。顫抖着聲音說,「我會與他們說你越過紫竹林往右邊去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了。他們搜到這邊來了,快走。」
身後的人聞言立馬跑開,慕紫鳶立馬也裝出驚慌失措的聲音一邊跑一邊喊道,「有刺客啊,救命啊,救命啊。」
慕紫鳶的叫喊掩蓋住了那人跑開的聲響,也把眾人往她這邊吸引來了。
見人都過來了,慕紫鳶捂着鮮血直流的的手臂,虛弱說道,「快去,她往竹林右邊跑了。」為首的人聞言一招手,底下的人便都往右邊追了去。
「你是何人,怎麼會在此。」為首的人冷冷問道。
「我,我……」慕紫鳶臉色慘白,似是疼痛,也似是受了驚嚇,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了,紫衣的袖子染滿了鮮血,與蒼白的臉色對比強烈。
「表哥。」是青婉的聲音,該是她們回來了,慕紫鳶心想。
青婉走進時,看到眼前的人染着血的手臂和蒼白的臉色嚇了一大跳。沈雅芯趕緊扶過搖搖欲墜的慕紫鳶,驚慌地說道,「鳶兒,你這是怎麼了。」
「你認識她?」男子望着青婉道。
青婉看到慕紫鳶這樣子也着了急,「鳶兒妹妹是沈夫人帶來參加菊花宴會的,表哥這是怎麼回事啊,鳶兒妹妹怎麼受傷了。」
這男子正是陳氏的嫡子,馬全新。「剛剛府中來了個小賊,被這位姑娘撞見,估計那小賊所傷,青婉你先扶姑娘去廂房中休息,叫下人請府醫過來,我還要事要處理。」馬全新說完,便着急地走開了。
「哎,哎,你……」沈雅芯想說什麼,可還等不及說出口人已走遠了,只得恨恨地罵一句「這人怎麼這樣。」
青婉看了一眼慕紫鳶的臉色,說「快扶鳶兒妹妹回去,留了這麼多血,如何是好。」
沈雅芯點了點頭,兩人小心地扶着慕紫鳶往廂房走去。
噗,門被一把推開了,劉氏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鳶兒,鳶兒。」
沈雅芯趕緊過去扶着劉氏,慕紫鳶看到劉氏着急地樣子,知道劉氏是真正關心的自己的,輕聲說道,「二舅母,鳶兒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青婉已經讓府醫來瞧過了。」
劉氏來到床邊,看着慕紫鳶被包紮着的手臂和放在旁邊染滿血跡的衣裙說,「怎麼會沒事,留了那麼多血。」而後又厲色地看了一眼沈雅芯,「好好的亂跑什麼,也不知道帶上丫鬟。」
青婉本來就內疚地不行,慕紫鳶去假山那邊本就是她慫恿的,現在受了傷,見劉氏說沈雅芯,更加愧疚了。「沈伯母,我……那個……都怪我,是我非要帶她們過去的,沈伯母你要怪就怪我吧,要不你打我幾下得了,鳶兒妹妹弄成這樣都怪我。」
「二舅母,不怪青婉姐姐,是我……」慕紫鳶正想說就被劉氏打斷了,「好啦好啦,瞧你們一個個的,我又沒說要怪誰。」
這時,參加宴會的其他人也紛紛來到了,出了這事,大家都沒心情繼續下去了。陳氏上前,滿是自責道,「是我疏忽了,在府中出了這等事,還請慕姑娘見諒。」
「姨娘,那小賊抓到了嗎?」青婉氣氛問道,要是讓她見到那小賊,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沒有呢,新兒去追查了,有結果一定會給慕姑娘一個交代的。」陳氏不是傻子,她知道慕紫鳶身份不簡單,雖然小姑娘玩玩鬧鬧可以不顧身份,可是現在慕紫鳶在她府上受了傷,這個責任是逃不掉的,如果追究下來,怕是夫君也要受到牽連的。慕紫鳶的父親是堂堂一品忠義侯,深得皇上信任,可是得罪不起。
「馬夫人不用擔心,鳶兒無事,這都怪鳶兒自己不小心,自己撞上了那賊人,雖然受了點小傷,所幸無大礙。」慕紫鳶輕聲說道。
聞言,陳氏心中鬆了一大口氣。慕紫鳶這麼說,該是不會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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