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蒙着面,拄着銀槍,用外衣儘量擋住身前的默雅,靠路邊向北城門走着,速度和周圍人差不多,儘量表現得和百姓無異。城裏並沒有張貼通緝他的告示,但巡邏檢查的人是平時兩倍,也不說找誰抓誰,只是說例行檢查,加強防衛。
來到城門附近,觀察到守衛對出入城的人檢查的都特別仔細,詢問從哪來,到哪去,出入原因,身份證明或通關憑證,最後還要和畫像比對後才可放行。
「查的這麼嚴!畫像上的人會是我嗎?不論是不是,沒有身份證明或通關憑證是出不去的,得想辦法才行。今天是出不去了,先找地方住下再說。」正想着時,懷裏的孩子蛄蛹幾下哭起來,可能是餓了。卿月輕輕的一下一下拍着哄着孩子,一邊看向周圍。一是看是否引起別人注意,二是看附近是否有能住的地方。他順着路向一條較偏僻的胡同走去,周邊有幾家客棧,但他不想住,怕官兵隨時檢查,想找一個民宅住幾日。
他進入胡同挨家挨戶地看着,大多關着大門,偶爾有幾家沒關門的,看向院裏也沒有人在。走着走着,看到前邊有個快要掉了的一扇門隨意地開着,院子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坐在小凳上洗衣服,院子不大,院中栽一棵柳樹,柳樹下有一張小木桌,桌旁有幾個小凳。院子靠左邊有一口水井,水井上蓋着蓋子,免得髒東西落入井中。女人身後的房子是傳統的三間泥瓦房,左右各一間主室,通常人家是父母住一間,子女住一間,中間是廚房。房子門窗簡陋,雖破敗但不髒。
女人抬頭看見一個男子站在門口,就問:「幹什麼?有事嗎?」說話乾脆利落。
弄得卿月倒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所措。結巴着說:「我——我想——我想借宿幾晚——方便嗎?」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急忙接着說:「我付錢。」
女人上下打量他,眼神分別停頓在他臉上、胸前、長槍和腰間幾秒,之後低下頭繼續洗衣服。
「可以嗎?」卿月等了幾分鐘看她不回答,又問。
「你有錢怎麼不住客棧?」女人問。
卿月從她打量他的眼神上知道,她看到了孩子,也看到了他帶的武器。就自然的回答:「我帶着孩子,不會照顧,住客棧不方便,希望能找個人幫我照看一下。」其他沒有多說,怕謊話編不圓,倒麻煩。只要應付一下她問的問題就好。
「一天五兩銀子,先付錢,愛住不住。」女人說。
「好!」卿月毫不猶豫答應,急忙從皮囊袋中取出十五兩銀子遞給女人。
女人起身甩甩手上的水,接過銀子,說:「進屋吧。」轉身向屋子走去。
卿月跟着女人來到東屋,屋內陳設簡單,一張床,兩個柜子,一張桌子,幾個凳子,一個火爐。「把孩子放床上吧」女人說。卿月把孩子從身上解下來放到床邊上。女人把孩子的衣服打開,把屁股下邊的潔紙拿下來,扔到裝垃圾的盆里,找了一塊厚實的粗布又給墊在屁股底下,喃喃地說:「是不會照顧孩子。」用被子給孩子蓋好,對卿月說:「廚房有柴,把爐子生上火,燒壺開水。」像命令僕人一樣。
「好」卿月應着,手忙腳亂磕磕絆絆地干起活來。
女人則翻箱倒櫃搗鼓着什麼,找出幾件衣服,又是剪又是縫的。
不多時,水燒好了,女人給孩子洗了個澡,換上自己剛縫好的衣服,不很合身,但湊合能穿,女人呵呵笑着說:「不錯,還行啊!」
卿月很想翻個白眼,可看到女人對孩子這麼用心,心裏還是很滿意。但女人接下來的話讓這滿意感頓時消失了。
「五兩銀子。」女人看向卿月說,見卿月怔怔的,又說:「這衣服不用錢啊?沒看到,這好幾件呢!」
「五兩!剛才給了十五兩,一個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費不到十兩銀子,這女人夠黑的啊!」但也只能又取出五兩給她。他身上所剩的銀兩不多了,當初出來時帶的本就不多。「先用着,沒了再說。」心裏盤算着。
「你去把廚房的木頭都劈成柴」女人毫不客氣的吩咐着。卿月轉身去廚房幹活,沒有多說。
傍晚,南邊紅光沖天,好多人站在街上看,卿月聽到吵鬧,來到院中,看到遠處一個位置瀰漫着濃重的黑煙。「那個位置,好像是太子府啊,燒了!?那太子和師姐」卿月想着,本想去看看,考慮到孩子剛安穩下來,又第一天接觸這個女人,不敢把孩子單獨留給女人照看,太子和師姐無論結果如何,他現在去也改變不了什麼。就決定等等再說。
「那個——傻小子,你過來。」女人喊他。
卿月無奈,來到東屋。對女人說:「我叫阿月,請問怎麼稱呼您?」
「哦,叫我姑奶就行,」說着把一套行李拿給卿月「你住西屋,自己去收拾收拾吧」說完就去逗弄孩子,看得出,她非常喜歡這個孩子,像是給她平淡的生活帶來了樂趣。
「姑奶?!」卿月詫異,「你的年齡看上去——」
沒等卿月說完,就聽女人說:「我名叫姑奶行了吧,讓你叫什麼就叫什麼,哪那麼多廢話,滾!」語氣豪橫。
卿月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人,無語至極。只能忍氣吞聲,現在除了這裏也沒有更好的去處,甚至說是沒有能去的地方。
半夜,卿月聽到孩子哭聲,坐起身剛要過去,想到半夜去一個女人的房間不太好,就坐着沒動。接着就聽到女人叮鐺一通忙活,過了一會,又聽到女人又拍又唱的聲音,像是在哄孩子睡覺。「這個女人對孩子真的不錯,只要對孩子好,其他的都無所謂。」卿月想着,又躺回床上繼續睡覺。
第二天早上,卿月在院子裏蹲馬步,這是卿月平時的習慣——早上練功,晚上打坐。女人拎着桶從房間出來,看到卿月蹲着馬步,「呦呵」一聲像看雜耍一樣來到跟前,照着卿月的左腿就是一腳,卿月左腿有傷,疼的他悶哼一聲。但馬步很穩,沒有動。
「還行啊!有點意思。」女人說着。
卿月練武多年,從女人用的力道上感知,她並非尋常女子,她會武,而且武功可能還不低。卿月正上下打量她時,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女人扇了卿月一耳光,又快又恨。卿月都沒注意到她抬手就挨了一下。「看什麼看,快去打水!把缸填滿。」女人說着把桶扔給卿月。卿月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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