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堂。
「大人,真的要這麼做?」
主簿周澤一臉的不情不願,還帶着點兒肉痛,「許佑安有個屁的政績,給他表功得花多少銀子」
「蠢貨,你的目光什麼時候能長遠一點?」
吳文景不屑的罵了一句,「上下打點能花多少?許佑安這些年幫你我斂財,中間又貪墨了多少?兩者能比嗎。」
「大人的意思是?」
周澤很快反應了過來,頓時一陣心驚肉跳。
「呵,許崇在那些刁民之中頗有聲望,又身在官學讀書,一般情況你我還真拿他沒辦法。」
吳文景一捋長須,嘴角勾起弧度:「可入了衙門就不一樣了。」
「你難道就不好奇,許佑安到底貪了多少嗎?」
「本官承諾,這次你我各得一半」
…
大慶的戶籍制度極其嚴苛,最低的匠籍,不僅子孫後代無法脫籍,甚至連個人擁有的財產都有一個明確的上限。
而像許崇這樣的民籍就好多了,並不影響個人生活和發展,也就出行居住、婚喪嫁娶的規格方面有限制。
孝期不得超過一個月,就是其中之一。
等到任命文書下來,民籍升為官籍,限制就大大減少,各種排場也都可以講究了。
不過許崇並不在乎這個。
在鄉親們和劉二趙六的幫助下,四具焦黑的屍體得到了安葬。
連棺木和石碑都是一家一戶湊出來的。
等到忙完這一切,已是日上三竿。
「今日之事,許某無以厚報,那些銀錢」
許崇鄭重行禮。
「哎哎,不說這麼生份的話。」
「許相公就別放在心上了,走了走了。」
「趕着回去給娃娃做飯哩,許相公回見啊。」
「」
幾十號人瞬間作鳥獸散。
許崇一臉的無奈。
他現在可是三爺財產的唯一繼承人,有大把的家底揮霍,實在是不想在這點兒小事上欠下人情。
可沒想到話沒說完人就跑光了。
「許兄無需介懷。」
張順義拍了拍許崇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我們所有人都相信,你一定會是一個好官。」
「什麼?好官?!」
許崇的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
那種官腔聽聽就好了,會有人信?
好吧,好像還真有
許崇反應過來,自己是踏馬的活菩薩啊。
對百姓來說,既然自己說要當個好官,那就一定會當個好官
「還有,許兄伱演的也太像了,連我都沒反應過來,以為你真的失心瘋了。」
張順義繼續開口,一臉的羞愧:「要是因為我壞了你的打算,以後還有什麼面目」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了。」
許崇聽得心頭抽搐,忍不住打斷了張順義。
「呃我明白,任命文書還沒下來嘛,不宜太聲張。」
張順義給了許崇一個我懂你的眼神,「許兄肯定有很多話要跟令尊說,愚弟就先告辭了。」
有話跟三爺說?
都埋土裏了還有什麼話可說
許崇看着張順義離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開始收攝心神查看面板。
那條提示早在離開縣衙之時就發生了變化,重歸『靈氣濃度未達標』,一直到現在。
由此可見,四具屍體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按照排除法,現在只剩下縣衙本身有問題了。
「看來這個官非當不可」
許崇喃喃自語。
這麼算的話,倒也是有得有失了。
誇了海口要當一個好官,卻得以進入縣衙尋找靈氣。
總的來看還是小賺。
如此一想,許崇心裏舒服了不少,扭頭照着記憶里的路線尋了過去。
城東許府。
五進的面積建了個三進的宅子。
「這罪過照原身那微薄的收入,怕是一輩子也還不完吧?」
許崇嘖嘖稱奇。
管家老李一早就等着,此時看到許崇,連忙點頭哈腰的迎了出來。
作為僕從,哪怕許家父子鬧得最凶的時候,他都不敢對許崇有任何不敬,遑論現在。
許崇即將接任典史的消息,可是已經傳遍滄瀧了。
「少爺快請。」
老李弓着身子,一邊將許崇引進去一邊說着假話:「老爺突遭大難,少爺千萬要振作啊,府上一切人事等着少爺主持呢。」
「主持什麼?讓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許崇面不改色。
原身是在許府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對許府的經營情況十分清楚。
說簡單點兒,這些下人跟許府就是普通的僱傭關係。
許三爺謹慎的很,有什麼壞事輪不到讓這些人去做,而這些人也都是老實巴交的性子,根本不敢做什麼壞事。
「呃少爺,其他人都還好說,老爺的那兩個婢女,您看?」
老李有些尷尬的問道。
「這倒是個問題。」
許崇皺了皺眉。
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有生理需求,但還沒饑渴到去跟三爺的女人搞在一起。
「這樣吧。」
想了想,許崇開口道:「問她們願不願意留下來打雜,不願意就給筆銀子遣散了,唔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現銀三百二十二兩。」
「嗯?」
許崇突然頓足,深深的看了老李一眼:「才三百二十二兩?老李,你有點過了啊。」
「冤枉啊少爺!」
老李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扯着嗓子就嚎:「天地良心,老僕在府上幹了十六年,賬上的銀子就從沒超過五百兩的!」
從沒超過五百兩?
許崇皺了皺眉頭,本能的覺得有什麼蹊蹺。
剛剛他只是詐一詐這個老李,並沒有真的去懷疑。
可按照他對三爺的分析,賬上有幾萬兩都說的過去,怎麼才這麼點兒。
光是那些鋪子的收租,一個月都將近三百兩了,更別說還有很多生意的份子分潤。
那麼多錢,都去哪兒了?
「起來吧,只要你沒做過,我也不會冤枉你。」
許崇擺了擺手,「去把這些年的賬本整理一下,送到書房來。」
「是,是,老僕這就去。」
老李慌忙爬起來,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許崇徑直穿堂過院,來到了許佑安的書房門口。
這間書房,在原身的記憶里可以說是整個許府最神秘的地方。
因為除了許佑安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被准許進入。
在原身還小的時候,有一次偷了鑰匙想要溜進去,結果被吊起來打。
能讓許佑安這麼緊張的地方,裏面要麼藏着大量金錢,要麼藏着斂財的證據。
不管哪一種,對自己之後的為官都有相當大的幫助。
「就讓我看看,這裏面到底有什麼吧。」
許崇攤開右手,一枚鑰匙出現在掌心。
正是從三爺的遺體上摸來的。
吱呀——
房門打開。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4s 3.92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