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回到。
「梅兒,把那套紫玉杯子拿出來罷。」剛回到天心院,慕紫鳶便吩咐梅兒道。
一旁的菊兒倒先樂了,「我給姑娘拿,姑娘是要敲曲子了嗎?咱又有耳福了。」
慕紫鳶淡淡地笑了一下,當是默認了。她這兩個丫頭,前世跟着受了許多的苦,也對自己不離不棄,最終還跟着自己命喪黃泉,自己算是欠了她們的。
不一會,一陣陣空靈的聲音,環繞在了天心院。院中的人紛紛駐足,側耳傾聽,仿佛想要抓住那如天籟般的樂色。一會清泉流水,婉轉叮嚀;一會微風拂過,清新自然。那時最清純,最清澈,最乾淨的音樂。宛如不屬於這個世界,宛如從天堂穿透而來。
而此時,敲出這般天籟之音的人兒,淚水早已打濕了臉龐。靈活的柔荑卻沒有停下,纖纖玉指輕握紫玉棒槌,在面前大大小小的紫玉杯間穿梭,完全不覺身後早已多了個身影。
除卻這屋裏屋外的人,屋頂也有着另一番情景。
「主子,你說,做出這曲子的應該是個姑娘吧?」
「多嘴……」
兩個身影一躍而起,消失在了屋頂上。
「好,好,好······」樂聲停止,掌聲也隨之響起。
屋中三人這才注意到有人進來了,梅兒菊兒對望一眼,已猜到來人身份,忙是屈膝請安。
慕紫鳶饒是早已猜到他會過來,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掏出帕子,擦乾了淚水。跪地行了個大禮,「鳶兒見過外祖父,鳶兒不知外祖父歸來,失了禮數。」
沈老太爺大笑,」傻丫頭,快快起來,哪裏是失了禮數,自家人還談這個干甚,給外祖父瞧瞧。「
慕紫鳶起身走了過去。
沈老太爺是年少白手起的家,這些年沉浸商場,跟各種人打交道,故看起來一副精明的樣子。身材偏瘦,卻又愛留着小山羊的鬍子,平易又親和。見慕紫鳶鳳眸含淚,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禁瞪着山羊鬍子,冷哼道「你爹爹那混小子,虧待你了不?我的外孫女怎養得如此瘦弱。「
慕紫鳶心中錯愕,外祖父還是那般地可愛,真好,一切還可以重來。
「最後一次聽這曲子還是你娘親出閣前一夜,你彈得很好,跟你娘親一般。「
「是呢,娘親說,這紫玉杯是當年外祖父救了一位西域商人,那人便贈了這一套紫玉杯和一本樂譜給娘親,作為報答。「
「莫提當年的事了,這些年可過得好,那慕家有沒有虧待你們母女?「
慕紫鳶頓時又紅了雙眼。
沈老太爺見此,顯然着了急,口中嘟囔着:「瞧着又是個愛哭的,跟老太婆和天心丫頭還真是一樣。
聞此言,兩個丫頭都笑了,心中不住想,這沈老爺還真是可愛,慕紫鳶也破涕為笑。
——燕歸院——
「母親,您要給我做主,您瞧兒子都摔成什麼樣了。」
余氏心疼得看着兒子青腫的臉,不禁疑惑,江都能有哪家姑娘敢摔沈家大少爺。
「肯定是大哥又招惹人家了,爹爹說,大哥淨愛幹壞事,還怪人家欺負你。」沈雅玉小大人一般正經地說道,雖然年紀不大,可對自己的嫡親哥哥還是了解的。
「看你那德行,連四妹妹都曉得了。「沈雅尤對這個大哥也是很不待見。
沈軒凱狠狠地瞪了一眼兩個妹妹,「母親,連這兩個小丫頭都欺負我······「
「夠了,都少說兩句,凱兒你的事我幫你留意着就是了。你們兩個也別老排擠你大哥,親兄妹該和和睦睦才是。」余氏語重心長地說着。
「家宴快要開始了,我們得過去了,你們幾個都機靈點,別惹惱了你爹和爺爺。」
說罷,余氏率先站了起來,整了一下頭髮便扶着丫鬟的手離開了。
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只不過快要接近黃昏,有點微微泛涼,不過卻給人以舒心的感覺。慕紫鳶也動身離開了院子,這是在沈家的第一次晚宴,可不能遲了。
「姑娘,沈家可真真是漂亮呢,你瞧着玲瓏如意水閣,就放在咱京都也是獨一份的好。「菊兒指着前面的水閣,不住驚嘆。
