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命運從來不會因為你是何人而有絲毫的憐憫。
但這句話弗朗並沒有說出口,畢竟此時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他沉默着和自己的哥哥玩着幼稚孩童才會樂此不疲地蹺蹺板。
深秋的晚風在兄弟二人的身旁吹過,帶起一些尚未被掃除清理掉的落葉,丹肆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有些疲憊地說道,「唉就這樣吧,弟弟。我會儘可能地給你提供一些幫助,不要急着拒絕,如果覺得受之有愧的話,就先記下吧,日後我若有什麼事情需要你的時候,不要拒絕就行。」
弗朗點頭應允。
丹肆站起身,走到街邊的路口,諾頓館蝕刻着龍骨十字的禮車悄無聲息地從一旁的路口駛出,猶如黑夜裏的一隻幽靈一般。
弗朗看着自己的哥哥,有些奇怪。
丹肆笑罵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要帶你走着回去吧?」
說完,他推了推身旁的弗朗,「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對了,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已經放在書房裏了,老管家會告訴你那東西有什麼用。」
弗朗點了點頭,鑽入車廂之內,在丹肆順手關門之前,他猶豫了會,最後還是輕聲說道,「注意安全,哥哥。」
丹肆一愣,手中的動作便有些不協調起來,動作生硬地關上了車門,看着禮車逐漸駛離此地,這個平日裏與自己的父親有着同樣溫和笑容的眷屬,破天荒地覺得有些想要長嘯一聲發泄一下。
但想了想此時的諸多事宜,便只能幽幽地嘆了口氣,轉過一個街角,拉開一輛毫不起眼的小車,鑽了進去。
車後座上的莫辛嘟囔了一句,但還是乖乖地往一旁擠了擠,給這個身份極其尊貴的眷屬挪一挪位置。
「走吧。」與先前同弗朗交流時的溫和神情不同,自丹肆坐上這輛車以來,他的臉上始終帶着嘲弄和譏諷的神情。
莫西索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看面色難看的丹肆,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發動了汽車,朝着奧林另一邊的斷劍領地駛去。
一路上坐在副駕駛的摩根不停地撫摸着座椅的扶手,似乎在車內的四人之中,只有他最沉不住氣,但這也怪不得他。
畢竟在場的四人,對某個隱秘都或多或少的有一定的了解,唯獨他這個異端審判局的局長倒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一頭霧水。
但他很明智地沒有在這裏追問,畢竟根據莫辛破天荒的面色凝重,以及丹肆陰冷的神情,這個讓他頗為好奇但內心深處又迫切地想要遠離的隱秘顯然並不一般。
不長的路途就在摩根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思亂想之中到達了斷劍的領地,此時已經是第二日的凌晨時分,但卻有一個人站在斷劍領地的入口,看見有車駛來,便招了招手,示意一眾人下車。
丹肆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跟着一眾凡俗之人下了車,七扭八拐之後,便是踏入了一間地下室之中,隨着那個引路人的輕咳一聲,厚重的鐵門落下。這一間並不大的地下室已經徹底地封閉了起來。
這件地下室佔地面積並不是很大,甚至都不如諾頓館裏最小的廁所面積大。這間地下室之中放着一張小小的桌子,小桌之上堆滿了烈酒,除了這一張小桌,地下室之中便剩下了五把椅子,但是這幾個小物件就甚至將這個地下室的空間徹底佔據。
丹肆毫不猶豫的坐到了主位之上,伸手擰開擺放在小桌之上的烈酒,根本沒有看一眼是何品種,將烈酒灌入喉中,這才感覺始終縈繞在心尖之上的壓抑消散了幾分。
那引路人與莫西索等人對視一眼,各自尋了一把椅子坐下。
丹肆紫色的桃花眼中光芒流轉,他一手拎着酒瓶,另一隻手隨手捏起咒文,在短暫的咀嚼聲之後,一個小型的秘儀被他輕而易舉的使用出來,籠罩在這間小小的地下室之中。
「說說吧,你都知道了什麼?從頭開始說,不要遺漏。」
說這句話的時候,丹肆的眼睛始終注視着那個引路人。莫辛是從的這個傢伙口中聽說了那些隱秘的一角,單論這一點,這個被奧林人稱之為兵鬼的傢伙,已經足夠引起他的關注了。
曼哈·斷劍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他深知和聰明人交流的最佳方法,「因為我的職位原因,我會經常在奧林位面以外的蒼藍之森隨軍駐紮,在某一次任務中,我被精靈們所俘虜。在林地養傷的時候,精靈女皇與我達成了一項交易。交易的內容是,只要斷劍在三年內不再繼續進攻,那麼她就會告訴我一個關乎奧林位面所有生靈的隱秘。」
丹肆眼睛微眯,灌了一口烈酒,「她告訴了你什麼?」
曼哈猶豫了一會,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她告訴我,失落文明的消逝距離我們也不過是幾百年的時光」
幾百年?
如果放在一個普通人的一生,幾百年確實是一個很長的時間範疇。但是對於一個文明的消逝,以及另一個文明的崛起來說,幾百年甚至不如凡人的一瞬間。
摩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曼哈頗為認真的面容,顯得很不能理解此時曼哈口中的話語。
幾百年?
怎麼可能!
失落文明消逝幾百年之後,奧林文明就從虛無之中崛起,然後一步步邁上繁華的路途?這這怎麼可能?
他有些迷茫地看向自己的朋友們,卻發現此時不論是曼哈還是莫辛,都是一副認真的神色。
曼哈苦笑着,似乎是在回答摩根的疑惑,他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以為她不過是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想要拖延一定的戰機,可是她竟然直接向契約之神立下誓言,說言語之中若有半分假話,便立刻魂飛魄散。當他們把我放回到營地後,我開始着手調查此事,逐漸地我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曼哈苦笑着搖了搖頭,「那精靈女皇的話語就好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我腦中的某個無形的鎖。往日習以為常的事情此時看來,確實荒誕不經。我們常常說失落的文明,可是這個失落文明的名字,究竟是什麼?總不可能就真的叫失落文明。這是第一個疑點。」
「我打了報告回到了奧林,在象牙塔的圖書館中呆了一個月,翻閱了諸多古籍,卻發現一個讓我甚至有些心神失衡的漏洞。不管是誰,不管是初出茅廬考古菜鳥還是名聲鼎盛的考古學家,他們的考古記錄甚至是自傳之中,根本沒有隻言片語提及到遺蹟的年份!」
「時間的流逝必然會留下痕跡,但這些痕跡在那些專業人士的眼中,卻宛如尋常事物一般,被他們視而不見。我翻閱了所有的考古資料,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感覺到這些遺蹟有些過於嶄新了。」
摩根聽着曼哈的話語,感受着曼哈語氣中掩蓋不住的恐懼,一時間有一種悚然之感順着他的脊椎迅速上涌。
是啊
身為異端審判局局長的他,也在這些年因為各種原因接觸過各式各樣的遺蹟,可為什麼,直到曼哈說出那些話之前,他根本就沒有對那些過於嶄新的遺蹟產生一星半點的懷疑呢?
同樣的,他為什麼在之前,沒有對失落文明的真正名字有一星半點的好奇呢?
此時的古怪情況在摩根的腦海中迅速閃過,突然,有一股熟悉至極的感覺在摩根的心頭之上湧現,他一怔,隨後猛然瞪大了自己的雙眼,顯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想。
這是
認知屏蔽!
在異端審判局處理邪祟時,偶爾會碰到的一種記憶層面的污染!
曼哈看到摩根的表現,面露苦澀,不等摩根說出,他便承認,」沒錯,一種覆蓋了整個位面的認知干擾。」
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丹肆突然開口,「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些什麼?」
曼哈搖了搖頭,「我正準備繼續調查時,不死禁衛阻止了我。」
陛下?
摩根皺起眉頭,顯然對古利丹二世的所作所為有些不解。可沒等他理清一個思路時,丹肆倒是長出一口氣。
「那老東西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情。」
莫西索此時也同樣是長出一口氣,隨手卸下面具,然後在曼哈驚訝的神情之中拎起桌上的烈酒,隨手擰開蓋子就往嘴裏狠狠地灌上了幾大口,絲毫不顧及往日辛苦維持的血族禮儀。
看着某些懵逼的三人,莫西索沒好氣地說道,「恭喜你們死裏逃生。還傻愣着幹啥,還不快喝點酒慶祝一下」
「死裏逃生?」此時饒是被譽為兵鬼之名的曼哈也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但猛然間,這個聰明人突然想到了什麼,「再調查下去,我會死?」
「不止你,是你們,以及所有跟你們相關的人。」丹肆嗤笑道,笑容之中滿是陰冷之意,「我現在倒是知道你為什麼會讓那隻蠢熊跑去找死胖子了。你不會以為這種認知干擾是你們那個陛下夥同某一位邪神所弄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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