說起這玲瓏如意水閣,慕紫鳶聽娘親提過。外祖母最是怕那酷暑的天氣,外祖父便尋來能工巧匠,花費了巨資建造的。此閣樓位於水池的中央,閣樓頂上至下水流不斷衝下,從遠處看,仿若一座水山。最巧妙的,整個閣樓皆是玻璃製造的,要知道,就算對於皇親貴族來說,玻璃也是少見的。夏日內,入到水閣來,便會清爽無比,比在房內放上冰塊不知好多少。可是,慕紫鳶清楚,上輩子沈家的滅門,也正是因為這無盡的財富。
在慕紫鳶愣神間,余氏與沈軒凱也正好朝這方向走來。
沈軒凱瞧見前面的女子,整個人都快要跳起來了,「母親,是她,害我摔倒的就是她,她是何人,為何會在我們家」。余氏朝前一看,心中若有所思,問道「凱兒,你可確定,她便是京都來的表妹。」
沈軒凱怒火正燒,管他什麼表妹不表妹呢,長那麼大,從來沒試過被一個小丫頭弄得如此落魄。踏着快步,三兩步走了上,揚起手,便想嚮慕紫鳶打去。他的方向正好是慕紫鳶的右側,慕紫鳶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快被打到時,身旁的梅兒反應及時,快速地擋在了她的前面,生生地挨了這一掌。
沈軒凱見沒打着,正欲重新再來,便被急匆匆趕來的余氏拉住了。「凱兒,莫要無禮,鳶兒是你的表妹。」說着又看向了慕紫鳶「鳶兒,可有傷到你?」
慕紫鳶瞧着梅兒臉上的手指印,已帶有絲絲的血痕,不禁惱怒,如果不是梅兒反應及時,怕是這個掌印已然在自己的臉上了。
「這位,怕是大表哥無疑了,敢問大表哥為何見我便要打要殺的?」慕紫鳶美目怒視,她再也不是那個軟弱好欺的女子了。
「你這賤女人,還好意思問我,你敢說在白寶齋不是你害我摔倒,不是你害我出醜。」沈軒凱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臉上的表情不住地扭曲。
余氏看着兒子青腫的臉,一陣心疼,本就不喜歡這外甥女,如果說以前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還保留着一份客氣,現在也蕩然不存,她的兒子豈是容別人欺負的。「鳶兒,你表哥說的可是真的,你何故要摔你表哥,這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嗎?「
「我沒有害表哥摔倒,更何況,敢問大舅母和表哥,不問青紅皂白意圖毆打和辱罵朝廷重臣之女,按我朝律法,該如何處置?「慕紫鳶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軟柿子。
余氏心中一咯噔,差點忘記,這小丫頭的身份了。雖然沈天心不在了,可她這一品忠義候嫡女的身份可是做不得假的,更何況老爺和老太爺他們剛剛回府,犯不着又惹上他們。
「鳶兒,舅母一時心急,你莫要怪舅母,許是你和表哥有什麼誤會了,舅母也芯疼你表哥。「
「母親,你怎麼幫着她說話,明明就是她害兒子摔倒的,能有什麼誤會啊,放開我,讓我好好教訓她。「說着,便甩開余氏,又想嚮慕紫鳶打去。
「逆子,還不住手!「這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離前院又近,不可能不驚動其他人的。眼看一群人正浩浩蕩蕩的往這邊趕來,說話的正是沈大爺沈林。沈老太君更是激動,拿起拐杖就往沈軒凱身上打,「你個混小子,連你表妹都欺負,看我不打死你。」
沈軒凱一邊躲一邊喊着,「明明是她害我在先,我沒有錯,沒有錯。」
看着這哄鬧着的人群,沈老太爺咳了一聲,制止了他們。眼看天色開始暗了起來,雖然點了燈,可大家都擠在這院子當中還是不方便處理事情,便讓大家先回到前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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